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翼看過去,這是北京軍區的車。車停下後,從裡邊走出一個英武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硬朗,配合上一身藏青色特種部隊的迷彩,更顯得霸氣十足。他一下來就跑著來到靈珊身邊,此刻就像個孩子一樣撓撓頭,嘿嘿笑著說:「靈珊,你是不是來找我的?」
東翼一聽心裡這個不舒服啊!一看這倆人就是青梅竹馬的那種。他真的覺得靈珊是來會老情人的了。出於男人的本性,他走到了靈珊的旁邊,並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在告誡眼前的傢伙,名花已有主。
靈珊並沒多想,抓下東翼的手,隨口說:「別碰我,你個死癩蛤蟆!」
東翼說:「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有你這樣的嗎?」
「誰是你未婚妻?鬼才是呢!」靈珊哼了一聲。
這時候陰月走了下來,來到東翼的身邊,挽住了東翼的胳膊。說道:「哥,別打擾人家老情人說悄悄話了,我們去車裡。」
東翼喘了口粗氣,說:「你們最好聊透徹了,不然以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他突然發現,自從有了這個名分後,想讓自己對靈珊放任自由是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在潛意識裡,在師傅宣佈了這件事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不容侵犯。
他突然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即便得不到,也不會拱手讓人的。畢竟自己有這個權利,有權利不用那就是浪費,對不起師傅他老人家賦予的神聖使命。於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靈珊,只要發現倆人有曖昧的動作,就要出去討個說法了。
余秋陽一聽『未婚夫』這三個字的時候渾身哆嗦了一下,等東翼走後,問道:「靈珊,這……?」
靈珊嘟著嘴說:「秋陽哥哥,你以後別給我送花了,爺爺把我嫁了,就是那個癩蛤蟆。」
余秋陽一聽腦袋差點炸開,扶著靈珊的肩膀說:「你說的是真的?」
靈珊點點頭,
「草!」余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然後打了自己一巴掌,確認不是夢。隨後問:「那是誰家的大少?和我爭女人,我滅了他全家。」
靈珊聽到這裡自己也覺得委屈了,說:「是爺爺撿來的叫花子,又窮又慫又可憐的那種。」又說:「自己又窮又慫又可憐也就算了,還撿了個更窮更慫更可憐的妹妹!」
「我不會答應的,我一定要把你奪回來。」余秋陽一把把她攬進了懷裡,摸著她的頭髮安慰著。
靈珊這時候把所有的委屈都在這個大哥哥這裡發洩了出來,開始嗚嗚大哭起來。
東翼這時候看不下去了,推開車門就要出去,陰月拉住他說:「哥,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瘋丫頭?她拿你當什麼了?你何必太在意呢?」
東翼甩開她的手說:「怎麼也是我的未婚妻,我看不下去。」
他大步朝著抱在一起的二人走過去,用手指著余秋陽的鼻子說:「放開我老婆。」
余秋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有一點兒放開的意思。東翼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話也開始簡短了,冷冷地說:「放開。」
靈珊聽到這聲音一下想起了對付那群痞子時候的情景,這聲音讓她打了個寒顫。趕忙掙脫出來挽住了東翼的胳膊,因為她知道,要出事兒。
出事兒已經是在所難免了,兩個人此刻就像是兩頭雄獅,他們的爭鬥和靈珊倒是沒關係了,是雄性的本能。男人就是要通過爭鬥來顯示自己的強大。東翼指著余秋陽說:「道歉,你冒犯了我的尊嚴。你必須道歉!」
余秋陽說:「讓我道歉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用拳頭打敗我。」他說:「輸了的退出,贏了的娶靈珊。」
東翼一笑:「你是不是喝多了?幾個菜呀?」接著說:「靈珊本來就是我的,我們有了婚約。輸了贏了都是我的,你當我三歲小孩兒?不過,你有一個好辦法,那就是整死我。」
余秋陽點點頭:「我整殘廢你也一樣。」
靈珊一下覺得有意思起來,兩個男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似乎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她放開東翼的胳膊,想看看自己的這個未婚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說道:「你倆可別弄出人命哦!」
她在一旁笑瞇瞇起來,有些沒心沒肺的樣子。兩個男人倒是不在意,本來就是,美人只有強者才配。
東翼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說道:「我贏了,你放我們進去看大海。你贏了,我任憑處置。」
余秋陽笑道:「我贏了你也很簡單,其實什麼也不用你做,你輸給我了也就沒有臉再和我爭靈珊了。當然,前提是你還算個男人。」
東翼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可以讓你一條胳膊。」
「你不要和我裝,你想輸了還有翻盤的機會嗎?比賽必須是平等的才有意義,不然就是作秀了。你儘管全力施為。」
東翼摸了一下下巴,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說:「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了。」余秋陽說。
東翼在心裡覺得好笑起來,一個頂級大神和一個凡間的武者爭鬥,簡直是不靠譜兒,還是為了一個不著調的女人,就更加不靠譜兒了。
東翼不用像余秋陽說的那樣全力施為,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而已。他伸手摳住余秋陽的手腕,順勢往懷裡一帶,肩膀用力一靠,然後撒手。余秋陽就像一枚炮彈一樣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他的越野車上,玻璃都震碎了。
要不是余秋陽有些底子,加上東翼還有些分寸,一下足以要了他的命了。他從車上反彈下來跪在地上,然後掙扎著站了起來,用手一抹嘴角的鮮血。然後說:「再來。」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看呆了,一個個瞪大眼睛張著嘴巴一動不動,呼吸都在瞬間停止了。尤其是那些當兵的,都知道余秋陽在部隊可是神話般的武者,沒有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三招。怎麼在這個看起來不算強壯的男人面前瞬間就被擊潰了呢?
別說他們,就連陰月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沒想到東翼此刻竟然如此的強大了。心裡頓時有了一種驕傲的感覺。
東翼背過手,看著余秋陽一動不動。余秋陽捂著自己的胸口,很想提起一口氣。但身體已經損傷,勉強發力的後果,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樣,噴了一口鮮血出來,隨即臉色蒼白,雙腿開始打顫。
東翼用手一指余秋陽說:「放行!」
余秋陽輸了,但是心不服。他覺得這是遭到偷襲了。但是又說不出什麼,畢竟東翼問了自己可以開始了沒有,自己也回答了。但是他想不到對方突然就發動了攻擊,打了自己一個偷襲,措手不及之下才被他一擊制勝的。
可東翼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做的夠好了。他是武道修行的不足。
和神交手,修行的再高又能怎麼樣呢?
「對待對手,要時刻保持警惕,眼睛要像狼一樣的敏銳和集中。而不是說了開始後還在想著用什麼姿勢比較優美。姿勢再優美,輸了也就沒用了。」東翼奚落道。
余秋陽一揮手說:「讓他們進去,盡量給他們自由。」
東翼笑笑,轉身剛要走。余秋陽說:「我還要和你比試的,你最好趕快享受人生,下次說不准我會一不小心打死你。」
東翼心說,你打死我,夢啊。
他沒有回話,而是轉過身摟住發呆的靈珊吹著口哨走了,把靈珊塞進車裡後,上車,發動引擎。車緩緩朝著北戴河小城內駛去。當車消失在余秋陽視野裡的時候,余秋陽又噴了一口鮮血,幾個士兵過來站在余秋陽身邊問:「隊長,沒事吧!」
余秋陽說:「都吐血了,你說有事沒事。」
一個大兵說:「隊長也有吐血的時候啊!」
余秋陽差點兒被他氣哭了,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揮手說:「走,去駐地。」
特勤獨立大隊的駐地就在中央直屬療養院隔壁,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中央的領導及其家屬的人身安全。要知道,其中任何一個遭到敵人的綁架對國家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的。所以,他的任務是艱巨的和神聖的。
回到駐地後,吃了些療內傷的藥後,他躺在了床上,越想越氣,又坐了起來,順手操起煙灰缸把牆上的一面鏡子砸得四分五裂。從裡面看看自己,就像被人砍了無數刀一樣的不堪。他捂著胸口發誓:此仇不共戴天!
東翼把車停在了停車場,大大的停車場上空空如也,東翼把車停在了中間。三個人下車後都不由自主深呼吸了一口。這時候,靈珊挽住了東翼的胳膊,指著在海面上飛翔的海鷗說:「老公,你看,多麼自由。」
對於靈珊的行為方式,東翼突然好想感覺到了點兒什麼。一下子覺得頭疼了。他看看陰月,陰月用眼睛瞪了他一下就耍脾氣轉過了身去。東翼不得不往下扒拉靈珊的胳膊。
靈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自然是不肯放手,倒是轉著東翼一直跑了出去。停下後,東翼說:「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互不相干嗎?」
靈珊一掐腰,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剛才怎麼不提這句話呢?」
「我……」東翼一時語塞,「我怕你被那小子欺負,那小子佔你便宜。」
「我喜歡他,我愛他,我們門當戶對,要不是你的出現,我可能就要嫁給他了呢。」她很得意的樣子說:「你知道嗎?他爸爸可是北京軍區的司令員,你什麼家世啊?癩蛤蟆!」
「我家八輩貧農,這不光榮嗎?」東翼說。
「光榮!是光榮的歷史。那是社會主義的事情了,現在可是資本主義社會了,權利和金錢才光榮,你有什麼?」
是啊,現在貧農已經不光榮了。東翼也不知道自家的歷史,八輩貧農只不過是信口雌黃罷了。他說:「真心最重要。」
「誰看得見?蓋棺定論的事兒都不靠譜,重在當下。你說說,你除了那個撿回來的病秧子妹妹,你還有什麼?」
東翼說:「什麼也沒有,但是你是我老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要是不服,有本事就去國際法庭起訴。反正在這個國家不可能了,北太極的話那是一言九鼎,沒人敢違背,反正我不敢,你可以試試。」
「你……」氣得靈珊一晃胳膊,氣嘟嘟地坐在了沙灘上,開始一把把抓沙子往海水裡撒。
她剛放開,就見陰月挽住了東翼的胳膊,說:「哥,你對嫂子好一些。男人不能凶女人的。」
靈珊一看氣不打一處來,起身一推陰月:「不要你假惺惺說好話。」
陰月順勢就倒在了地上。摔得很重的樣子。東翼趕忙抱起了她。太可氣了,她指著靈珊喊道:「你瘋了嗎?你不知道松伶病著呢嗎?你功夫再不濟也是練過的,你這麼推她,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