這幾個房屋是單獨分出來的,有些突兀。
仔細看了一下門牌號——人民路33號。正是我要找的地點。房子與邊上的所有房子不同,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像是被主人遺棄了。
更像是一個別墅,就少了一個花園,也可以說是一個城堡,有點西方建築的味道。
附近有一個報亭,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報亭?
「大哥,這裡有人住麼?」我問這個在報亭的大哥。
「沒有人住,空著,怎麼?」他說。
「我找人,我是這個住戶的親戚。」我又一次說謊。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我在這裡都賣了2年的報紙了,從來沒有看見有人進去過。」
「哦,這樣,謝謝了,打擾了。」
買了一份報紙,然後就驅車回去了。
冷冽的風吹著行走的路人,路旁的路燈早早的亮了起來,一葉飄落到車前面的玻璃上,然後從側面離開。
如果說這裡真的沒有人住,這個住址就沒有作用了,留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名字了,也就是說,我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總是這樣,迄今為止,我好像沒有能夠完整的解決過一個問題。如果說生活就應該是這樣,那我也只能默默承受,畢竟我是一個不健全的人——我這樣定義自己。
廣播裡播放了一首貝多芬的第八交響曲——《悲愴》。我愛這個,我的播放器裡好像有這個。它總是能讓我精神振奮,從萎靡的狀態調整成振奮。
躺在沙發上,等待時間流逝,絲毫不會珍惜這些我僅剩的時間。
就這樣,我又一次孤獨的度過了一個月。每天早上8點起來,然後吃一點早餐,接著看兩個小時的小說,然後吃個中飯,實在不想做飯才會出去吃,下午看兩個小時的書,然後休息,晚上練習寫作,然後睡覺。
我就這樣堅持了一個月,誰都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阿嵐沒有來電話,倪好和小雯也沒有,阿東和吳雪更不會打給我。
期間,我有和報亭的老闆說了一句話,「拿5包中華」,就這一句話。然後還有和自己說了一些話,但都是一些無聊的自言自語。我可能是太能適應這種孤獨了,也可能是會慢慢習慣。
我始終希望我的手機能稍微有些動靜,但它始終讓我失望,連個短信都沒有。
有時候,我會把手機拿起來,然後不住的看一眼。有時候,它就在我身邊消失一段時間。
為什麼?如果說吳雪和阿東不聯繫我是有情可原,但阿嵐怎麼可以連一個短信都不給我呢?
可能每個人都很忙吧,我就是那個可有可無的人,即使死掉,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如果真的死在這個屋子裡,也許等到好多年以後都不會有人發現。阿嵐或許會認為我去別的地方了,我不想再和她這個小姐糾纏下去了。然後把自己的工作當成一切,不再相信我,或許在和別人做愛的時候,會在腦中想起我。倪好或許認為我像那次那樣消失去旅行了。小雯或許會在倪好面前順口提一下我,然後倪好就告訴她我去旅行了。至於吳雪,她或許會徹底去恨我,認為我會很厭倦去理一個喜歡我我卻不喜歡的人。打過幾次電話,問一下倪好我的情況,然後從此不去過問,然後在心裡留下一塊地方,然後這個地方慢慢縮小,最後變成不好的記憶區,最後被當成垃圾淡忘。
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想,說不定不會這麼淒慘。
開始我認為,我的未來會如夢中的那樣美好,但到現在,我意識到,夢終究是夢,王子和公主都只是在童話中,就算最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也難保後來不會出現一些裂痕。故事不會到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結束。
天空中終於飄起了像樣的大雪,街道兩旁的樹上都掛滿了雪。
我站在陽台,把窗戶打開,雪花透過縫隙鑽進屋裡,然後慢慢融化在溫暖中。涼涼的雪花,從空中落下,在它沒有落到地面之前,它終究還是不能預測它的飄落軌跡。
風會吹它,它那麼輕,總是遇到風就會改變自己的方向。
清潔工阿姨在大街上掃著雪,相同的動作,一直在重複,手臂終於酸了。她坐在路邊的花台上,拿出一個瓶子,喝了幾口,蓋上蓋子。
拿起掃帚,又接著掃雪,多麼純潔的雪,被掃帚上的灰塵污染。但如果不去清理,就有可能造成交通事故,沒有人願意出現交通事故,但這種事故實在太多。
阿姨感覺手很冷,不斷的哈氣取暖,然後揉搓自己的手。
開著車,到附近的商場買了一件羽絨服,打算送給她。
我拿著羽絨服,走到她面前。如果我母親不走的話,現在也大概她這個年紀。
「很冷吧?」
「還行,動一下就不那麼冷了」她溫暖的笑著說。
「下雪天很難掃吧?」
「是啊,有的被車壓嚴實了,就要用東西鏟,很費功夫」
「很討厭雪吧?」
「也不是很討厭,你不覺得這雪還是挺美的麼?」
「這個給你,我母親讓我送給你的,她穿的小了,你知道,她太胖了」
「哈哈,這麼好的衣服,你給別人穿,我穿了也浪費」她笑著說。
「她說了送給你的,她說和你認識」
「她認識我?我都不記得」
「收下吧」
我把衣服給了她以後就走開了,臨走時聽到她說,「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