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諺暝看著額頭上還在不停地冒著冷汗的凌萌,收起了嚴肅的表情,捧著她蒼白的臉頰,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唇瓣:「萌,不要說搬出去住好不好?現在,你的身體那麼虛,怎麼可能照顧好自己?頂多,我不碰你好不?」
得不到凌萌的回答,冷諺暝歎了口氣,將她打橫的抱起:「我們回去了。」
……
「小姐,你可是考慮清楚了?你的孩子已經成形了,現在做流產手術,一個弄不好,你很可能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醫生的話像一把無形刀,在凌萌的耳邊響起。
她清晰的看見自己坐在醫院裡,面前正坐的是為她實施手術的醫生。
「如果同意,那麼你可以在這裡簽字。當然,我的建議還是你最好把你丈夫找來,家屬簽字是再好不過的。」
「我沒丈夫。」對,她沒有丈夫,她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哪裡能夠讓家屬簽字,「醫生,我決定了,不要這個孩子,請你幫我是手術。」
……
淚水滑落,躺在床上的人兒壓抑著情緒,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萌……」坐在床邊,一直緊緊握著凌萌手心的冷諺暝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生怕她醒來,看不見他。
有人在叫她麼?好熟悉的聲音。是誰呢?
緩緩睜開眼,被淚水打濕的眼瞼弄得她眼睛模糊不堪。
「呵,老婆你醒了?」從來都沒想過會叫她一句老婆,冷諺暝想都沒想,老婆兩個字瞬間從口裡蹦了出來。
看見她睜開眼睛,他有一時的失神:「肚子餓不餓?口渴不渴?鬼手來過了,她說你營養不良,情緒波動較大,不宜在動怒了。」
「……」感覺手心裡傳來的熱度,凌萌乾燥的唇瓣勉強扯了扯唇瓣,收回被他握住的手,「我還想睡會兒,你不用守著我了。」
「老婆……」冷諺暝來不及抓住凌萌收回的手掌,看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凌萌,他心裡很擔心,「鬼手說你醒了之後最好吃點東西。」
「我不餓,只想休息。冷諺暝,你出去吧,這裡,沒有你的老婆。」
艱難的嚥下苦澀的淚水,聽到他叫她老婆,她心裡本該開心,但一想到他要她拿掉孩子,她的心裡就痛苦不堪。
別開頭,閉上眼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只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
這幾天,冷諺暝一直都呆在家裡照顧還沒有徹底復原的凌萌,偶爾到德勝門去一趟,順便讓仇遲桀幫忙在鐘點工介紹處物色個合適的歐巴桑,因為凌萌需要人照顧。
仇遲桀一個頭變兩個大的叫天了:「暝哥啊,我都找了十個了,你一個都沒有看中,天吶,鐘點工介紹處把中介費都抬高了好多了。」
「多少的中介費?幾個小錢,難道付不起麼?」冷諺暝不屑的吼道,「究竟是錢重要,還是我的女人重要?」
仇遲桀有苦說不出啊,堂堂德勝門的二當家,居然幾天都在鐘點工介紹處出沒,搞的人家還以為收保護費呢。「暝哥,不是我想說你,凌萌那個肚子,一直看不出來有孕啊?你幹嘛就非得要……」
「如果是你女人懷孕了,別人用她威脅你,你會怎麼做?」冷諺暝打斷仇遲桀,「你是越來越女人了,靠,找歐巴桑去!」
「唉……德勝門的男人……」仇遲桀長歎一口氣,現在的他根本不是自己麼,他都快弄不懂了,幹嘛就那麼聽話的去找什麼歐巴桑,還要跟暝哥討價還價。當他看到門口的人時,突然停住了腳步,「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家裡休息麼?」
冷諺暝也看見了凌萌,他討厭仇遲桀比自己更關心這個女人:「你還不去辦事?」
「是是是。」十萬個不情願,仇遲桀癟嘴,「說好,再找最後一個,不合適,我不找了。」
凌萌沖冷諺暝客氣的點點頭,叫住了出門的仇遲桀:「遲桀,你不用找了。」
「遲桀?!」冷諺暝回味著凌萌口裡的稱呼,多曖昧的關係,「怎麼,故意叫給我聽的啊?凌萌,我說過,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扯清楚,難道不明白?」酸酸的味道,讓他恨不得宰了眼前的男人,「你還愣著幹什麼!」
仇遲桀無奈的聳肩:「我還真夠冤大頭的。」繼續朝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凌萌,別把我叫的那麼親切,你不想活了,我還想長命百歲。」說完,推門而出。
「哼!看來恢復了?我還想你不會就這麼倒下了。」冷諺暝譏諷地坐了下來,翹著腿,摸著酒杯口,「命挺硬的。」
不理會冷諺暝的譏諷,凌萌坐上了吧檯:「猴子,給我一杯白水好麼?」接過來猴子遞上來的白水,凌萌喝了一小口,「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吧,我不需要什麼保姆的。」低下頭,看著搖動的水面,「如果你非要認為我跟他有什麼,我也無話可說。今天來這裡,只是想跟你說,這幾天辛苦你了。」繼續喝水,不想知道冷諺暝接下來會做什麼,凌萌一直都很會捍衛自己領土的。
感覺到身後的氣勢,凌萌的後背不自覺地緊了一下,放下水杯,沖猴子笑了笑:「猴子,介不介意幫我調杯酒?」
「什麼酒?」問出這個話之後,猴子才注意到冷諺暝殺人的眼神,趕緊改口,「我……很介意,還是算了吧。」
「迷人香。」凌萌輕鬆的吐出這三個字,「我想喝。」
「什麼?」猴子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你找死啊?迷人香是……」
「凌!萌!」冷諺暝怒瞪著坐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的女人,「你有種,敢喝這個酒!」
凌萌優雅的轉動吧凳,怔怔地看著冷諺暝:「想喝而已。」
「想喝是吧?好啊,我成全你!猴子,準備一杯給我。」冷諺暝逮著凌萌的一隻手,讓她看著自己,「別說我糟蹋你,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自己!」
猴子百般無奈地準備好了迷人香,看了看那咖啡色的液體,美不勝收,就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冷諺暝抓起酒杯,鬆開抓住凌萌的手掌,掖住她的臉頰,強迫的捏開了她的唇,酒水徑直被灌進了她的喉嚨。刺激辛辣的感覺讓凌萌疾速地嚥下,擋開冷諺暝的手,搶過他手裡的酒杯,自己主動的喝了開來……
「暝哥,還是阻止她吧。」猴子有些擔憂,但冷諺暝一點動靜都沒有,仍然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暝哥!就算她跟桀哥還有什麼,那又怎麼樣?她比誰都在乎你,如果不在乎,她不會為了你拿掉她不捨得的孩子啊!暝哥,迷人香對跌打損傷很有效果,可是,對一個剛做了引產手術的女人,卻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啊……」
強行搶過還剩一小口酒水的酒杯,冷諺暝恨得牙癢癢的瞪著不要命的人:「不要命了直接跟我說一聲。」
「好啊。」興奮不已的凌萌一反常態的主動迎合上了冷諺暝,「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把所有債還給你。呵呵,你不是有很多收不回來的高利貸或者保護費麼,我去幫你搞定。記住,為期一個月,如果我辦不到,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解決我自己。」
說完,唇瓣迎上他的唇瓣,滿意的微笑殘留在兩人的唇瓣之間,至於當中,究竟有幾分滿意,只有凌萌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