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致命一擊並不需要太多的氣力,只要傷口的位置合適。迷微之創亦能洩萬裡巨堤。
“你要我走?”耿於懷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我要你徹底滾出花家,滾出我的視線,滾出花語的視線。我要你讓花語恨你。”花蕊切齒憤聲說出最後的要求。
死有多難?
死有多痛?
對付耿於懷這樣的男人,你讓他死不是讓他疼痛的最好方法。最疼痛的法子是讓他和花語分離,是逼著他去傷害最不想傷害的人。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你讓我去傷害花語?”花蕊挑眉,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
“花蕊,你恨花語嗎?你折磨我還不夠,還要折磨花語?”
花蕊微笑的抬起自己的手腕。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腕上干枯了的茉莉花手鐲。那是在仲夏之夜,楚辭送給她的定情的禮物。楚辭雖然不能和自己共攜白首。他送的這個手鐲卻可以和自己慢慢欣賞耿於懷和花語在之後的余生中如何相互折磨、生不如死。
“你休想!”耿於懷霍然立起了身子。花蕊要怎麼折磨自己都可以,可是她休想借著自己的手去折磨花語。
“你可以不答應!”花蕊笑得無謂。
“你可以把我抓起來,叫你的醫生慢慢的用我的血去調試我放在‘獵魂引’裡茉莉花的份量。更可以慢慢的看著你的花語全身的血管怎麼一寸一寸的爆裂,然後腎髒衰竭,心髒衰竭,最後從尿管裡把最後一滴血留干淨。哦……”花蕊狀似醒悟的拍拍頭,續道:“我忘記了一件事,姐姐現在懷了身孕,你猜那個寶寶在沒有血的母體裡是怎麼呼吸的?錯了!錯了!現在還沒有五個月,寶寶應該還沒有成型。不過這樣的狀況說是‘一屍兩命’……”花蕊的話音沒落,耿於懷已撲沖而至,死死掐住了花蕊的咽喉,手指用力,花蕊一霎已沒法呼吸,心跳的聲音沉重的敲打在花蕊的耳膜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耿於懷的,或者是花語的。可是她不因為這樣的窒息難受,盡管整個口腔全是血腥在蔓延,可是那些血卻帶著怪異的甘甜,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仿若那是耿於懷的血,是花語的血。
“花語活不了,我要你陪葬。”耿於懷厲聲狠言,眼中全是哀慟悲憤,嘴角的厲痕如刀,每一次猛力劃過的卻是自己的骨,自己的肉。
明明花蕊的呼吸是自己在控制,可是手指每收縮一寸,那痛、那窒息卻是仿若壓在自己的呼吸之上。花蕊翻倒的面龐就在花語昏睡的枕旁,帶著幾分相似的容貌,此刻卻是絕對不同的表情。
花蕊因為窒息而臉頰通紅,爆紅的顏色仿若隨時要溢出血來。窒息已快到極致。可是花蕊卻沒有一絲想掙扎的意思。而一旁的花語,此刻的面頰卻如雪一般的蒼白,那傾城的美麗仿若被冰封一般,雖然是靜止的,卻在淺淺的呼吸裡帶著生的靈動。
苦澀是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泛濫而出,當苦澀劃過那遍體的猙獰傷口,烙下的只是灼燒不止,無法結痂的傷口。耿於懷終於還是緩緩的抽離了自己的手指。花語明麗的微笑在眼前留下了明媚的光暈,兩年中那些眷戀愛寵,那些溫柔細語如涓涓溪流,緩緩流過支離破碎的心扉。
“花語……”耿於懷仰頭長吟,卻無法抑制從眼角滑落的那些眼淚。
花蕊因為耿於懷在最後的一刻松握,而有了喘息的機會。不斷的嗆咳,帶著血色噴嗆出口,濺在白色的禮服上,烙下一串迷離的殷紅顏色。
“你不要我的命了?”才喘過一口氣來,花蕊已迫不及待的驗收戰果。耿於懷以為用死可以威脅自己嗎?
他錯了!
從自己決定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開始這個計劃的時候,她就沒有再顧慮過自己的生死。楚辭帶走了她的所有“活氣”,她現在只是滿腹“怨恨”的幽魂。
而一抹魂魄會懼怕生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