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著東翼,雙手慢慢抱緊東翼的脖子。東翼抱起她看著窗外。然後打開通往陽台的們,奔跑兩步竄上欄杆,用力一蹬,東翼倆便朝著對面的樓頂射去。陰月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直到東翼落地前衝後停穩,她才睜開雙眼看著東翼,看著這陌生的周圍。東翼又開始奔跑起來,風吹起了她捲曲的長髮跨過東翼的肩膀在身後飄著,東翼就這樣跳到一個又一個的樓頂上,陰月看著周圍歡笑著,陶醉著!最後,東翼倆停留在一個樓頂上,東翼放下她,她閉上眼,踮起腳尖和東翼深深地吻在了一起,很久。直到他因為缺氧癱軟在東翼的懷裡,但臉上還是笑的。東翼說:「我愛你。」這次說的很認真。
她點點頭說:」我也是。哥,你不能拋下我,無論我做了什麼。」
陽光投下了他倆的影子,是一團。陰月趴在東翼的懷裡,緊緊抓著東翼胳膊晃晃說:「哥,請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東翼用手背摸摸她的臉,「妹,這都是真的,不是夢,我們是真實的,你擁有東翼,東翼擁有你。」
東翼發現她在自己懷裡嚶嚶啼哭起來,還不停用手捶打自己的胸膛。東翼說:「你哭什麼?」
她說:「你騙我,這是夢,我不可能這麼幸福。」
東翼看著她笑了。手插進她捲曲的頭髮裡,輕輕摩擦著她的頭皮。最後東翼說:「夢醒了,回家。」
東翼抱著陰月蹦蹦跳跳回陽台的時候就聞到了豬肉燉粉條的味道,常小沫真可愛,開始整飯了。剛開始吃飯,常小沫和陰月就開始研究起了旅遊的事情,幾乎把祖國名山大川說了個遍,東翼不禁感歎女孩子上學時的學習精神,地理如此之好。
靈珊一句話不說只顧著撅嘴。
吃完飯的時候,陰月拉著東翼們去了陽台,用手一指說:「去那裡!」東翼順著望去,不禁驚訝了起來。
在陽光照射下,潔白晶瑩,銀光燦爛,秀美壯觀數百座峰頂白雪皚皚,清晰可見。東翼問:「什麼地方?」
「西嶺雪山。」陰月說。隨後叨咕了一句古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東翼不禁鼓起掌來,說:「好詩好詩。誰做的?」東翼其實知道是杜甫做的詩,閒著也是閒著,逗悶子唄!
常小沫和陰月匪夷所思地望著東翼,沒想到明生這時候說:「到底是誰呀?聽著是耳熟。」
「這倆丟人玩意!」常小沫一人給他倆一白眼。
一百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站在山腰看著周圍無邊的原始森林讓東翼想起了老家的景色,山巔的白雪使東翼興奮起來。東翼拉著陰月慢慢走在路上,陰月穿了很多,在這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氣溫確實很低,他們三個都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就像個麻風病人一樣,只露著眼睛,而東翼,還是一條小褲衩,一條黑褲子,一個長袖格子襯衣,一雙薄薄的灰色休閒鞋。
其他遊人不停地打量著東翼這身行頭,東翼偏對他們笑笑,然後像一隻剛剛卸了套的牛一樣嘴裡噴出一團團熱氣,東翼對他們說:「挺熱的哈!」
林子裡有一隻大熊貓的出現,使大家的關注點轉移了,紛紛拿著照相機掃射著那國寶。陰月指著大熊貓說:「老公,抓一隻回去養。」
所有人都立即把目光毒辣地射在了她的身上,好像要生吃了她的樣子,她對東翼吐了吐舌頭。
山腰雪線的地方有一家旅社,旅社的房子全是用原木搭建的,和這環境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旅社的老闆是個女人,東翼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很熱情地招呼了他們。客人不多,但這樣便很清靜,東翼喜歡這感覺。她站在櫃檯後面說:」我是這裡的老闆,幾位是不是沒有瀏覽夠這裡的風景,要住下明天再去遊覽呀?」
東翼說:「嗯哪,要兩間房。」
開好了房,東翼走出旅社抬頭看著山巔,感覺那裡離天很近,雲彩就在那裡。東翼指著那裡問身邊的陰月:「那裡很好看,你看那雲多麼白,那天多麼藍。」
陰月說:「是啊!可是你知道嗎?你站到那裡看山的另一邊就不一樣了,寒風瑟瑟,雲霧繚繞,朦朦朧朧,陰氣森森。」
東翼看著她說:「有這種地方?」
陰月說:「那裡叫『陰、陽、界』!」
「陰陽界?」東翼說。
「嗯。」她點點頭說,」我來過一次,那地方太恐怖了,這邊艷陽高照,那邊確是鬼氣沖天的,一線之隔反差這麼大,沒人敢過去的。據說以前去了一個探險隊,結果就回來了一個,回來後就傻了,一句話也不說。間天的除了吃,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像個廟裡的菩薩。」
「這有點怪,」東翼說。
她點點頭說:「是很怪。」
吃了晚飯,回了房間。房間佈置得很溫馨,一張大床擺在中間,微黃色的被子鋪在上邊,微黃色的傢俱,微黃色的牆紙,微黃色的燈光,和皇宮一樣。把東翼和陰月都映得黃燦燦了,東翼看著陰月說:「妹,你是金的了。」
陰月說:「土。」
東翼說:「下去找老闆娘聊聊天。」
陰月看著東翼說:「她又不漂亮。」她想起了血月,那個漂亮的女人才來了這麼一句。
東翼說:「聊天,不是相對象。」
陰月說:」我也去。」
東翼們出了屋子走到前廳,老闆娘看東翼們出來了迎了出來,東翼說:「老闆娘,咱聊聊,坐。」東翼指著在一角的沙發說。
老闆娘說:「好啊,我去倒點水,等一下。」
老闆娘個子不高,屬於典型的四川身材,模樣也很正統,圓臉,高顴骨,嘴角有顆黑痣,顯得是那麼委婉。老闆娘端著個茶盤,茶盤裡有三杯水,水裡是剛泡的茶葉,浮著一般沉底一半。她放下茶盤坐下,一人一杯分了。說:「客人想聊什麼?我可是這裡的萬事通。」說完大方的笑了起來,顯得很熱情。
東翼說:「陰陽界。你可知道那邊的陰界嗎?」
老闆娘一聽愣住了,瞪大了雙眼,顯得有些恐懼,她說:「幹嘛問這個?」
「好奇,」東翼說,「就是隨便聊聊。」
老闆娘端起水杯吹吹茶葉,沒有喝又放下了,她說:「好奇,你們男人都這麼好奇,我那死鬼男人就是因為好奇走進了陰界就沒出來,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東翼問:「就沒進去找?」
老闆娘說:「十個警察和一個登山隊進去了,只回來一個登山隊員,都沒回來。那個登山隊員也傻了,到現在一句話也問不出。」
陰月緊緊地抓著東翼的胳膊,說:「這都是真的,好可怕!」
「那裡邊到底有什麼呀?」東翼問。
老闆娘晃晃頭說:「沒人知道。那裡邊很冷,從外邊潑一盆水進去,剛落地就變成冰了。穿得少,進去就會立馬凍成冰棍。你要是穿這身,走不了三米就要幫幫硬了。」
陰月拽拽東翼的胳膊,眨著眼說:「怕!」
東翼問:「回來的那人現在在哪裡了?」
老闆娘說:「你還真問對人了,你找他幹什麼?」
東翼說:「想和他聊聊。」
老闆娘笑了,「和他聊,他已經八年沒說話了。我每天和他聊,聊了八年,一個字沒聊出來。」
「哦?」東翼說,「那人在你這裡?」
老闆娘說:」我也好奇,也想知道裡邊到底有什麼,為什麼我的男人就這樣沒有了呢?可是他好像受了刺激,除了吃就是坐著。」
東翼一下興奮起來,說:「帶我去見見,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叫竇一帆,大家都叫他一帆,不過叫什麼都行,他不會答應的。」老闆娘說,「他很久也沒見生人了,見見生人也好,說不準一下就會說話了,你們說呢?」她在盼著奇跡。
東翼說:「走吧。」
老闆娘帶東翼們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裡的床沿上坐了一個男人,臉色蒼白,看起來乾乾淨淨,很年輕。東翼問:「他多大了?」
老闆娘說:「二十三歲進山,現在三十一了。都沒娶過媳婦呢,都是我那死鬼男人害的,家裡有兩個弟弟,現在都結婚了,父母都在,他就一直住在這裡。」
「他的起居都是你親手照顧的?」東翼問。
「嗯,我發現和這個木頭有了感情了,呵呵,是不是愛上這根木頭了呢?」說完自己捂著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流了淚,想必是想起了自己的男人,還有就是看著眼前這根木頭太可憐可惜了。
東翼走到一帆面前低頭打量著他,東翼說:「一帆,吃了嗎?」
果然像老闆娘說的一樣,一動不動,連眼珠都沒眨一下。東翼說:「好像是嚇的。」
陰月使勁抱著東翼的胳膊說:「哥,有點怕!」
東翼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往懷裡抱了抱。昏暗的燈光下,一帆就坐在那裡,空洞的雙眼睜著,半天眨巴一下,好像在看著什麼又好像什麼也看不見。東翼自言自語:「陰陽界,還有這種地方。」
東翼發現一帆看了自己一眼,後又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東翼決定,要獨闖陰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