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找了幾件父親的衣服擺在了床上。出去的時候對著陰月挑釁地抬起了高傲的下巴。
東翼走出浴室的時候,一條乾淨的牛仔褲和一件格子的襯衣擺在了床上。靈珊坐在鏡子前打扮著自己,還是一身的睡衣。接著靈珊說:「老公,我去關門,你穿衣服吧。」
靈珊走到門前,看到了陰月的腳尖。她抿著嘴笑了,慢慢關上門,回來後抱著東翼的脖子大聲說:「老公,你好棒,我幸福死了!」
東翼莫名其妙起來,他只當是這個瘋婆子在說傻話,說:「有病!」
「是啊!人家以前痛經厲害著呢,這下好了。」靈珊的聲音很高。閃著大大的眼睛說。「換衣服吧。」
「你在這裡我怎麼換?」東翼說。
「老公,沒想到你這麼逗,你全身我都看遍了,你忘了嗎?我多看你一次,你還計較什麼啊?」
東翼才不在乎呢,心說,既然你都不怕,我一個爺們兒怕啥。當即就開始換衣服。靈珊轉過了身。東翼說:「你不是喜歡看嗎?怎麼不看了?」
靈珊嬌嗔道:「誒呀!你討厭!」又說:「老公,你換好了嗎?」
「換好了。」
靈珊看看門縫,明顯有個影子在晃動。她重新抱住東翼的脖子說:「老公,我想你親我。」
東翼倒是真的愣住了,不明白她為何一下變得如此的可愛。看著這對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看著那飽滿的嫩紅的嘴唇,看著那黑黑的長髮和她那小巧的鼻子,再也按耐不住了。於是他低頭吻了她。
靈珊的心思不在這裡,她的眼睛一直斜著看著門縫,門縫亮了,接著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知道陰月走了。隨即一把推開東翼,順手就是一個嘴巴,罵道:「癩蛤蟆!」
她轉身氣呼呼地就走了,把東翼愣在了那裡。東翼摸摸臉,眨眨眼,嘎巴幾下嘴,最後說:「瘋婆子!」不過,他笑了。
他走進客廳,靈珊正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報道著戰事。上邊說戰爭異常慘烈,但從大局看,我國朝著勝利又邁進了一步。號召廣大人民入伍參戰,保衛國家的尊嚴。
他一出來靈珊便關了電視站了起來,挽著他的胳膊了。這時候陰月剛剛走到樓梯口。靈珊說:「老公,今天你開車帶我去海邊吧。」
東翼說:「太亂了,海邊戒嚴了。」
「我知道哪裡沒有戒嚴,你帶我去吧。」靈珊撒起嬌來。
東翼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賤骨頭,她一這樣就扛不住了。說:「爺爺同意才行。」
其實這正是蘇伯求之不得的。蘇伯正趴在二樓的欄杆上,他哈哈笑著說:「去吧去吧,有東翼在我還是放心的。」
陰月這時候登登登跑下樓,從腳步可以看得出,她精神不錯。也許是受到了靈珊的刺激,引發了她的精神力量。她滿面笑容地說:「哥,我也想去,我悶死了。」
「去唄!」東翼完全不知道這裡邊的奧妙,大大咧咧說。
靈珊說:「不行,我們去浪漫去,你去了不是電燈泡嗎?」
陰月明白,和這丫頭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你硬我就軟。有時候軟弱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她竟然一下哭了,眼淚一對對的掉。低著頭說:「那我不去了。」
東翼一看心裡就開始攪和了起來,說:「去吧去吧,幹嘛不去。」
「我真的不去了,哥,你和嫂子去浪漫吧。」
東翼看看靈珊,她正在對著陰月得意呢。看那意思心裡指定說著:和我鬥,你還嫩點兒。事實上,靈珊就是在心裡說這個呢。
東翼一看心裡就來了氣,說:「一起去,幹嘛不去。悶了幾個月了,再不去你會發霉的。出去散散心對你的病也有好處。」
東翼說完就掙開了靈珊的胳膊,這時候蘇伯下來了,拉了東翼說:「孫女婿,走,和我去院子裡打拳。」
二人出去後,陰月可憐的模樣一下變了,擦去了眼淚對著靈珊壞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上樓了,邊走邊說:「我打扮打扮,給我哥看。」
靈珊瞪大眼睛,用手指著她的後背大聲說:「你……」
陰月回過頭,微微一笑,還揮了揮手,「嫂子,你可別沒我漂亮哦!」
靈珊氣得咬了嘴唇,然後攥緊拳頭示威道:「走著瞧!」
「應戰!」陰月爽快地說。她是個好鬥的女人,越是有人和她爭,她越來勁。在她看來,睡覺了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得到他的心。他是個陰毒的女人,為了爭他,絕對會不擇手段的。
吃過早飯,他們去了停車房,整整五兩高檔汽車擺在裡面。靈珊還是想開敞篷的。東翼說:「松伶身體不行,受不得風,還是開那輛奧迪吧。」
陰月表現的很為別人著想,說:「嫂子喜歡哪個就開哪個吧。」
東翼說:「別了,還是開那輛奧迪吧。」
東翼走過去,拉開車後門,把吃喝扔在了後座上。接著拉開前門,鑰匙就在上面。他把車開了出來。
靈珊這個氣啊!她實在沒辦法制止這一切。在陰謀詭計面前,他只是個被玩弄的可憐蟲。她不上車,撅著嘴站在一旁。而陰月卻搶先一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她伸出頭壞笑一下,卻說:「嫂子,快上車呀,我們出發了。」
靈珊又一次失去了先機,耍氣道:「不去了。」
東翼一聽開車就走,靈珊這才後悔了自己的決定。才明白自己在他心裡真的狗屁不如(這是錯覺)。但她不甘心,反而激起了她更強烈的爭奪欲,跑著喊:「混蛋,給老娘停車。」
東翼從後視鏡裡看到靈珊奔跑著追了過來,在大門口停下了車,靈珊上車坐在了後座上,笑著說:「我改變主意了。」
東翼邊開車邊說:「今天誰也不許亂跑。」
靈珊搶先一步回答:「老公,我聽你的。」
她這麼一說,倒是把陰月的話憋了回去。
在不遠處的路邊,東翼看見一頭紅髮的美女在走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車開過去了,還忍不住回頭了一下。
這是於姝。於姝沒看見他。
靈珊回頭看看說:「滿漂亮的。」
東翼說:「是很漂亮。」
靈珊說:「喜歡嗎?」東翼說:「喜歡。」
靈珊的手慢慢伸過去抓住了他大腿裡的軟肉,擰了起來,東翼的嘴角開始抽動了,但終究是沒叫出聲來。
「死人,這樣都不喊。」靈珊擰得沒了意思,放開了手。
這時候,陰月弱弱地說:「哥,你看我今天打扮的還可以嗎?」
東翼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精神好多了,看起來水靈靈的,挺好的,就像早上的小白菜。」
陰月似乎不滿意這樣的回答,說:「我是說你看我好看不好看,沒說我精神怎麼樣。」
東翼隨口就說:「好看。」
陰月說:「那你說我和嫂子比,今天誰更好看一些?」
東翼看看她,又看看靈珊,說:「這沒有可比性,都好看。就像剛剛街邊的美女一樣,你們都好看。」
陰月有些失望,靈珊卻有些高興了。她說:「老公,等下到了讓妹妹給我們拍個訂婚紀念的合影。對了,你還沒給我訂婚戒指呢。」
東翼說:「我就幾千塊錢,買不起。」
「那訂婚信物總該有的吧?」
「你要啥我就買啥,買得起就行。」
「我想好了告訴你。」
東翼不再說話,他一不說話,兩個女子也就不說話了。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上邊沒幾個人,收費站的欄杆也是高高舉起一路暢通。偶爾有一隊軍車進入視野,片刻也就超過去了。
車子一路向東,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唐山的境內。東翼問:「去哪裡?」
「去海邊當然不是去唐山的海邊,要去秦皇島的海邊,去北戴河啊!軍區的領導中央的領導都是去北戴河的,那邊的小鎮就像是德國的小鎮一樣,寧靜極了。再說了,那邊會比較安全一些。」靈珊說。
「那才不安全呢。」東翼說。
「反正我要去北戴河。」
東翼又提高了剛剛放慢的車速,此時後面的軍車追了上來,開始把頭伸出車外對著車內兩位美女吹口哨,還晃著胳膊喊叫。東翼明白,這群當兵的見到女人就變成了狼,他們的生活太枯燥了。現在倒是熱鬧了,每天去打打殺殺,但那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想做 愛,而不是作戰。
靈珊倒是大方,把半個身體都伸了出去,開始向可愛的大兵揮手。並喊:「去打仗嗎?」
大兵喊:「去打他媽的仗!該死的仗。你多大了?」
「我二十了,你呢?」
「我他媽的才十九,草他大爺的,我還是處男呢!」
「那你不能死,不然太冤了。」
「謝謝你美麗的公主,我要是活著回來,希望能再次看到你。你家電話告訴我好嗎?」
「開車的是我老公。」
東翼這時候伸出手在外邊晃了晃。預示著他還沒死。
大兵說:「萬一他死了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靈珊咯咯笑了起來。他的頭髮在空氣裡飄著,被空氣扯拽的根根向後飄去露出了寬寬的額頭。她唱起歌來:「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東翼看她們聊完了,加快了速度衝了出去。下了北戴河的路口,一直向南走了大概十五里,總算進了北戴河小城。剛進城,就被一個哨卡攔下了,東翼下了車,出示了身份證。一個大兵上下打量著他,然後推推自己頭上的鋼盔,問道:「北京來的?」
東翼說:「是。」
「來幹嘛?」
「遊玩兒!」
大兵看向車內,兩個美女探出身朝著大兵揮揮手。大兵走過去,拍了下車頭,然後把頭伸進車內檢查了一遍,又讓東翼打開後備箱。後備箱打開後,只有一個輪胎。
他又拿著儀器開始掃面車身,沒有發現任何的武器。最後說:「戒嚴了,回去吧。」
東翼說:「好不容易來了,只是想在海邊坐坐。」
「這地方軍管了,不是誰想去都能去的。」大兵給東翼敬了個禮,然後一伸手說:「請回吧!」
東翼走到車前,無奈地一攤手,然後把頭伸進靈珊的車窗說:「沒戲!」
這個舉動讓坐在後面的陰月很不舒服,醋意大發。憑什麼不是趴著後窗對我說呢?我可是也開著窗子的呀!但是她沒發作,而是笑著說:「大海近在眼前,就是過不去,遺憾哪!」她把耳朵豎起來又說:「你聽,聽到大海的咆哮聲了!」
靈珊突然推開了車門,推開東翼就朝著一輛過來的越野吉普揮手,喊著:「秋陽哥哥,秋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