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莫名的暈出酸楚,潮熱一浪一浪自眼底湧上。
花蕊大步沖到了艾薇的面前,一把拉住了艾薇的手臂:“艾薇,你誤會了,sir 沒有在我那裡留宿過,他只是每天下課的時候,到我那裡照顧我,輔導我的課業。他把他以前的筆記整理了給我,所以我才能考過這次的試題。我和sir 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艾薇笑得冷然,眉頭聚起的全是狠辣,半挑的眼梢裡有不知名的黑暗在蔓延:“那你養的貓是誰買的?”
瞪大了眼睛,花蕊呆呆的怔住了。還沒有回神,突然花蕊的手臂就被艾薇使力拉了起來。暗色的雪紡燈籠袖就這樣從白皙的手臂上滑了下去。臂彎處那些猙獰殘破的傷痕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蒼白的日光下。盤踞的蛇型疤痕深深淺淺,縫縫補補的肉色有新有久。丑陋的讓所有聲討的、探究的、疑惑的目光都不自覺聚在了花蕊那只破敗的手臂上。震驚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花蕊,你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sir是怎麼虐待你的,是怎麼打你的,你還要為了一份可憐的成績單而讓自己當他的禁臠多久?”艾薇的聲音是憤然的,可是眼底卻是只有花蕊能看到的嘲諷笑意。只是一剎,花蕊仿佛被人一下從懸崖推了下去一般。呼吸沒有了節奏,眸光沒有了方向。直覺的,她收緊了握在艾薇手臂上的手指,啞聲反駁:“老師,沒有!”
“沒有?那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沉重的暗黑又努力的壓迫前進了一寸。
“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聲線已經開始不穩,好冷,明明室外是明麗燦爛的陽光,為什麼花蕊只覺得一陣寒涼順著血液緩緩流進身體的每一寸縫隙,凍結冰封了最後的溫度。
“你自己弄的?那麼用力,那麼多?”艾薇強勢逼迫的用自己泛著紅絲的雙眼緊緊盯著花蕊,更加刻意的拉高花蕊的手臂,讓那些蜿蜒的傷痕在明亮裡更顯眼。
慌亂的搖著頭,花蕊開始搖頭,眼淚再也止不住的瓢潑而下。她無助的扭頭看向講台上的楚辭。可是淚眼模糊,她看不清他,怎麼辦,她看不清他。
“老師!老師!”花蕊喃喃的哭喊,怎麼辦?她該怎麼回答,才能幫到楚辭。
“艾薇!你放開花蕊!”楚辭的聲音在遠遠的地方響起。
可是花蕊還是看不清楚辭的臉,看不清他的眼睛。艾薇抓著自己的手,是的!花蕊意識到艾薇正抓著自己那只丑陋而布滿猙獰傷痕的手臂。掙扎!花蕊終於哭出了聲音,用力的、掙扎的開始抽回手臂:“這些傷,不是老師弄的,是我自己弄的,我有病!我……我有病!我發病的時候,就會傷害自己……”哭喊終於破碎了。
下一秒,整個身體已經被猛力拉進了一個溫暖的胸懷。是他的懷抱,是楚辭那熟悉的溫度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自己。他的大手把她淚跡斑駁的小臉整個壓進了自己的胸闕,那樣的緊,那樣的用力,仿佛想把她整個壓進自己的身體裡,用自己的軀體來保護那些紛至沓來的攻擊和傷害。
可是神智已經被凌厲的殘忍敲破了裂紋,恐懼如潮水堵住了花蕊的口鼻,她不能呼吸,她找不到那個溫暖的,永遠對著他微笑的如陽光雨露一般的眼眸。淒厲的呼喊出聲,神思終於飄散在黑壓壓的暗潮中。
“老師……老師,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