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別的人都嫌你煩。」本來並不需要耿於懷回答的問題,只是方便自己好好來段煽情的告白才丟出的問句。結果自己還沒開口。居然就被耿於懷簡單的幾個字,把剩下要說的話全堵在了喉間,一口氣不上不下,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你這傢伙………」童擎切齒,原本想這時候,耿於懷應該是頹廢或者情緒低潮。所以做好了犧牲自己形象去博君一笑。不過看這陣勢,只怕應該是耿於懷來安慰他被打擊到的」幼小」心靈。
「不是!是因為你表面冷,可是實際我們六兄弟裡,你的心最軟。不像老大他們,對誰都一直笑,結果動起手來,比誰都快都狠。」
眉頭一蹙,耿於懷心底有些什麼東西一霎劃過:「懷……你知道嗎?其實你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你保護自己的方法很笨,你需要人來愛你,也希望有人來愛你。所以不要一直偽裝清冷去排斥……」花語!耿於懷閉眼,一個名字刻進了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溶進了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那要如何去忘記呢?不只童擎看透了他,連花語也知道。最懂他的男人應該是嬉皮的童擎,最懂他的女人應該是花語,可是花語……
「多的話我不說了,大鳥,你那邊要做什麼,我這邊會全力配合。我已經讓侍冥從拉斯維加斯『騰蛇堂』調了人手過來,不論是追查,還是追殺……」
「不用了。」童擎還沒有說完話,已被耿於懷斷然拒絕。
「不用了?」童擎一頭霧水,花語的毒,婚禮上的意外,這些耿於懷都不追究了?「花語……」
「童擎,我早上11點飛拉斯維加斯。」
「你要回拉斯維加斯!」童擎怪叫。是他太笨了,還是耿於懷又有了什麼新的安排和計劃。他怎麼一點也跟不上他的跳躍性思維。
「童擎………」吸了一口氣,耿於懷平靜的續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那個名字,也不要再問關於她的任何問題。」
「他?劉老?花語!」童擎這次是真的被震到了。前10幾個小時,耿於懷為了那個女人差不多和幫裡的兄弟鬧翻,還弄的丟出離幫的狠話,怎麼才那麼點功夫,花語就變成他斥離的對象了。
「你………」童擎的話還沒說出口,耿於懷的手機突然有了復震動。
花蕊的號碼!
耿於懷心口一緊,捏握手機的手指都不覺收緊了:「童擎,我這有電話,先掛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你去訂票吧。」耿於懷切斷了通話,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重新按下花蕊這條線的接聽鍵。
「我已經訂了11點回拉斯維加斯的機票。你放心。我答應的話一定做到,你也要記得你答應我的……」
「懷……」耿於懷的話還沒說完,霍然被那熟悉的一個單音呼喚震住了所有神思。花語!這個聲音……酸楚翻湧上心頭,心底那冰冷的荊棘依舊在蔓延,禁錮。可是那收縮在暗處的柔軟卻有了舒展的痕跡,就算每次伸展都生生把自己陷入血腥激痛,卻也義無反顧的在掙扎。
光明!
花語是他的光明和溫暖!黑暗裡的靈魂孤寂了太久,一旦碰觸到光明怎能不希翼。可是他卻失去了抓住的權利。
「懷,你現在在哪裡?拉斯維加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多說一點吧!耿於懷幾乎是虔誠的捧著手機,那裡是唯一能給他帶來溫暖的媒介。是唯一能讓他暫時抓住的屬於花語的氣息。
「懷……說話啊…………懷……」花語得不到回應,只能重複的一次又一次叫著耿於懷的名字。
眼淚盈在眉睫,可是卻失去了流下的權利。張口!唇舌笨拙的找尋方向,你好嗎?你現在還痛嗎?小心花蕊!不要找我!這些可以問出口嗎?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心裡有個聲音卻把所有的問句全變成了那簡單的、屬於三個字的肯定句:「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