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無止境的延伸……
黑幕壓抑了光明,鐵欄圈圍的籠子裡,鐵質的如手臂粗的項銬鎖住了花蕊的脖子,太重了,纖細的脖頸承受不了這樣的沉重。掙扎了一下,花蕊只能讓自己的臉頰盡量貼在地板上,讓冰冷的地板可以幫她承擔一部分的重量。可是這樣的姿勢也讓花蕊幾乎是伏趴在地板上的。曲起的雙膝還必須給自己的脖頸和地面踮起一個合適的高度,這樣才能避免那厚重的項銬不窒息自己的呼吸。
好苦!
嘴巴裡全是苦腥和干澀!
“姐姐!姐姐!”花蕊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呼喊,可是干裂的嘴唇卻已經喊不出一個字。
明明記憶裡,她和兩個姐姐被同時塞進了一輛轎車。然後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就失去了意識。為什麼醒來的時候,自己不是在車子上,甚至看不到兩個姐姐。
這是哪裡?
為什麼沒有人,沒有聲音,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饑餓。
∼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飄散在屋子裡的氣味除了血腥、冰冷和刺鼻的尿騷味,再沒有其他。手腳因為都被鐵環縛住了,所以輕微的移動都拖帶出“嘩啦嘩啦”的摩擦聲 。手腕和腳腕因為頻繁的移動,已經磨破了皮,熱剌剌的疼痛從皮肉一直疼痛到心底。花蕊不怕痛!可是花蕊怕黑啊!
以前,在花家的院子裡肆無忌憚的奔跑時,摔倒了,會有姐姐和媽媽幫她呵氣,幫她包扎傷口,所以花蕊不怕疼。因為有姐姐和媽媽心疼。可是黑暗!為什麼這裡一點點的光明都沒有,只是黑暗和冰冷。縮緊身子,仿佛這樣可以阻止身體裡的溫暖向外流失,可是好冷!寒氣還是從她衣服的領口,她殘破的褲腳鑽了進去。直涼到心底。
這是一間可怕的屋子,安靜的可怕,安靜的連花蕊的每次呼吸,耳鼓都可以聽到那沉重的震動。呼喊只是徒增恐懼蔓延,可是無聲卻也只能任恐懼慢慢滲透骨髓。怎麼辦?臉上的眼淚干了又濕,濕潤後又干透,沒有人來救她,任她哭破了嗓子,任她對上帝祈求千千萬萬次,留給她的依舊是黑暗和寒冷。
終於哭泣都已失去了最後的力氣,呼吸都成了艱難的磨折。
要死了嗎?
花蕊睜著眼,茫然的在黑暗中摸索游離。
她要死了!
就死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可是她好想念姐姐溫暖的手掌,她還是在想念媽媽如珍寶一般的輕吻,她還想念那帶著溫暖的光明。她是見不到了吧!
正悲傷的畏縮在黑暗的深處,突然一聲巨大的推擋聲強烈的撞進了花蕊已有些散亂的神思。
一直關閉著,拒絕光明的黑暗,劃開了一道刺目的光芒,耀眼的幾乎讓花蕊無法看清光明中走進的人影。不過看不到沒有關系。“彭”的一聲,花蕊已經聞到了丟棄到自己面前的東西,是久違的食物。
很努力的伸長了被鎖住的頸項,想去攀勾那些香甜。可是饑餓了太久的身體,已經麻木了知覺。項上的鐵項圈又太沉重,她無法移動身體,連一寸都無法移動。
似乎看夠了花蕊的掙扎和渴求。一聲戲謔的嘲笑在花蕊的頭頂乍然響起,有人打開了鐵欄,有人緩慢的向她靠近,終於在她的身邊停下。然後給她開了頸項上的鐵銬。卻並沒有一並解下手鐐和腳鐐。可是夠了,只是這樣已經對她很仁慈了。花蕊努力的眨了眨眼,讓自己去適應光線的強度,然後在朦朧裡找到了離自己一步之遙,摔碎在地板上的食物,匍匐著、努力的爬近距離,花蕊張口開始吃那碎碗片混合著的飯食。食物是冰涼的、帶著酸腐的氣味。間不小心太著急的話,還會被碎了的碗片劃破口唇。可是花蕊還是大口大口的、努力的吃著。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