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天怎麼得空來我這裡。」司空寒和太后正拉著手嘮家常,絲毫沒有理會站在殿中央張望著屋頂的墨夜。
「你不是忙麼,我不來,難道還指望你去?」太后佯怒道,馬上用手捏了捏司空寒的衣衫,「怎麼穿的這麼單薄,雖然才入秋,早晚也涼了,可見這下人伺候的不用心。」
這句話一說,那邊的柳兒忙跪了下來,司空寒旁邊的幾個丫鬟小奴也都嚇的跪了一地。
「太后恕罪。」柳兒沉著聲音說著,也不辯解,先是把過錯認了下來。
「你起來,這裡面一定不幹著你的事。」太后點了點柳兒。她是早就知道柳兒的,先前司空寒只要帶這一個丫頭,她就已經留心了她,這許多年下來,自然是知道了柳兒獨有的好處。
「母后,我也不覺得冷,她們倒是整天都煩著我要我加衣服的。」司空寒對這種瑣事總是很無奈,他揮了揮手,讓跪成一片的人全都退下去。
太后這才注意到被紫曉攙扶著的墨夜,她有些著急的半起身說道:「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還不知道自己坐下,也是怪我老糊塗了,快點給晴貴妃看座。」
墨夜在這種時刻被點到了名字,已經是侷促了,她掉轉了視線,不敢再直視司空寒,而是作勢行禮,卻被太后馬上制止了。
「你現在的身子不同以往了,這些禮數先免了吧。」
太后那邊說完,這邊就已經有小奴才引著墨夜坐在了太后的下手處。
「皇上,你也要常去小晴軒走動走動才好。」太后終於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想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你寂寞了?」司空寒不回答太后,卻第一次將臉轉向墨夜,嘲諷十足的問道。
「皇兒,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那邊的太后也覺出不對勁,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之舉,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好在墨夜做出反應之前,先把這句話攔了下來。
「母后,兒臣用詞不當,我知道了,以後我常去就是了,這種瑣事也勞煩母后費心,真是我的罪過了。」司空寒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來了個大變臉,那邊的墨夜還沒有想好上一句怎麼說,聽到司空寒說的這句話,也有些發愣,呆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知道就好,這是你的第一個子嗣,說起來非同一般,你……」
「兒臣知道啦。」司空寒握住太后的手,撒嬌似的打斷了太后的話。
太后哪吃的消這個,馬上眉開眼笑起來,完全把墨夜在一邊的事情給忘記了。
「要不,我留晴貴妃在我這裡坐坐,母后看可好。」
墨夜的身子一顫,本來交握在身前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指甲陷進皮肉裡,也沒覺得有多疼。
「那感情好。」太后還以為自己是歪打正著做了樁好事,笑的更是合不攏嘴,看了看天,「我有些乏了。」
「母后,我送您。」司空寒就勢攙起了太后,那邊的墨夜也忙站了起來。
「你就不用送我了,只好生在這裡多坐坐吧。」太后看到墨夜的動作,擺了擺手,不讓墨夜跟出來。
一屋子的人都跑出去送太后,就只留下墨夜和紫曉兩個人。
墨夜沒有坐,木呆呆的站在那,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紫曉也知道司空寒的脾氣,不可能會因為太后的一句話就發生什麼根本性的變化,現在他讓墨夜單獨留下,看來不會有她什麼好果子吃了。
還沒等墨夜和紫曉擔心完,司空寒就已經冷著臉孔折返了,跟在司空寒身後的柳兒也是一臉擔心,可是又無能為力。
「你那裡那麼冷?」司空寒來到墨夜的近前,問出這麼一句來。
墨夜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也清楚不會是什麼好話,不回答,只是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
「不然怎麼這麼急。」話說的曖昧卻也鄙視十足,司空寒眉梢眼角唇瓣都是滿意的蔑視,他看墨夜就像是在看一個骯髒的東西一樣。雖然知道發生的一切不能都怪這個女人,可是她竟然會懷上自己的孩子,這其中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了。」墨夜鐵青了臉,她倒不是因為司空寒的這幾句話,而是畢竟礙著有這麼多人在,她畢竟是個女子,怎麼能受這樣的侮辱。
「剛才不是你急著來找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要走?」司空寒一把攬住了墨夜的腰肢,將她拉近了自己。
墨夜一驚,想要掙扎,卻看到自己的雙手正好按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臉瞬間紅透,也不敢再動,只好任由司空寒將自己禁錮住。
旁邊的柳兒和紫曉都傻眼了,不知道司空寒這是要幹什麼,互相交換著眼神,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該阻止。
「你倒是很有些手段嘛,先是讓自己在冷人居懷上了孩子,現在連太后都被你請動了,你還有什麼是不能的?」
「你……」墨夜有些急了,沒想到他做這些全都是為了羞辱自己,這樣還好說,畢竟周圍有這麼多人在,她再怎麼不在乎也有些臉面上掛不住了。
「皇上,晴妃有孕在身,行動多有不便,請皇上……」柳兒見事情不對,馬上跪下懇求起司空寒,那邊的紫曉看到柳兒這樣,也忙著跪了下去。
「有孕在身,有孕在身。」司空寒冷著臉看墨夜,「初見你只覺得你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制香匠人,現在看好,不知道多高多厚的大概是你的用心吧。」
墨夜渾身一顫,早知道這深宮似海,卻也沒有想到宮闈之中竟容不得半點真心,什麼都是算計。司空寒心中的自己該是多麼有城府而又工於心計啊。
墨夜沒有發現,她想著想著,臉上竟然帶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柳兒和紫曉跪著,並沒有發現不同,可是這淡淡的一笑卻沒有逃出司空寒的視線,他有些微怔,竟然晃神了。
說自己工於心計又有什麼不對呢,她正式要千方百計的接近司空寒啊,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你在取笑我的話?」責罵的話語卻有著不解的語氣。
這時柳兒和紫曉才望向墨夜,看著墨夜臉上那淡淡的笑,兩個人都是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