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塵和司馬皓然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和不解,這一次,司馬兮然的表現真的是太奇怪了。
司馬兮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前,手中握著一塊質地上好的黑玉,仰望著夜空,眼眸中全是傷感,整個人被一股悲傷地氣氛籠罩著,彷彿被全世界給遺棄了。
「難道我真的逃脫不了那個命運嗎……」喃喃歎息。
這日午後,司馬兮然手中拿著一卷書,躺在軟榻上看著,旁邊的小几上放著一杯熱茶,愜意溫暖。
「小姐,改喝藥了。」白芷輕輕地端著藥盞走了進來,看著一日比一日氣色好起來的司馬兮然,打心眼裡高興,「小姐,風公子不愧是醫聖,這藥才用了七日,你的氣色就已經大好了,指不定那日不用冰玉蓮花也能根除呢!」
司馬兮然放下手中的書,輕輕一笑,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雖然喝了藥已經好多了,但是,根除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這病打小就有了,十幾年了,豈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
白芷看著司馬兮然面不改色的將一碗黑漆漆的藥全都喝下去了,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小……小姐,你……你不覺得很苦嗎?」
司馬兮然放下藥碗,飛快的扔了一粒酸梅到嘴裡,「是很苦,習慣了就好了。」
這一句「習慣了就好」包含了多少辛酸,白芷差點落下淚來,有多少年的現在小姐是沒有睡著的?
司馬兮然吐出酸梅的核,拿起放在小几上的書,接著看。
白蘇領著風逸塵走了進來,對司馬兮然一施禮,說:「小姐,風公子來給你複診了。」
司馬兮然重新放下書,坐了起來,伸出手,笑著說:「有勞了。」
軒轅逸塵坐了下來,「司馬姑娘看起來氣色不錯,看來這藥還是有效的。」
「就是苦了些。」司馬兮然接口道,風逸塵一愣,隨即大笑,說:「良藥苦口,司馬姑娘還是要多忍耐些才好。」
司馬兮然撇撇嘴,這簡直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喝藥的不是你,當然說的好聽了,冠冕堂皇,虛偽!
她發現,她跟這個風逸塵是越來越不對盤了。
司馬翌和葉芩湮站在雅風居門口,卻不入內,葉芩湮說:「我心裡越來越擔心了,兮兒跟他再這麼相處下去,怕是真的會日久生情。」
司馬翌輕輕攬著自己的小妻子,歎了口氣,「湮兒,這是兮兒的人生,我們也沒有辦法,難道我們真的要看著兮兒被病痛折磨而不讓他們相處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醫治她的人,我們難道要放棄嗎?」
葉芩湮歎了口氣,倒也不再說什麼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司馬兮然挑簾走出來,喚來了院中的一個小奴僕,問:「外面怎麼這麼吵?白蘇白芷呢?」
「小姐您不知道嗎?」奴僕聽到司馬兮然這樣問,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司馬兮然蹙眉,「我知道什麼?」
「少爺和風公子已經決定要趕往冰玉山了。」奴僕雖困惑,卻還是恭敬地回答。
「你說什麼?!」司馬兮然大驚,匆忙往外走去,神色慌張。
司馬皓然命王明將行李放上馬車,這次去冰玉山,冰天雪地的,衣物也多了一些,沒有馬車,他們根本就無法帶去。
儘管司馬兮然一直不願去冰玉山取那冰玉蓮花,但是他為了妹妹的身體,不得不走這一趟,而且今年又剛好趕上冰玉蓮花開放的時日,他怎麼說也得走一遭,不能放棄這個大號的機會。
「皓然,都準備好了嗎?」風逸塵搖著一把折扇走了過來,那眉眼配上那樣的笑,讓司馬皓然不由得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其實說真的,風逸塵還真是一直狐狸,老奸巨猾的狐狸,表面上勤勤懇懇,背地裡不知道在怎麼的算計著你,而且,此人非常的沒臉皮,要不然,青龍國素王何以以紈褲無賴之名聞名四國呢!
「哥哥!」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打斷了司馬皓然的回憶,還差點把他從馬車上給嚇得掉了下來。
司馬皓然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司馬兮然已經到了她的面前,雙手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要去冰玉山?!」
司馬皓然笑嘻嘻的拍掉了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突然神色肅然,「兮兒,你不想我們去冒險,但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不論那是什麼,是刀山也好,是火海也好,我絕對不會退縮的。」
司馬兮然被他這麼一副深情告白給嚇到了,但也就一瞬間,她便沉下臉來,揮開了司馬皓然的手,冷冷的說:「我不稀罕,就算是你們取回了冰玉蓮花,我也不會要的,我寧可死了,我也絕對不會吃你們帶回來的冰玉蓮花的。」
「兮兒……」司馬皓然有些受傷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不敢相信司馬兮然會這麼對他,有些慌亂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兮然,司馬兮然狠心的撇開自己的頭,不去看他受傷的眼睛,但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心軟,一旦此時心軟了,那她此生一定會後悔,一定會一生都活在悔恨中。
「哥哥,不論你怎麼想,我只能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希望那冰玉蓮花出現在我的面前,若是你執意要去,我絕不阻攔,但是,從今往後,我便沒有你這個哥哥。」司馬兮然咬牙,狠心的轉身離開。
司馬皓然手指微微收攏,緊握成拳,青筋暴跳,可以看出主人是在極力的隱藏著自己的情緒,風逸塵搖著折扇,若有所思的看著司馬兮然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倏地,司馬皓然扯開嗓子衝著那抹看似堅強卻又孤寂的背影吼道:「司馬兮然,即便是你不要我這個哥哥,你也還是我的妹妹,為了你,我還是一定要把冰玉蓮花給帶回來,我可告訴你,到時候帶了回來,吃不吃可就由不得你了,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給吃下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