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我就是毛娃子，那個早就死去的毛娃子，可是我沒死，我還活著，是不是很意外？」張允站起來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的手一抖，一次性飯盒也掉落在雪地上，裡面的炒雞蛋灑出來，發出一些香味，很誘人的香味，跟眼前的情景形成對比，顯得很諷刺。
「這不可能，毛娃子她……」我的嘴唇開始哆嗦，我很想大聲的朝著張允吼，毛娃子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她不可能是毛娃子，可是不知為何，我的喉嚨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幾乎發不出聲音。
「沒錯，毛娃子死了，她把自己吊死在樹林裡，是你讓她去死的，是你逼死了她，是你們逼死了她，你們……你們……你們都該死，該死……」張允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一雙放大瞳孔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很嚇人。
我的心嗖的一下沉入了無邊的地獄，張允她知道毛娃子是吊死的？而且知道是我讓毛娃子去死，她怎麼知道這些？她不可能知道的啊，因為這件事只有我和毛娃子知道，毛娃子曾經說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你……你到底是誰？是我們村裡一個夥伴兒？還是毛娃子的什麼親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哼哼……」張允冷笑了兩聲「我說過我就是毛娃子，毛娃子就是我。」張允說著忽然撲過來雙手揪住了我的衣領一邊使勁的搖晃著一邊聲嘶力竭的朝我喊「我就是毛娃子，毛娃子就是我，你還不明白嗎，明不明白？」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不是害怕，是窒息，一切都源於張允的這句話「我就是毛娃子，毛娃子就是我。」
「不可能，這不可能，毛娃子已經死了……」
難道毛娃子沒有死？
我的眼前浮現出她小小的屍體裝進棺材裡的樣子，她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她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兩隻小手無力的垂著，她已經死了，我趴在棺材邊上愣愣的望著她，忽然，她的眼睛猛地睜開，我嚇得大叫一聲暈倒在地，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毛娃子被村裡人埋掉了，裝在棺材裡埋掉了？還是……還是她根本就沒有死？她沒有死，從棺材裡爬了出來，爬出村子，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張允的雙手兩隻鐵爪死死的揪住我的衣領，我無力掙脫，此時的她像個魔鬼。
魔鬼開始發怒了，魔鬼被我激怒了嗎？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怒氣，她的臉紅紅的，皮膚裡的血似乎要溢出來。
「你們逼死了毛娃子，害死了張牙子，我要讓你們償命，償命……」
我被張允折磨的快要虛脫。
腦海裡只剩下了兩個名字，毛娃子，張牙子，張牙子？誰是張牙子？誰是張牙子？什麼張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