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怎麼說?」激痛裡,花蕊的問詢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就刺入了耿於懷的心臟。「他到底在哪兒啊?」花蕊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從話筒裡飄蕩出來。幾乎是立刻的。耿於懷已霍然切斷了通話。
沒有流淚的權利了,因為流淚不能改變所有已成的事實。就像他和花語的世界已經如白天和黑夜再也不能有重合的一霎,不對!連白天和黑夜在黎明和黃昏都有交匯的一霎,而他和花語……連那短暫的交集都不能再有了。
霍然的轉身,心在胸口爆裂出粉碎的聲音。太痛!可是這痛卻無法麻木身體的所有感知。耿於懷聽見自己對著刑離吩咐:「讓人去查『襲人』幽晚的底,還有劉老的!然後讓『諜探』去查幽晚書房裡的電腦裡有些什麼東西,還有她在網上的一切舉動。」幽晚,你是可以讓自己的電話不被監聽,可是電腦是有網絡的。而網絡不但是最快輸出信息的平台,也是最不安全的輸出途徑。
「劉老!」刑離聲音有些不穩。去查劉老?那可是幫裡的大忌!耿於懷就算是朱雀堂的堂主,可是在幫裡的身份怎麼也比劉老要矮一截。就算劉老現在已經不怎麼管事,可是「東靖盟」裡敬老是老傳統了。這樣做不但唐突了劉業勳的身份大不敬,一旦被其他堂主發現,那按幫規……刑離一霎想到的是幫裡出名的兩大酷刑—「血刑」和「蛇吻」!
「刑離,朱雀堂現在不隸屬『東靖盟』。」刑離的猶豫,耿於懷一直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他需要絕對忠誠的下屬。所以他要他做最後的立場選擇,不再給他搖擺的借口:「或者,你可以現在就脫離朱……」
「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刑離不等耿於懷第二遍重複,已給出了自己的選擇。他是顧慮劉業勳,他是猶豫了一下,也為難了一秒,可是他清楚自己心裡真正要的是什麼。他的主子是耿於懷,他從來沒有對這一點有過搖擺。他的搖擺只是因為顧及耿於懷和劉業勳的關係惡化,會不會對朱雀造成困擾。如果朱雀堅定了脫離「東靖盟」的決定,那他亦陪著耿於懷去背離。真要下「蛇吻」,那也沒什麼。只因為人一生都應該有一個信仰,而耿於懷就是他的信仰!
安靜的注視著刑離兩秒,耿於懷走上前,拍了拍刑離的肩膀:「謝謝!」
「主上……」刑離這會倒是有些窘迫了,無措的撓著頭。
「再幫我一件事。」
「主上吩咐。」
「你昨天在醫院看到的一切,不能對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提起。」
「可是……」
「刑離……」第一次刑離在耿於懷的眼底看到了那種激烈的沉痛和疲憊。
「……好!」自己很多事幫不上忙,他是個蠢人,可是只要朱雀覺得這樣做是對的,那麼他就會去執行。
山風愈顯狂烈,呼啦啦的如利刃一般從面頰上劃過,帶著仿若荊棘一般的痛。可是耿於懷卻如標槍一般直挺挺的立在山頂。怔怔的看著對面的「木蘭別墅」。
花語!
耿於懷在心裡呢喃著,一遍又一遍。這個名字是一朵綻放在他心尖上的茉莉花。花蕊你可以逼著我親手燒掉那些種在花宅的茉莉花,可是如何能燒掉我心裡的花?
還有花蕊,你知道不知道沒有人可以逼著我永遠只是承受,不反擊!
要救花語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一定還有……
(第三卷完)
(星期3開始更4卷《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