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笑著起身。他還有其它的事要辦,這樁婚事的確令人期待,清俊臉上笑容顯得莫測高深。
“大哥……”慕容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急得在原地跺腳。
她才不相信大哥是個可以讓人操控之人,只是大哥真的打算娶穆香慈嗎?
那裴瓔珞怎麼辦?大哥真的打算放棄心中所愛,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嗎?
“小姐,若是少主真的娶穆姑娘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
梅香也是一臉憂心。相信這個消息要是傳到大家耳中,絕對會令大家愁雲慘霧,大歎日子難過。
“大哥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呢?”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勸了,她已盡力。
兩人同時大歎了口氣,相視的目光中皆有抹無奈。
自從慕容徹宣布和穆香慈在一個月後成親,果然如慕容瑩所料,眾人臉上皆如喪考妣;而穆香慈卻是愈加趾高氣昂,嬌蠻個性根本不掩飾了。
一有機會便在慕容徹身旁打轉,就連主院,慕容徹也默許她進入;對此,慕容瑩也只能認命接受了。
“慕容公子,嘗嘗這道酥炸蝦球,可是我親手做的。”穆香慈夾了塊蝦球放進慕容徹碗裡,再夾了塊給慕容瑩,笑道:“瑩瑩,你也當曰當日。”
三人此刻在小院裡用膳,慕容瑩對這個近來一副以大嫂自居的穆香慈,再不喜歡也只能默然接受。能避則避,不能避則像此時一樣,安靜坐在一旁。瞥了眼始終含笑的大哥,見他任由身旁的穆香慈為他夾菜,那張笑臉下真正的心思實在令人費解。
“對了,慕容公子,你打算何時出發向我爹下聘?”穆香慈一臉嬌羞望著身旁清俊挺拔的男人,想到這個男人即將屬於她,她心中就難掩欣喜。
“再過幾天,等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好,我們再一起出島。成親後,你可得為我們慕容家多生幾個孩子,相信以你陽女的命格,絕對會為我們慕容家開枝散葉,也不負姥姥將你帶來我身邊的苦心。”慕容徹笑望著身旁的人,語氣充滿期盼。
“我絕不會讓慕容公子失望的。”穆香慈羞澀地低下頭。
“大哥、穆姑娘,我吃飽了,先離開了。”慕容瑩吃飽後,不願在此多留。想到兩人成親後,對這個大嫂再不喜歡,她也只能忍了。
“慕容公子,我們即將成親,可否讓我移住主院?住在客院總是諸多不便。”穆香慈為他斟了杯酒,嬌軀偎靠在他身旁,軟聲要求。
“好,就依你,今晚就搬過來吧。”慕容徹笑望著她,一口答應。
穆香慈開心極了,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那麼干脆,看來他是真的有心要娶她。
“好。”穆香慈螓首偎靠在他肩上,笑得一臉欣喜。
慕容徹淡笑不語,逕自喝著手中的酒。
“怎麼沒見著韋翰人呢?”穆香慈瞥了眼四周,似乎這幾天沒有見到一向跟在慕容徹左右的人影。
“我有事交代他去辦。”將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朝她笑道:“走吧!你來這裡幾個月了,我一直沒有陪過你,我陪你四處走走吧。”
“好!”
穆香慈美眸發亮,臉上開心的笑容掩藏不住,主動勾住他的手臂,兩人一同走出主院。
沿途的僕人見到兩人親暱的模樣,莫不停下手中的工作,瞠目結舌看著兩人走過,然後同時一臉愁苦地歎了口氣。
每個人都有認命的心理准備。這個少夫人是少主決定要娶的,再不喜歡也只能忍了。
是夜,夜半三更。
“小姐,這樣做好嗎?”巧巧一臉擔心地望著小姐手中的東西。“慕容公子都已經決定要娶你了,萬一出事,可怎麼辦才好?”
“閉嘴!他雖然同意我住進主院來,卻不是他隔壁的廂房,可他卻允許裴瓔珞住進去。加上我今日故意試探,要他把亭內的軟榻搬走,他也只是笑而不回應,證明他並未忘情裴瓔珞。今晚我就要讓一切成定局,讓他不能再有機會反悔。慕容徹好不容易才同意娶我,說什麼我都不能讓事情有變。”
穆香慈瞧著手中的竹管,裡頭可是暗藏著迷煙;這是她之前回去時請人幫忙弄到的,為的就是等這一天。
三個月前,當她回到靈山島,雖然不懂慕容徹和裴瓔珞之間出了什麼事,但也知道她的機會來了。等了三個月,好不容易才讓她等到,說什麼都不能讓慕容徹有反悔的機會。
“你笨手笨腳的別跟來,若是壞了我的好事,我可饒不了你。”
穆香慈警告完巧巧,確定此刻眾人皆已熟睡,於是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往慕容徹的廂房而去。
穆香慈來到慕容徹的廂房前,用手中竹管戳破窗欞一角,對著裡頭吹進迷煙。待一刻鍾後,這才輕悄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藉著微亮的月光,放慢步伐來到床榻前,低聲試探輕喚了幾聲:
“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
確定床榻上的男人因迷煙藥效而陷入熟睡,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安下心。
穆香慈開始動手解開身上的衣裳,直到全身赤裸,接著掀開錦被,裸身撲向床榻上的男人,紅唇吻上他的薄唇,急欲解開他身上的單衣,當衣裳被她扯開,露出精實赤裸的胸膛,紅唇正欲吻上……
陡地,脖頸被一只大掌給狠狠掐住。
她驚駭得瞠目,看著原該被迷藥迷昏的男人緩緩地從床榻上起身,清俊臉上的笑容令她渾身發顫。
下一刻,嬌軀毫不留情地被他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同時,桌上的燭火被慕容徹彈指之間給點亮了,映照出地上穆香慈一身狼狽的赤裸。
穆香慈被摔落在地,顧不得疼痛,慌忙拿起地上的衣裳遮掩身體,驚恐地望著坐在床榻上笑望著她、令她全身冰冷的男人。
“慕容公子,我……”她急欲解釋,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沒想到我們還沒成親,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爬上我的床。一個姑娘家還用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還真是恬不知恥啊。”慕容徹冷笑,黑眸透著冷酷,無視她一身赤裸,揚聲叫喚:
“來人啊!”
下一刻,兩名護衛倏地沖了進來,無視地上狼狽的身影,朝慕容徹拱手恭敬道:
“少主。”
“馬上將這女人關進地牢裡,沒有我的吩咐不准放人!”
“是!”兩名護衛不給穆香慈穿衣的時間,一左一右就要拉起她來。
“慕容公子原諒我!就看在我們即將成親的份上,你不能這樣對我!”穆香慈羞窘難堪地被兩人拉起,只來得及用衣裳遮掩身前,身後一片赤裸,一臉蒼白地哭著求饒。
“馬上帶走!”含笑的俊臉冷眼看著她淚流滿面,幾近赤裸地被帶走。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穆姑娘她……”
同住主院的慕容瑩聽到哭喊聲,披著衣裳疾步趕來,沒想到卻撞見幾近赤裸的穆香慈被兩名護衛拖走。
“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人等不及成親就想爬上我的床,還用了迷藥企圖迷昏我,大概是想造成既定事實,真是愚不可及。”慕容徹唇角勾起一弧冷笑,黑眸底透著冰冷。
慕容瑩被嚇傻了,沒想到穆香慈會做出這種大膽的事來,該怪她太心急,還是笨得離譜。
“那……大哥打算怎麼處置她?畢竟你們不是要成親了嗎?”
如果大哥真打算娶穆香慈,今晚就算是兩人提前圓房也無不可;可大哥卻用了這種羞辱至極的方式讓人將穆香慈押走。
她都被大哥給弄糊塗了,大哥到底有何打算?
“一切等明日韋翰回來再說,夜深了,回房睡吧。”
慕容徹柔聲哄著妹妹,黑眸底有抹疼愛。看著妹妹只披了件外裳,披頭散發匆忙趕來,由此可見她對他的關心。
聞言,慕容瑩心下明白大哥必是派韋翰去辦了什麼事,而且那事極可能與穆香慈有關。只好聽話地先按捺住一肚子好奇,先行回房睡了。
當房內再次恢復寂靜,慕容徹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將被扯開的單衣穿戴好,黑眸精銳地注視著被戳破一個洞的窗欞。
早在穆香慈靠近廂房時他就醒了,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想做什麼,沒想到她真夠膽,竟敢暗算他!
看來她還真是不了解他的手段。既然敢做出這種不顧廉恥的事來,那麼他也就不需替她留面子了。薄唇揚起一弧令人膽寒的笑。
翌日一早,眾人在知道昨夜穆香慈所做出的事後,一陣嘩然。
就連一向支持穆香慈的喬姥姥也被這個消息給震呆了,她十分明白少主的性子,自是不敢在此時開口求情。
午時過後,韋翰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還帶回兩個婦人,一回來即到主院見慕容徹。
一個時辰後,慕容徹下令從地牢裡帶出穆香慈,還吩咐喬姥姥一同來主院。
穆香慈一臉難堪低垂著頭,衣裳整齊地踏進主院小院裡。沒想到只隔一天,她的處境竟有天壤之別。
當她看到出現在這的兩名婦人時,臉色更加慘白,心下一涼,一股恐慌從她背脊蔓延至全身。
“穆姑娘,我想這兩個人你應該不陌生才是?”慕容徹坐在榆木椅上悠閒地把玩著手中的碧玉簫,笑看她驚慌的神色。
兩名婦人一臉畏懼地來回看著兩人,欲言又止,顯然一路上已被韋翰嚇過。
“這位是你的奶娘,或者該說是你真正的娘;這位則是你們朱雀城裡有名的媒婆。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要說嗎?”慕容徹手中的碧玉簫先是指向身著青衫的婦人,再指向一身花稍紅衫的媒婆。
三人臉色發白,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張媒婆就由你先說吧!如果你還想四肢完好無缺的離開靈山島,勸你最好照實說,若有半字虛假,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慕容徹笑著輕啜了口茶,含笑的目光鎖住張媒婆。
“少主,饒命啊!”
張媒婆嚇得跪了下來。從朱雀城被帶來靈山島的這一路上,就聽著韋翰日夜說著他們少主的手段有多『仁慈』,早嚇得心驚膽顫的她,這會更是恐懼得無以復加,不敢再有絲毫隱瞞。
“大約半年前,穆姑娘母女和方世甫父子找上我,要我作假穆姑娘的八字,待有人詢問是否有陽女命格的姑娘時,就說是穆姑娘擁有這種命格。果然,被他們猜對了,隔沒多久,那位老人家就找上了我,我便依照套好的話告訴她。”張媒婆指向一旁臉上刷白的喬姥姥。
“很好,下一個。”慕容徹含笑的目光對上穆香慈親娘朱大娘。
朱大娘低垂著頭,瞥了女兒一眼,心知再也瞞不住,只好全說了。
“我與方世甫曾是同鄉舊識,但已多年不見。半年前,他突然找上我,問我想不想讓女兒嫁入靈山島做少夫人。身為娘親的我,自是想讓女兒嫁得好,在問過女兒的意思後,便同意依照方世甫的提議與他配合一。”
朱大娘雖覺得騙人不是好事,可她不過是小姐隨嫁的丫鬟,在小姐無法替穆家生下子嗣時,代替小姐與姑爺生了個女兒,隨即過繼給小姐扶養。
而她則變成女兒的奶娘陪在她身旁,心想若是女兒嫁來靈山島,她也可跟著過來過好日子,沒想到一時的貪念卻害了女兒。
“巧巧,你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慕容徹問著靜默一旁渾身發抖的膽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