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自在的移動了一下自己坐著的姿勢,艾薇諾諾的呢喃:“我沒有鑰匙……臥室的鑰匙是插在門上的,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所以就鎖了門,可是又怕花蕊有什麼意外,所以大門我不敢鎖,只是帶上了……”
聽完艾薇的解釋,楚辭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心,也許他還應該問艾薇其他的問題,比如在他白天詢問花蕊的時候,艾薇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花蕊出了事;又比如花蕊自己有藥可以服用的,為什麼讓她把自己綁在床頭,太多太多的疑問,可是在看到艾薇閃躲的眼神,逃避的低語,他卻一個字也沒力氣問了。
有用嗎?問了又能改變什麼?傷害已經造成。
“sir ,你一直會在這裡吧……”在凳子上扭捏了半晌,艾薇終於擠出了幾個字。揚揚眉毛,楚辭回頭看著艾薇,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如果……如果你在這裡的話,那麼我先回去了,我還有個論文要趕。”這樣面對**的指責對於艾薇來說是一種折磨。她承認她不應該嚇花蕊,她也承認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上,她的處理自私而沒大腦。可是誰替她想過,本來只是平常的玩笑,誰又知道花蕊脆弱的不如古代的窗戶紙,居然一捅就破。她真的如外面的評價一樣,是個木訥的“搪瓷娃娃”。而她這樣的人居然還獨自來國外進修。老天!是她不對也好,是她倒霉也好,既然有人願意接手現在這個爛攤子,那麼她最好有多遠,躲多遠。
至於之前打算和花蕊套套近乎,借機搬進這華麗而寬敞的私人公寓的打算,看來也必須打住。雖然她現在和人合租的公寓實在有些擁擠,沒有獨立的廚房和浴室,可是怎麼也比隨時面對一個瘋子要來的好,不是嗎?
蹙緊的眉頭,折痕愈發的深刻。艾薇逃離的痕跡過於明顯,楚辭卻無法繼續責備。她在害怕,連他看到花蕊那個樣子,聽到花蕊那樣歇斯底裡的叫喊時,內心深處都有著寒涼的戰栗,更何況是艾薇。所以他理解,可是卻難以諒解。畢竟現在的局面本就是艾薇一手造成的。
“你去吧,我會照顧她,不過你最好還是每天來看一看她,如果她醒了可能會願意看到你。”
“我……盡量!”得到楚辭的應允,艾薇幾乎是立刻的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了自己的背包,逃似的往門口沖去。到了門口,手指觸到扶手時腳步卻頓了一頓,又折了回來,撿起了地上那個打包的“驚聲尖叫”的黑白裝塞進了背包裡,才開門走了出去。
門扉合上了,室內又恢復了安靜。黃昏帶著幾分朦朧的顏色一寸一寸沿著窗欞爬進了臥室。楚辭透過淡黃色的光暈怔然看著床上昏睡的花蕊,心底緩緩散開一抹暗色的寒涼。
很痛!
真的很痛!身體的每絲縫隙裡仿佛都鑽進了疼痛的顏色,而這些顏色帶著滲透的力量,一寸一寸吞噬著安穩的睡眠,硬是把她從睡夢中拉了出來。緊緊的蹙著眉,努力的把思緒從黑暗中拉出,花蕊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月白色的紗帳,精致飄逸的蕾絲花邊,圓形的拱頂。很努力的眨了眨眼,卻發現自己依舊不能很清楚的看到想看的世界。無奈的,花蕊歎了口氣。看來這次發病非常嚴重,不止身體在痛,連眼睛也腫了,那干澀的·;火辣的燒灼感已經好久沒有。不知道這次她又哭喊了幾個小時。
“水……”花蕊試著開口,可是嘶啞的喉嚨卻如被砥石捻磨過一般的沙啞。伸手努力的想支起渾身酸軟,仿佛被拆了皮骨的身子。卻在使力的當口,被手臂上傳來的疼痛震出濃濃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