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孩子的父親?
從時間上,從理論上,潛在心頭的答案都足以讓花語驚怔,可是張醫師接下來的話才真正讓花語再也沒有能力去接納和反應。
「恕我直言……」言語雖然堅定,張醫師在看到花語越來越蒼白的臉頰時,還是莫名的停頓了一下:「三小姐的這個孩子只怕不能要。」
思考!
回神!
花語的手指緊緊的捏握在一起,指甲陷入了掌心,疼痛只是逼迫自己堅強和思考的方式。張醫師並不知道龐雅軒的存在,那些與花蕊的糾纏,遠在千里之外的拉斯維加斯,張醫師更沒有條件介入和瞭解。可是他剛說了什麼?
不能要?
不是因為龐雅軒和花蕊的血緣而不能要,張醫師是醫生,除了身體上的客觀原因,還能有其他的原因嗎?
「說下去!」花語努力的平穩自己的情緒,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也不能衝動和不理智。懷曾經教過她的,面對棘手的問題,越是情緒波動,就越要冷靜和理智。擺脫桎梏,衝動沒有助益,情緒不能解決問題。張醫師雖然在國內不算最頂尖的醫學界權威,可是他的話卻絕對有足夠的份量列入考慮的範疇。
「大約在兩年前,我的一篇醫論被世界著名的『尼爾研究所』看中,入選了年度最具醫學價值的十大醫論。也因為這個緣故我收到了他們在慕尼黑舉辦的一個關於『承轉基因』的研討會請柬。在那個醫學研討會上,我首次接觸到有人用『變色蜥蜴』的染色體嫁接在人體上,以促使人體借由某些動物身體裡天生的特性,來調整本身一些壞死的或者萎縮病變的部分。」
「這和三小姐有什麼關係?」立在一旁的刑離不覺插口,坐在對面的花語卻慢慢聚起了眉頭。張醫師不會無端端說這樣的陳年往事,這不是在閒話家常。那麼那個關於「變色蜥蜴」的研究是和花蕊現在的身體有關係嗎?沒問出口,花語只是靜靜的聽。此刻詢問變得多餘,吸收張醫師給了所有信息才是當務之急。
「三小姐暈倒的時候,我給三小姐,把過一下脈,當時只是確定了懷孕的可能。可是在翻看瞳孔的時候,我發現她眼底有一條茶色的暗線。而且暗線是呈迴旋狀的盤於眼底。我以前給三小姐檢查過身體,確定以前三小姐並沒有。也許只是巧合,因為我最近一直在關注『嫁接變色蜥蜴』的論文和研究進度,所以對三小姐眼底的茶色暗線就有了一些警覺。我立刻又檢查了三小姐的腋下和足腕,也發現這樣的茶色線。可是這樣的判斷,關係重大。」說到這裡,張醫師別有深意的抬頭看了一眼蒼白冷凝坐在自己對面的花語一眼,才續道:「為了判斷準確,我決定給三小姐做血液抽樣培養和DNA解碼分析。」說道這,張醫師緩緩彎腰,從自己隨身帶著的皮包裡,拿出了另一份分析報告。遞到花語的眼前。
「報告是2個小時以前才出來的。」張醫師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憫,花語的手指卻沉重的預舉無力。還用看嘛?張醫師的表情和聲音已經給予了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如何讓人接受?如何接受?
許久花語才找到呼吸的力氣:「你的意思,花蕊給人下了毒?」
「不能這樣解釋!」張醫師回道:「這本身對三小姐來說,應該並不是壞事。『變色蜥蜴』的染色體嫁接本身對患者,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好事。三小姐有『強迫性心理症』,情緒容易受刺激以後失控。如果嫁接引導順利的話,是可以通過『蜥蜴』基因調控、緩解和改善甚至是治癒原本的疾病。問題的關鍵是,三小姐的身孕來得並不是時候。如果是治癒五年以後,那沒有問題,因為人體有自我調控和吸收改變的自我保護功能,而變色蜥蜴本身也有很強的『隨它』性。可是我看過三小姐的血液抽樣,三小姐最後一次嫁接,只怕距離現在不會超過半年。」
「所以孩子無論如何不能要了?」花語無力的閉眼,是對張醫師的詢問,其實亦只是給自己一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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