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兮然看到風逸塵顯然一愣,脫口問:「你們帶他來幹什麼?」
風逸塵似乎也有些茫然,不知道來這兒幹什麼,他只知道他一離開前廳就被白蘇給拉了過來,什麼理由都沒有說。
「給小姐你診治啊!」白芷理所當然的說,司馬兮然聞言,心窩一暖,風逸塵似乎還是沒有弄明白,司馬兮然看起來好好的,要診治什麼?還有翌王爺說的那番話也是很奇怪,似乎司馬兮然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樣,怪讓人驚心的。
白蘇看出風逸塵還在困惑,好心的解釋道:「風公子,我家小姐早年受過難,身子一直不大利索,每日午時固定的時間一定要午睡,要不然就會引發一連串的症狀,譬如頭暈啊,噁心啊,吃不下東西啊……所以奴婢斗膽請了您過來,希望你能根除小姐的病,還她一個健康。得罪之處,還望擔待。」
白蘇說的有條有理,一絲不紊,道教風逸塵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戲言道:「白蘇姑娘,你請人的方式還真是夠特別的。」然後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臉色突然變紅的白蘇,不懷好意的一笑。
司馬兮然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小榻,說:「坐。」然後將手放在了小几上。
白蘇感激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心裡暖暖的,有這麼體貼的主子,她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求的。
風逸塵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兮然,沒有說話,坐下來為她把脈,眉頭漸漸深鎖,原本平緩的面色漸漸地凝結,讓一旁看著的白蘇白芷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你早年受過凍?」風逸塵看著司馬兮然,語氣是肯定的。
司馬兮然笑著點頭,目光悠遠,似乎是陷入過去的回憶之中,風逸塵並沒有打斷她,繼續認真的把脈,眉頭時展時皺,看的白蘇白芷心都揪在一塊兒了。
過了許久,風逸塵才鬆開了手,走到桌前坐下,那裡早就備好了文房四寶,他提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一張。
白蘇緊張,但隱而不露,白芷則是顯露於外表,焦急的問:「風公子,小姐的病能否治好?」
風逸塵停下筆來,將藥方交給了白蘇,回過身看著一臉淡然的司馬兮然,平靜的說:「司馬姑娘這病已經長積月累,並不是一日便能根治的,我只能暫時的幫你緩解這病症,若是想要根治,必要那冰玉山上的冰玉蓮花為藥引。」
聽到「冰玉山」這三個字,司馬兮然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抖了一抖,還不等她開口,就有人先開口了。
「逸塵,你說的可是真的?兮兒的病能根治?」司馬皓然大步走了進來,欣喜道,他原本是看到白蘇拉走了風逸塵,覺得有什麼古怪,就跟來看了一看,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好消息。
「是的。」風逸塵肯定的點頭,「冰玉蓮花能治百病,也可以起死回生,吃了它的人可以長命百歲,只要有了這冰玉蓮花作為藥引,司馬姑娘的病一定能根治。」
「這真是太好了。」司馬皓然一拍手,欣喜的說道,白蘇白芷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風逸塵輕輕一笑,將眾人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沒想到這司馬兮然竟然這樣子受人歡迎,看來她為人處事還是很有一套的。
眾人欣喜,而司馬兮然卻蹙眉,神色有些怪異,說:「哥哥,冰玉山凶險萬分,那冰玉蓮花又長在最險峻的冰玉崖,且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恐怕想要得到它的人一定趨之若鶩,數不勝數,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到手,我們還是算了吧!」
司馬兮然此話一出,房中所有的人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僵,紛紛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司馬兮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些話。司馬兮然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撇開頭,不去看眾人猜測的眼神,訕訕的說:「你們幹嘛都這樣子看著我,我說的有錯嗎?」
「不,司馬姑娘說的確實沒錯。」風逸塵率先反應過來,笑著說,「不過……」
「不過什麼?」司馬兮然接道,神色有些慌亂。
司馬皓然目光銳利如刀,盯著司馬兮然有些閃躲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兮兒,你變了,還是有什麼事情讓你不得不這樣?」
「哥哥,我……我哪有變了?」司馬兮然語氣稍微弱了一些,扭過頭不敢看司馬皓然,顯然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司馬皓然暗淡的垂下了眼眸。
「小姐,你真的是太奇怪了,要是以前,只要是能找到治你病的方法,不論是刀山火海,你都一定會去的,這回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去冰玉山?」白芷是個直腸子,什麼話都藏不住,這樣子說出來倒也合了其他人的心,他們不敢問,不願問,怕聽到什麼出乎他們意料的答案,然,白芷不一樣,問出來了,就不管結果如何,她是真的心疼司馬兮然,所以才這樣子直言不諱,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眾人紛紛豎起耳朵,希望能聽到司馬兮然的回答。
司馬兮然卻是一陣沉默,諸人都盯著她,可越是這樣,她便越鎮定,頭腦越清晰。
「哥哥,小芷兒,有些事情你們不懂。總之,這冰玉蓮花我是不會去取,也不會要的,好了,今日的診治就到這裡吧,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請便,恕我不送。」
說罷,起身,拂袖,不再看眾人各自詭異的眼神,掀開簾子走進了內室,珠簾輕拂,相碰,發出如泉水叮咚一般的清脆響聲,在每個人的心中激起了漣漪。
有時候,不管不問不願也是一種無言的傷痛,因為有著不敢想碰的東西,所以才這樣子不願去面對。
哥哥,不要怪兮兒,兮兒只是不願你為了我這個不懂事的妹妹在去冒生命危險,這輩子我欠人的已經太多太多哦,多到我都還不起了,所以,我不想在欠,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