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也認栽 第八章
    「諸葛光明,她受傷了,你不看看她嗎?」她頻頻回眸,忍不住開口。

    放下手中的書,他俊眉微挑,回頭看了跌坐在地上的嬌弱美人一眼,只見他靜默了好半晌,而後邁開步伐,薄唇裡吐出淡淡的話句。

    「面色紅潤、意識清楚、眸光清澈,不礙事。」充其量只是小擦傷,還用不著他出馬。

    一針見血的評論,讓跌坐在地的若筠,頓時感到顏面無光,有哪個男人忍心拒絕她的眼淚攻勢?而他連聲慰問也沒有,未免太惡劣了!

    「可是她很有可能跌傷了。」儘管看她吃憋的表情大快人心,但女人畢竟容易心軟,她忍不住替她說話。

    「我說不礙事就不礙事,倘若有事,她不會還有力氣在那裡叫疼。」冷眸掃去,他大手一拉,將她給拖回屋裡。

    她沒錯過若筠錯愕的表情,她想採美人計對付諸葛光明,可惜這男人的心思全放在醫書上,壓根沒多餘的時間關心別的事,而他此時握著她的手,也不過是為了醫書上的事,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

    驀地,她心頭一震,諸葛光明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從頭到尾都是她纏著他,要他傳承她爹的醫道,根本無關男女之情,她怎麼會有這麼脫序的想法?

    肯定是地腦子有問題,才會胡思亂想的,她這一生,原就打定主意守護華家直至終老,從沒想過要嫁人,即使他和若筠在一起,她也無權干涉。

    心微微揪疼,一手覆上心窩,細眉微蹙,諸葛光明和她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為何她只是想著他終究會和別的女子成親相守,心就感到難以言喻的疼痛?

    「你怎麼了?」她慘白的面容,讓他一向冷淡的口吻,顯得有些急促。

    「沒事,只是心有點疼,不凝事的。」她強顏歡笑,眉頭始終不展。

    心疼?瞧她眉頭皺得死緊,肯定是極為不適,將手探向她的脈門,他專注的神情,令她有一絲動容。

    「你是不是長年來都沒好好休息?」他挑眉問道。

    「有呀!你沒瞧我活蹦亂跳的,哪裡看出我沒好好休息了?」她能吃能睡,比村裡任何人都健康呢!

    「體內氣息紊亂,腸胃功能不佳,證實你並沒有按時迸食;氣血虛且瘀滯,證實你並沒有適當休息,雖只是小病,但卻是經年累月造成的,身為大夫,你並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他不疾不徐的診斷出她的病情。

    一語中的!

    她的確沒有按時進食,每回一上山採藥,她總會忘了時間,深夜時分,還會在屋裡研讀醫書,日復一日,尤其自從爹娘走後,她更不想讓自己處於清閒的狀態。

    以往她能跟著爹替人治病,但現在她隻身一人,即便想親手替人診治,卻難以達成,難得她能說服諸葛光明為她達成心願,她更不能鬆懈,睡眠時間更是減少許多。

    「哎呀!只是最近忙了些,不礙事的,等過陣子我會再替自己進補的。」她抽回手,心不在焉的說著。

    她敷衍的態度,讓他眉頭一凜,見識過她專注時,就會埋首於醫書中不眠不休的一面,他壓根不相信她會好好照顧自己,所謂積勞成疾,他可不願見她病奄奄的躺在床榻上,再也不能纏著他要替她發揚醫術。

    「你這樣多久了?」他沒來由的問道。

    「什麼東西多久了?」他沒頭沒尾的話,讓她有些怔愣。

    「這樣糟踏自己的身體多久了。」他黑眸中閃過一抹不悅。

    「我哪有糟踏自己的身體?」她只是作息不正常,身子虛了些,只需調養一段時日就能康復,哪有他說的那麼嚴重?

    「還說沒有,瞧你身子骨如此單薄,成天又埋在那堆醫書中廢寢忘食,可別忘了你是個人,也是需要適當的休息。」

    廢寢忘食的人不是她吧?她記得成天埋在書堆中的人可是他耶!怎麼他就不說說他自己,還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她蹙著眉,正想反駁之際,就讓他給拉到桌前,只見他從藥箱裡找出一瓶紅色瓷瓶,倒出裡頭的綠色藥丸。

    「吞了它。」

    「是什麼東西?」看著那綠色的不知名藥丸,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補氣養心丸。」他淡然解釋。

    「為什麼要我吃這個?」她不過是疲倦了些,只要適當的休息就好,壓根不需要吃藥。

    「我要你吃就吃,哪來那麼多廢話?」對於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令他頓時有些氣惱。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倘若你真的那麼有心,倒不如去關心若筠還實在一點。」想起外頭那群愛慕他的女子,就讓她興起一抹不快。

    反正他對她也不過是大夫對待病人般的感情,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關心,是他那難得一見的溫柔……

    溫柔?她腦子裡怎麼淨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呀?看著眼前冷然孤傲的男人,那種東西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若筠?那是誰?」他眉微挑,對這名字感到全然陌生。

    「你不知道她是誰?受人恩惠好歹也要記得人家的名字吧?」心頭一陣光火,她倏然起身,忿忿不平的瞪著他。

    「受人恩惠?我幾時受人恩惠來著?」一向是他施恩於人,他鮮少欠人恩情的。

    聞言,她緊咬下唇,望著他有些困惑的俊容,忍不住伸手戳著他的胸膛,以為他看來瘦弱,沒想到身子如此結實,害她戳得手都疼了。

    「還說沒有!她常替你送茶水點心,方纔還熱情的朝你急奔而去,結果你還視而不見,任由她坐在地上哭!」面對他的無情,她忍不住替若筠抱屈。

    經她這麼一說,似乎有這件事,他依稀記得在他看診時,總會有個女子拿了一堆點心過來,接著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而他也忘了這件事,最後那些點心也不知道下場如何。

    「那又如何?這和我要你吃藥有什麼關聯?」他納悶的問道。

    這死腦筋的,她是要他不要將心思放在她身上,她最不缺的就是這種無謂的關心,況且每和他獨處,她的心就感到小鹿亂撞的,呼吸也跟著紊亂不已,那種失控的行為,讓她有些煩躁。

    「我又沒病,才不要吃藥。」她哼了聲,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不悅的別開臉。

    「吞了它。」她孩子氣的舉動,讓他眉頭深鎖。

    「我不要。」她偏不要。

    「吞了它!」他俊臉一沉,語氣有著明顯不悅。

    「我說我不要,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如果你真的那麼雞婆,就去關心外頭那些人呀!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更不需要你的同情!」被他惹惱,她索性朝他咆哮出聲,清秀的面容上,有著因憤怒所染上的潮紅。

    她激烈的反應,讓他心頭一震,看著她眼中浮現的傷痛,他抿著唇,大手抑住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拉,將她纖細的身子緊緊摟進懷中。

    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華泠攸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的任由他摟著,鼻尖嗅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藥草味,他溫暖的胸膛,驀地溫暖了她早已冰冷的心,心頭瞬間湧現出澎湃的熱潮,讓她險些招架不住。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他的,就算她病死也好,餓死也罷,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同情!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我不放。」他凜著臉,面對懷中潑辣的女人,仍是不願撼動半分。

    「我要你放手!」她皺著眉,俏臉上滿足憤怒的神情。

    諸葛光明眉心微攏,對於自己脫序的舉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往他醫治病人,若是遇上配合度低的病人,他僅僅是冷言相向,而後便拂袖離去,壓根不管對方有沒有遵照他的指示服藥,唯有她,他卻格外的在乎!

    興許是她的堅持,讓他的視線總在不知不覺間追隨著她,也或許是她的古道熱腸,讓他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更或許是她眸中那份落寞,徹底的佔據他的心。

    曾幾何時,他開始惦記著這個丫頭了?

    「你在鬧什麼脾氣?」不過是要她吃個藥,她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沒有鬧脾氣,我只是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咬牙怒道。

    「我並沒有同情你。」他雖然是大夫,卻缺少同情心。

    他替人看診一向隨心所欲,哪天心情不好不願替人看診也是理所當然,更不可能低聲下氣哄人吃藥,唯有她,偏偏這妮子還在跟他鬧彆扭!

    「那就不要理我,也不用管我吃不吃藥。」她擰眉迎視他。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此時正閃著晶燦光芒,鑲嵌在她那張粉嫩的瓜子臉上,更是恰到好處,那張粉色菱唇,因她的吮咬而更顯紅艷,更令人有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你究竟吃不吃?」他逼近她,溫熱的氣息輕吐在她臉上。

    感覺到他的逼近,她杏眸圓睜,心跳如擂鼓,看著他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她直覺的想後退,卻困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不吃,我說我不吃,你沒聽清楚嗎?」她拼了命的搖頭,堅持她的態度。

    「既然如此,那就失禮了。」他將藥丸塞進嘴裡,華泠攸錯愕的張大嘴,那藥不是要給她吃的嗎?他沒事搶著吞下肚做什麼?

    「諸葛光明,你……」她還來不及出聲阻撓,只見他俯下身子,溫熱的薄唇驀地覆上她的。

    霎時,時間彷彿靜止了般,此時此刻,她只聽見自己急遽跳動的心,腦海裡浮現的儘是他淡漠的俊容。

    四唇相接,激起了兩人一觸即發的火苗,他溫潤的吮吻,挑起她潛藏許久的熱情,她全身興起一股顫慄,嘗到從他唇內傳來的苦味,她直覺的想別開臉,卻讓他緊扣著後腦勺,教她動彈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吞下那顆藥丸。

    味蕾上還殘留著藥丸的苦澀,她眉頭深鎖,氣惱他用這種下流手段逼她就範。

    諸葛光明緩緩離開她的唇,看著她兩頰上透著淡淡的紅暈,朱唇因他的吮吻而有些紅腫,他低眉斂目,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

    渙散的美目因他的觸碰漸漸回神,華泠攸羞憤難當,一掌便揮上他的臉,輕脆的巴掌聲,在屋裡更顯清晰,他面不改色的凝視著她,彷彿她方纔的巴掌,只是如同蚊蟲叮咬般的不痛不癢。

    「你這個卑鄙下流的登徒子!」居然用這種方式強迫她吃藥,未免太過分了!

    「面對配合度低的病人,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他不疾不徐的解釋。

    聞言,她更是怒火中燒,言下之意,是代表外頭的鶯鶯燕燕,只要嚷著不吃藥,他都會用這種方式餵她們?一想到外頭那群對他垂涎三尺的女人,她就感到莫名的惱火。

    「你這個沒有節操的男人,誰准許你這樣隨便佔人便宜了?倘若有人要你負起全責,娶她們為妻的話,那你怎麼辦?」她忍不住掄拳捶打著他。

    面對她的指責,他輕易的制止她的攻勢,俊臉上難得有著一抹笑容,她憤怒的表情,儼然就像足個吃味的妻子,正在數落丈夫的不忠,他向來崇尚自由,不願有所羈絆,但若是讓她隨侍在側,他卻意外的不排斥這樣的想法。

    「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女人要我娶她為妻。」他眸底有著濃濃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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