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珊又氣哭了,明知道陰月在陷害她卻無力反駁。這感覺一下堵住了嗓子,堵住了胸口,所有的怨氣一下子從眼睛裡湧了出來。她喘了一口氣後,大喊:「東翼,你是瞎子嗎?你看不出她是裝的嗎?她在騙你你看不出來嗎?你對她瞭解多少?你知道她是什麼人?我告訴你,她一直在騙你,騙大家。我甚至懷疑她的病是不是裝出來的。」
陰月說:「嫂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東翼打斷道:「憑什麼給她道歉!明明就是她容不下你欺負你。」
「我欺負她?!」靈珊哭笑了兩聲,「我欺負她!」靈珊用手一指,瞪著陰月的眼睛說:「你說心裡話,咱倆誰欺負誰?」
「嫂子,你別這樣,是我不好。」陰月走了一步,拉住靈珊的手,眼睛裡閃出了一抹得意的幽光,嘴角也抽動著笑了一下。這些東翼是根本看不到的。陰月說:「嫂子,你別怪我。我走就是了,我總是影響你和哥的感情。我是太依賴哥了,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我確實病了,我怕死,我離開哥我就會死的。我知道錯了,我這就離開。」
她放開靈珊的手,轉身就走。順著海灘一路走了下去,留下了長長的一串腳印。東翼用手指著靈珊說:「看看你,這下你滿意了吧?你就忍心看著她死去嗎?她吸毒你知道嗎?她只要離開我們百分之百就要復吸,結局可想而知,骨瘦如柴,生不如死。」
「我又沒讓她走。」靈珊撅起了嘴。是的,她很善良,聽東翼這麼一說,也動了惻隱之心。但是她又一想,這事兒不對,陰月明顯的是在陷害自己,她的走也只是走給東翼看的。
靈珊想的沒錯,陰月此刻正在想著東翼會在她走進那片林子前追過來的,就在那棵開滿白色鮮花的刺槐樹下,她要緊緊和他抱在一起。她算計好了,必須讓東翼在那棵樹下追上她,那樣,他們便可以在滿樹花下擁抱,這是多麼的浪漫啊!
陰月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東翼離她不遠了,先是狡黠地笑了一下,隨後喊:「哥別管我了。」
陰月開始朝著那棵刺槐樹奔跑,她要趕在東翼追上她之前跑到那裡,不然那種浪漫便會少了些許遺憾了。她聽到東翼喊:「別鬧了,跟我回去。」
她要哭出來,並且哭出聲音。於是她哭了,嚎叫著大哭,邊哭邊奔跑著。她總算到了那棵樹下,東翼還沒追上來,她只能摔倒在樹下那柔軟的沙灘上,盡量讓自己的頭髮沾上更多的沙子。
這時候東翼到了,把她扶了起來,瞬間她緊緊抱住了他。她讓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用自己那飽滿的乳 房擠壓著他。說:「哥,你別管我了,我會拖累你的。」話是這麼說,但是越抱越緊了。
東翼為她撥弄著頭髮裡的沙子說:「有我在,有你在。」
「你亡我亡。」陰月抬頭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然後開始墊腳尖,慢慢閉上了眼睛。
靈珊突然在不遠處喊了一聲:「東翼,你是不是找死?你要是敢親她,我就死給你看。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東翼一下從迷情中掙脫了出來,放開抱著陰月的雙臂,對著靈珊喊道:「誰要親她了?你個瘋婆子別亂說好不好?」
靈珊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知道,這個吸毒女絕對夠得上蘇妲己的檔次了。於是她決定也開始用軟弱來武裝自己了。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再強大,也不如去控制強大的人,比如高祖劉邦爺爺就是玩兒這個的高手。她過來後,拉過陰月說:「好妹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愛你哥了,我吃醋吃昏了頭腦。以後不會了。」
她又像個孩子一樣拉著東翼的手說:「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別生氣了。」
相信是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有多少氣都消了,況且還是因為吃自己的醋。不僅氣消了,多少還有些驕傲的感覺。他笑著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靈珊突然發現這招兒太好使了,心說再接再厲。於是對陰月說:「妹妹對不起,以後嫂子不會欺負你了。」
靈珊突然發現,原來承認錯誤比犯錯誤簡單多了。更能得到大家的同情。東翼對她的轉變理解為良心發現,聽了自己的話,看了陰月要走的事實後恍然大悟。他從心裡多了對她的一份好感,給她的靈魂加上了善良的光環。東翼哈哈笑著說:「好了,我們去享受這難得的美景吧!」
靈珊來了靈感,開始讓東翼幫她挖小螃蟹。東翼也是滿心歡喜地和她在沙灘上拉著手奔跑。東翼看來,大小姐道歉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多少有安慰她的意思。這下倒是冷落了陰月。
陰月看著這兩個嘻嘻哈哈的人那個氣啊,一個人坐在沙灘上死死抓著衣角,手心滿是汗水。東翼看看她,只當她是身體不好,不適合和他們撒歡兒。
晌午,拿出一塊帆布,擺上食物。三個人光著腳其樂融融地吃了起來。邊吃邊鬧。陰月和靈珊莫名其妙地就融洽了起來,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東翼喜歡這樣的效果。吃過飯,陰月拉著靈珊的手,指著遠處的一片礁石說:「嫂子,我們去那邊。」
於是兩個人跑掉了,留下東翼一個人坐在原地瀟灑地喝著小酒兒。
兩個姑娘一次次把小螃蟹抓回來讓東翼看管,說是要帶回去燉南瓜吃的。東翼看著這兩個如同孩子般的女孩子心裡甭提多美了。
他們一直玩到了天黑。港城海邊的夜是誘惑的,海風和海浪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訴說著自己的古老和深沉。東翼坐在沙灘上,捲著褲管光著腳丫,把腳埋進了沙子裡,他看著海上的那輪明月,聽著海浪的聲音,看著無憂無慮的兩個姑娘,心裡是如此的寧靜,連他都捨不得離開了。
兩個姑娘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過來,靈珊說:「我們回去吧。」
他說:「好的。」
穿上襪子和鞋,一行三人開始往回走。開始三人還談笑了幾句,但沒用10分鐘,東翼從頭頂後視鏡看到她倆竟然靠在一起睡著了。他晃晃頭笑笑,一直把車開到家門前才叫醒了她們。兩個姑娘迷迷糊糊下了車,而他掏出煙抽了起來。他琢磨著從哪裡弄五袋大米給那個叫老黑的獸醫。
靈珊進了屋子發現少了個人,看看表已經是十點半了。外邊傳來了裝甲車的轟鳴聲,看來是軍隊巡邏崗過去。她重新走出來,看到車裡又一個火點在一亮一滅的,於是過去拉開了車門,說:「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東翼說:「什麼地方?」
「先不告訴你。去了你就知道了。」透著少女應有的調皮。
東翼下了車,一邊走一邊問:「知道哪裡能弄到大米嗎?」
靈珊笑笑:「現在弄大米只有去軍隊的糧庫,不過那裡你指望都別指望,蒼蠅都進不去。」
「我們的食物哪裡來的?」
「爺爺存的,存了好多呢,都在地下室。那是我們幾年的口糧。你想幹嘛?」
東翼做不出來,不可能吃著還拿著的那麼幹,點頭應了一聲。沒說話。
「你們回來了啊?玩兒的高興嗎?」
東翼剛剛被靈珊挽著胳膊走進屋子,蘇伯洪亮的笑聲在屋子裡迴盪起來。東翼看到蘇伯一步步沉穩地走下樓梯來到他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東翼說:「還好!」
「這是什麼話?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蘇伯說完,摸著靈珊的頭髮,就像在摸一隻可愛的小貓。他慈祥的眼神令東翼都感覺到了溫暖。蘇伯問靈珊:「怎麼樣?開心嗎?」
靈珊說:「當然開心啦!」
她說完後,一下又覺得有些不舒服。自己是真的很開心,但是又覺得這開心來得有些問題。自己不是挺喜歡秋陽哥哥的嗎?自己不是很討厭這只癩蛤蟆嗎?為什麼他把秋陽哥哥打得那麼慘自己反而很開心呢?她低下了頭。
是啊!這是個善良又純潔的女孩子,只是有些刁蠻任性。這樣家庭的女孩子又有幾個不是刁蠻的呢?東翼這麼想著,看著眼前這位美艷絕倫的大小姐,心裡難免一陣躁動。興許,興許自己該好好待她的,她的確很美。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東翼看過去,陰月換了一身紫色的連衣長裙走了下來。成熟嫵媚的感覺一下充斥了東翼的大腦,喉結動了一下,嚥下了一口唾液。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這細節被靈珊察覺了,她立即掐了東翼的腰裡的軟肉一把。然後笑著走到陰月面前說:「妹妹,你穿上媽媽的衣服真合適。」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呢!」陰月笑著說,「阿姨肯定是最美的女人,從這衣服我就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