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出去買了一些蔬菜和肉類,還順帶了幾瓶紅酒,晚上決定自己做飯,正好深入學習一下做飯。
回來的時候,吳雪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回來了?」
「很明顯」我說,「電影看完了?」
「是啊,很值得一看,受益匪淺,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無地自容。」
「怎麼講?」
「那個年代的他們,把青春獻給了藝術,覺得就該像他們那樣活著,至少沒什麼好後悔的。」
「那是你那樣想。」
「就是我這樣想,那句台詞特經典——他媽的藝術面前,人人平等。」
「裡面好多經典的台詞——一個朋友,普希金。」
「對對,他們兩個人分開真是可惜了,我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的,不是?」
「本來以為在一起的,最終卻分開,本來以為沒有可能了的卻走到了一起,就是這麼奇怪。」我說。
「未來充滿未知」
「遇上了對的人,卻沒有在一起,總是讓人惋惜。」
「就像《那些年》,是吧?」吳雪露出一幅奇怪表情。
「是吧。」
「什麼是吧?沒有對錯,只有錯過。」
「對了,你可以幫我做飯麼?我覺得我還有許多向你學習的地方。」我說。
「做飯?男人是做大事的,做飯是女人的事情。」她又露出奇怪的表情。
「嘲諷?」
「哈哈,不過你為什麼要學做飯?」
「沒什麼,就是想學。」
「做給嵐嵐吃?」吳雪壞笑地說。
「這不是學習生活麼?活到老,學到老,生活中有許多東西需要學習。」我說。
「好牽強。」
「你管那麼多?」
房間裡放了一首蕭亞軒的《錯的人》,增添了一些傷心氣氛。
「你的播放列表裡怎麼有這麼傷感的歌?」吳雪說。
「我忘記了」我說。
「說出來又怎樣?誰又沒有個過去?」
「我是真的忘了,我有病,你小心點」我說。
「這個成了你的專屬擋箭牌了,哪天我也要得一個什麼病。」
一曲放完,我和吳雪已經大概的把所有菜都清理乾淨,接下來的就是切菜,切肉,然後把這些原料放在鍋中,讓它們在油中起舞,然後變成一道道美味的佳餚。
她很細心的做每一件事情,不急不躁,一切在她的掌控之中,纖細的手指拿起菜刀來一點都不顯柔弱。
「學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說,帶有一些無限的自豪感和優越感。
「這個我也會」我很不滿意這種不知哪來的優越感。
「學習怎麼可以頂撞老師,知道我的一個朋友孔子,他的弟子們怎麼尊敬他麼?」
「我的一個朋友亞里士多德是怎麼和柏拉圖老師頂撞的,你知道麼?」我說。
「說到柏拉圖,那天我無意間看到一本書,知道書裡怎麼說麼?」
「怎麼說?」
「說柏拉圖一生未娶是因為他是同性戀,還有達爾文,蕭伯納,都是同性戀,這是不是有點狠?躺在墳墓裡也中槍」
「我只知道魏爾倫和蘭波是一對同性戀。」
「這個我也讀過魏爾倫寫給蘭波的詩,蘭波後來離開魏爾倫時,魏爾倫寫了什麼「我的太陽沒了」」吳雪很深情的說了那句詩。
「有時候詩人也容易犯錯啊,太陽是多麼可怕的星球?不可靠近,應該說,我的陽光沒了。」
「你算個屁,人家是詩人,詩人不會錯。他們這對是對的人還是錯的人?」吳雪說著把油放到鍋裡。
「詩人不會錯?」
「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他們這對是精神夥伴,遇上了,沒辦法。」我說。
鍋裡的油肆意的翻滾,為什麼我上次這樣做的時候油那麼歡快,都瘋到鍋外?
「看來我還需要解放思想啊,我總覺得自己接受不了男男。」
「我可以接受女女」我說。
「你個變態」
「愛,少婦,你要知道愛是神聖的。」
「說我少婦?」吳雪生氣的看著我。
我笑著跑開,選了一首歡快的歌,太多的情歌,大多是被甩了,或是仰慕心中的女神,這樣的歌聽起來特別傷感,不知道這樣的歌為什麼這麼受歡迎,可能有這樣一群人,處在這樣一種狀態,需要這些歌來療傷,聽到歌中的人比自己還慘,心裡多少會好受一點。不怕你詞中有多傷感,最好心傷的一片一片。
我搜了一首《路燈下的小女孩》,然後把聲音調大。
「《站台》裡的?」吳雪大聲說。
「是啊,看的挺仔細啊?不對,聽的挺仔細啊?」
「那是,我的耳聰目明,就是傳說中的那種聰明伶俐的溫柔善良的」
「少婦」
「你他媽的」
「什麼?」
「怎麼?不能說髒話?」
「這根本不算是髒話,草。」我說。
「草。」
「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