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一早起床,眼皮就一直在跳。她不是迷信的人,可是這樣莫名的心慌卻讓人不安穩。耿於懷從浴室洗了澡出來,頭髮上還滴著水,看到花語怔怔的坐在床頭發呆。不覺靠過去,寵溺的揉了揉花語的頭髮:「多睡一下,今天沒什麼事。花蕊有花聆看著,不要太擔心。我聽花聆說,你昨天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照顧花蕊太累了?」
「我沒事的……」花語悶悶的回應。臉頰縮進弓起的膝蓋裡。身體上的不適已沒有昨天那樣讓人窒息。可是不知為什麼,心頭就是有幾分忐忑上下攢動。
「又在想花蕊?」耿於懷坐到了床邊,輕輕把花語攬進自己的懷抱,嘴唇壓在花語的額角上,良久才吐出幾個字:「花語,我們結婚吧。」
花語身子一僵,本能的畏縮了一下。手指下意識的去扳耿於懷圈住自己的手指:「你的頭髮在滴水,快去處理。」
耿於懷不理,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花語總是像隻兔子一樣,忙著逃開。手指輕輕的用力,支起花語的下顎,面向自己。認真的、專注的讓彼此都能看到眼瞳裡的自己:「花語,我不想再等了。」
「那就快去找塊浴巾把頭髮擦乾。」花語微笑著,眼神卻下意識的逃避著那深情而專注的凝睇。刻意誤解他言語裡的含義。
可是耿於懷今天明顯沒有那麼好打發。手臂圈圍的力度不減反增:「花語,我們這樣還要耗多久?」
花語掙扎的手不覺停了下來,半晌才道:「這樣不好嗎?」
耿於懷皺眉,「不好!」
「那只是一張紙,不是嗎?對你那麼重要嗎?我都不計較……」
「可是我計較。」耿於懷下顎有了幾分緊繃。克拉克家族與「東靖盟」的平衡是一場持久戰。而克拉克家族這次派了辛迪過來,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他不能等幫裡的長老和兄弟一起對他施壓才去著急應對。他要花語,不止是這樣的相守,更要名正言順的承諾和認可。
難堪的撇過頭去,花語心底一瞬劃過一絲苦澀:「你終於還是厭倦了?」
耿於懷瞪住花語,語氣裡帶著更多的是控訴:「你今年是第4次用這法子了。」花語肚子裡的小算盤他還會不知道嗎?他求婚是軟硬兼施,她應付的法子也是軟硬兼施。難怪童擎私下一直警告他,娶個太聰明的老婆是難為自己。花語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強勢對抗,什麼時候該溫順柔軟。一逼的急了,就偽裝委屈,反將自己一軍。就如現在。她明知道他對她的眷戀,卻偏偏有本事利用這點逼著自己主動放棄進攻。
花語依舊瞪著清白無辜的雙眸,可是耿於懷這次卻是鐵了心的要花語妥協。手指下意識的摸到花語的脅下,眼底一剎閃過難得的頑皮。他的花語,他用了一生去愛的人,卻是天生超怕癢的。
手指輕易的勾挑出久違的歡聲笑語,他不要花語煩惱和憂愁,更不想看她那麼落寞的表情。就是偽裝也不要。
「我錯了……饒了我吧……」耿於懷的手指靈動的像兩條小蛇,專門往花語最怕癢的位置進攻。花語退一寸,耿於懷就進一分,退無可退,花語被迫想逃下床去。身子糾纏著被褥,又早在笑鬧裡軟了大半。手腳無力,一個不慎就這麼連人帶被的要翻下床去。
「花語……」耿於懷笑呼,忙伸手去拉,拽住了被角。卻沒拉住花語向下滑出去的身子。心裡一急人就朝花語落下的位置撲了過去。
「啊……」等花語發現不對,已完全沒辦法控制身體的平衡,眼看就要頭朝下,腳朝上的倒栽蔥式跌下床,卻在落下的一剎,生生撞進了從後撲過來的耿於懷懷中。小巧的鼻子撞到耿於懷的牙齒,兩人同時痛呼出聲。
「耿於懷!」花語捂著小巧的鼻子,現在換她用眼神控訴某人幼稚的行為。30多歲的男人,此刻卻笑得像個孩子。
「是!老婆大人」耿於懷居然一板一眼的回應了一句,眼底眉梢是難得的笑意盈盈。
「放我起來。」花語用手去推搪耿於懷圈圍的手臂,看他做的好事,這下被子枕頭全掉了一地。
「那先回答我。」
「回答什麼?」
「還要轉移話題。」耿於懷笑得狡黠,雙臂使力刻意的繼續拉進兩人的距離:「今天不給逃了,一定要給我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