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晨說耍帶著谷勒和汪人傑走出地獄森林,可不是隨口說說。此刻,他們已經安然地回到西臬國邊境的堡壘,並且受到英雄式的歡迎。汪人傑因為韓亦晨已經和谷勒見面,自覺已達成任務,於是當天晚上便向他們辭行。「什麼?汪大哥,你要走了?再多留幾天嘛!」韓亦晨不捨地道。
「我再留下恐怕有人要發飆了。」汪人傑看向谷勒。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谷勒知道汪人傑指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就是。」韓亦晨替汪人傑回答。聞言,谷勒附在韓亦晨的耳邊低聲說道:「這件事等今晚回房後,咱們再慢慢討論吧!」他現在已愈來愈能掌握控制韓亦晨的訣竅。
「谷勒你」韓亦晨聞言,羞得滿臉通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喝醉酒了哩!
「咱們要回房了嗎?」他已經等不及要好好的愛韓亦晨了。怎知汪人傑卻表情嚴肅地問道:「谷元帥,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好啊!」看在汪人傑馬上就要離開的份上,他就聽看看他要說些什麼吧!
「我想和你談談亦晨的事。」汪人傑開門見山地道,還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是不是有人竊聽,好像他要講的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
「你放心好了,這裡是我和其它將領討論軍事機密的地方,絕對隱密。對了,你要和我談晨的什麼事?」
「你知道亦晨的身世嗎?」汪人傑反問。谷勒老實回答:「我只知道他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難道不是這樣嗎?」「不是。」汪人傑搖頭。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晨的身世是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吧!」
「沒錯。」谷勒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誰知汪人傑竟然異常認真地點頭。
「我倒想聽看看你怎麼說。」
「你也知道我和亦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亦晨他是個孤兒,從小就是由他的養母撫養長大;就在我們十歲那一年發生了一件事,有個留鬍子的老人從京城來找亦晨,我因一時好奇便躲在一旁偷聽那名老人和亦晨養母所說的話,才知道那老人竟是前任的宰相,而且,我還因此聽到一件天大的秘密。」汪人傑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併吞了吞口水。
谷勒猜測地問:「你該不會想說晨是前任宰相的私生子吧!」
「不,比那更嚴重。」汪人傑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亦晨其實是先皇的私生子。」
「什麼?」谷勒睜大了眼,這個秘密的確有夠嚇人的,「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汪人傑一臉嚴肅。「我不會開這種玩笑,這是千真萬確的,我甚至敢以生命作擔保。」
「這麼說,晨真是個皇子。」這麼一來,許多令谷勒百思不解的事就想得通了。難怪亦晨會那麼在乎西臬國,會那麼重視皇上,原來他是個皇子,是當今皇上的弟弟。
「所以等亦晨成年後,先皇就以前宰相的名義將他接到京城去,讓他一步步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汪人傑又道。
「晨是皇子的事不能讓其它人知道。」這件事若讓那個懦弱又多疑的皇上知道,亦晨的性命恐怕就要不保。
自古以來,皇子間為了皇位而鬧牆的例子不勝枚舉,谷勒不要韓亦晨成為政治鬥爭下的犧牲品。
「我當然知道不能讓其它人知道。」汪人傑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亦晨,所以找才告訴你。」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都關心著同一個人,都希望韓亦晨幸福。
「我可以對天發誓,就算會與全天下的人為敵也無所謂,我會以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晨。」谷勒信誓旦旦地道。
谷勒對汪人傑的想法已有所改變,他開始相信著,也許他們能成為好朋友。
韓亦晨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回到房裡的谷勒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韓亦晨對皇上的態度來看,他應該知道吧!
「谷勒,汪大哥對你說了什麼?」韓亦晨好奇地問。
谷勒老實地回答:「他告訴我有關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聞言,韓亦晨不禁臉色大變。「我的什麼身世?」
「如果汪人傑沒有告訴我的話,你打算瞞我多久呢?我都不知道我的枕邊人竟然是西臬國的皇子。」谷勒的語氣裡有一絲絲抱怨。韓亦晨急忙摀住他的嘴,「小心隔牆有耳。」
「在我的房裡,你可以完全放心,就像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一樣。」
「谷勒,我可以相信你嗎?」韓亦晨輕輕地搖頭,「我們是彼此吸引沒錯,可是,你對我的執著只是一時興起罷了;我們充其量只不過是肉體的吸引,你能否認這一點嗎?」
「沒錯,我們的確只是肉體的吸引。」谷勒老實承認。
「果然」韓亦晨不想讓谷勒知道他聽到這些話有多麼失望,他以為谷勒至少會否認,可谷勒卻連想都沒想就完全承認!
「可是,我想在我被你的肉體吸引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你了。」谷勒又道。
「你愛上我?」韓亦晨以為自己聽錯。
「對呀!」谷勒在和韓亦晨分開之後,才知道韓亦最早已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在地獄森林乍見韓亦晨時,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你呢?你愛我嗎?」谷勒相信韓亦晨是愛他的,否則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自京城來找他。
「我我不告訴你。」韓亦晨心裡好高興,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谷勒之前讓他受了那麼多苦,就想稍微給谷勒一點教訓,不願讓他太得意。
「沒關係,咱們有的是時間,我一定會,你親口告訴我的,現在」谷勒一邊動手將韓亦晨帶往床上,一邊說道:「我已經受夠了孤枕難眠的滋味,晨,咱們該把握時間一解相思之苦。」
「你」
「怎麼?你反對嗎?」看在韓亦晨跋山涉水來找他,又冒死進入地獄森林的份上,谷勒原想若韓亦晨反對就作罷,誰知韓亦晨竟然化被動為主動,「誰說我反對了?」不只是谷勒覺得孤枕難眠、寂寞難耐而已,韓亦晨亦是。
「晨」谷勒又驚又喜。他們緊緊的相互依偎,在這西臬國北方的邊境,他們體會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已經不能沒有對方。谷勒和韓亦晨享受了一夜身心合一的美好感覺,可是第二天他們卻接到了一道無情的聖旨。皇上命人帶了一隊人馬來捉拿韓亦晨回京。
「亦晨,你可以不用理會皇上,等我打勝仗回京後,我們再一同向皇上請罪。」
「不,我當時不顧一切的逃出京城,現下我必須立刻回京向皇上解釋才行。」韓亦晨認為時間拖得愈久,反而會讓皇上愈生氣。雖然谷勒知道韓亦晨自有其考量,然而,他卻怎麼也不放心讓韓亦晨自個兒回去。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道回京吧!」
「不成。」韓亦晨不同意谷勒和他一道回去,「現在戰爭還沒結束,你怎麼可以拋下這裡所有信任你的士兵?如果你這麼做,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可是」
「谷勒,聽我說,我不會有事的,皇上很依賴我,只要我回京向他解釋,他一定不會為難我。」韓亦晨再三保證。谷勒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好吧!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了。」然而,事情真會如韓亦晨所說的那麼順利嗎?恐怕要等他回京後才知道。在京城裡等著他的將是韓亦晨回到京城後立刻被帶去覲見皇上,幾日不見。韓亦晨覺得皇上的神色好像憔悴許多。
「韓亦晨,你太令朕失望了。」皇上才剛見到韓亦晨,就說下了重話。
韓亦晨急忙解釋:「皇上,請您聽聽微臣的解釋,微臣是太擔心谷元帥的安危,所以才」
「谷元帥的安危自有他的家人替他擔心,你該擔心的是朕。」
「皇上」韓亦晨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發覺皇上的眼神迷亂,似乎不太對勁。
「虧朕那麼信任你,你竟然背叛朕,真是不可饒恕。」
「不是的,皇上,微臣沒有背叛你」韓亦晨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有個人自皇上背後的簾子後走了出來。那個人是文大臣!?
「嘿!宰相大人,你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因為皇上已經不會再信任你了。」
「我明白了。」韓亦晨恍然大悟。韓亦晨明白皇上為什麼會變得如此不對勁,以及皇上為何不再信任他的原因,答案就在文大臣身上!想必他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文大臣一定在皇上的面前進了許多讒言。現在,無論他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因為皇上已經不信任他。
「你明白什麼?」文大臣居高臨下地問。
「你這個奸臣到底是對皇上進了什麼讒言?」韓亦晨咬牙切齒地問。
聞言,文大臣狀似委屈地對皇上道:「皇上,韓宰相在罵微臣呢!請您一定要替微臣作主。」
「這」皇上也不知要怎麼替文大臣作主,他只有將問題推回給文大臣,「文大臣,朕將這個叛徒交給你,隨你處置。」
「那麼微臣想將他宰相的職位解除,並且將他打入天牢,皇上覺得如何?」文大臣老早就計畫好了,先解除韓亦晨的官位,然後他再取而代之。「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是。」唉!早知道就該聽谷勒的話。
若著文大臣貪婪的嘴臉,韓亦晨心想,谷勒若是知道他成為階下囚不知會有何反應?希望事情不要變得太糟。
遠在天涯的谷勒感覺到右邊眼皮跳個不停,那似乎是個惡兆。
「元帥,您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谷勒的副將進來通報。
「快叫他進來。」谷勒急切地道。
到京城去的探子風塵僕僕地進來,隨即將在京城打探到的消息向谷勒稟報:「啟稟元帥,現在京城很亂,韓宰相不知為了何故被免職,還被打入天牢」
「什麼!?」谷勒話還沒聽完便勃然大怒地往外衝。
副將見狀,立刻阻止他,「元帥,您要去哪裡?」
「當然是回京。」他的晨正在京城裡受苦,他怎麼能坐視不管?
「不行,您這樣單槍匹馬的回去太危險了,而且,這裡的情況也不容許您離開。」
「你說得對。」谷勒完全同意副將的話,就在副將以為他已打消回京的念頭時,他卻語出驚人的道:「我單槍匹馬恐怕無法救出晨,你快去集合這裡四分之一的軍隊跟我回京。」
「元帥,您打算做什麼?」
「進攻京城,逼皇上放了晨」」谷勒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您瘋了?」副將倒抽了一口氣,他不明白,韓亦晨真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讓前途似錦的谷大元帥欲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我想韓宰相一定也不希望您這麼做。」
「這」依照韓亦晨的個性,自己若真為了他血染京城,他一定會氣得自殺。可是,就算沒有軍隊,他也非回京城不可。此時,又有另一個到前方去的探子說是有重要的軍情要立即稟報。沒想到,探子竟傳來一件更驚人的事。原來,北贊國因為自己國內發生叛亂,必須有龐大的軍隊調回國內鎮壓,於是請求休戰。
「元帥,此刻正是攻打北贊國的大好時機。」谷勒的副將獻策。
「不,此刻是休戰的好時機。」谷勒沒想到事情會以這種形式解決,不過只要和談,他就可以立即回京,這也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副將,這裡的事就交給你,立刻派人去和北贊國的人和談。」
「元帥,那您呢?」副將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回京。」他已經歸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