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顧微微一邊輕輕揉著那已經紅腫的腳踝,一邊忍不住發出詛咒;郊遊的爬山活動已經結束了,顧微微留在最後面,確定全部人員已經下山,才準備離開,但是沒想到在下山途中,她不小心扭傷了腳,還腫了一大塊。
顧微微試著輕輕走動,但是才剛走了一步,傷處就傳來一陣劇痛,讓顧微微忍不住皺眉呻吟,再也不敢輕易走動了。
只是,全部的人都已經離開,就算是走在最後面的人,也應該到半山腰處了,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顧微微。
要怎麼下山?顧微微看著那漫長的山道,心裡想著要不要打電話讓人上來接她。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雙手摟住顧微微的纖腰,她一時沒留意,整個人往後倒在那人的懷中。
「誰……你!」顧微微剛想責問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轉身看到來人、發現竟然是席衍後,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傢伙竟然還沒下山!
「你還在這裡,我怎麼會先行離開?」席衍看穿顧微微的疑問,笑著解釋;只是看到顧微微那腫起的腳踝時,他嘴角的笑意便一點一點地消失了,變得有些嚴肅可怕,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微微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是倔強地不肯說出真相,只是道:「不關你事,放開我!」說著,用力想把席衍推開,卻忘了自己受傷的事,一用力,腳上立即傳來劇痛,顧微微身體一軟,又重新倒在席衍懷中,但還是不忘用手推拒席衍的扶持。
看著懷中這個即使受傷不能走路、卻依然不願低頭向自己求助的倔強小女人,席衍恨得牙癢癢的,直想狠狠將這女人吻暈過去,看她還能不能用這樣的態度來對他!
已經一個月了,自從那次被顧微微堵住,然後又被她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之後,席衍整整跟在她身邊一個月了。
他從一開始純粹是因為覺得有趣,而想逗弄一下她、想看看她褪去那高傲面具後會是什麼樣子;到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驕傲倔強、卻又可愛無比,甚至不由自主地慢慢陷進去!他每天總會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忍不住撩撥她、看她生氣的樣子,即便是板著一張俏臉,他也覺得可愛無比。
席衍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女人他見得多了,但是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像顧微微一樣,讓他時時刻刻地掛在心上、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她。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她不過是個傲慢無知的富家小姐,但是沒想到,越是接近她,便越是被她迷惑!她的高傲、她的倔強、她的聰明……每一樣都讓他上癮,而他,已經戒不掉了……
他都已經陷進去了,可是顧微微對他的態度依舊惡劣得很,就像現在,明明自己已經無法獨立行走了,卻還是硬撐著不肯低頭,這真的讓他很生氣!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整整一個月來的火氣,一下子爆發了,席衍氣極,一把將顧微微轉過身來對著自己,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狠狠地朝著那張氣死人、卻又嬌艷無比的小嘴吻下去!
「唔……」顧微微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該死的傢伙竟然會突然吻她,這可是她的初吻!顧微微想用力推開席衍,但是雙手卻被他牢牢地扣住,完全動不了,只能任由席衍的唇舌在她口中橫行。
唇舌交纏,相互交換著津液,那種親密而又帶著甜蜜的感覺,使得顧微微腦子裡開始有些混亂迷惑;她雖然一向聰明獨立,但是對於男女之事,卻是個什麼也不懂的生澀菜鳥。
而席衍也被那美好的感覺迷惑住了,心裡的那陣慾望之火開始慢慢燃起,讓他忍不住索求更多甜蜜,一雙大手不由得從顧微微的纖腰,慢慢撫上女性獨有的柔軟飽滿。
顧微微被席衍大膽放肆的動作給驚醒了,原本那漸遠漸離的理智,迅速回到腦中,猛地將席衍推開,惱羞成怒,「住手!啊……」但是由於太過激動,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腳,疼痛使顧微微忍不住呻吟起來。
被突然推開的席衍,本來是一肚子被打斷好事的怒火,但是見到顧微微因為疼痛而皺起眉,甚至額上都冒出了薄薄的冷汗,怒火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咬著牙道了句:「顧微微,你這該死的女人!」然後再次強硬地將顧微微背起。
顧微微被那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用力按住,貼在席衍那寬闊結實的背上,連連掙扎著想下來,道:「席衍,放我下來!我不用你背,聽到沒有?放我下來……」
「你再吵我就直接把你從這裡扔下去!」席衍一邊作勢要將背上不安份的小女人從山上扔下去,一邊恐嚇道。
「你!有本事你就扔!」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顧微微原本被迫圈著席衍肩膀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似乎真的怕被人扔下去。
即便平日是多麼的高貴傲慢如貴族公主,顧微微也還不過是個十八歲的花樣少女,對於某些事情,還是有著這個年齡該有的畏懼心態。
「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扔。」
「誰要聽你的話?你別作夢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要你背!」
「你不要我背那你想讓誰背?顧微微,你只能讓我背!」
「姓席的!」
互不相讓的拌嘴聲,沿著山道一路迴盪在夕陽中,兩人的影子,被夕陽的餘暉拉得長長的,倒映在山道上,然後慢慢融為一體。
自從扭傷腳被席衍從山上背下來後,雖然每次見到他,顧微微依舊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看,但是兩人之間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顧微微已察覺到了,只是一直故意忽略,她總是對自己說,她只是記恨那個傢伙奪去了自己的初吻!
兩人的視線總會在不經意間糾纏上,帶著幾絲曖昧、幾分挑釁,那瞬間,顧微微的心跳總忽然有些紊亂;那種陌生的失控感,讓顧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多麼讓人驚訝的事情!顧微微已經太久沒有那種不知所措的情緒了,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預料和掌握之中。
她漸漸發現自己的變化,甚至對於席衍的接近,也不再那麼的排斥。
那天下午放學,顧微微在學生會辦公室樓下,發現席衍竟然一直在等她,她原本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等家裡的司機來接她,在看到席衍那帶著失望的神情後,她心裡不由得一緊,當下鬼迷心竅地讓司機載著顧暖暖回家去,而自己則慢悠悠地步行回去。
腰還是挺得直直的,揚著頭,神情依舊是那樣的傲慢高貴,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但是熟知顧微微的人都知道,女王般的顧微微,是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慢悠悠地走路的。
而為什麼會這樣,顧微微心裡隱隱約約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敢去碰觸,就怕那答案太過驚人……
直到聽到身後那沉穩而又有些熟悉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顧微微覺得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唇邊卻露出一絲很淺、很淺,幾乎看不見的笑痕。
「你是在等我嗎?」
但是身後傳來的聲音卻是那麼的討厭!顧微微原本展開的眉,又一下子皺了起來。
「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顧微微狠狠地瞪著那個笑得一臉得意,並且十分欠揍的帥氣男孩。
席衍出其不意地在顧微微的小嘴上親了一口,然後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一樣,快步向前走去,任由反應慢了半拍的顧微微在身後抓狂。
「席衍你這個混蛋,給我站住!席衍,站住!」
「有本事你就追上我!」
顧微微追了上去,想從後面偷襲席衍,但是在碰到席衍身體的那一瞬間,就被席衍反攻,一把抓住了禁錮在懷中,一臉調笑地道:「怎麼,還想讓我再親一下?」
顧微微突然露出一個嫵媚之極的笑容,讓席衍也不由得看呆了,然後顧微微狠狠往席衍胯下踢了一腳,趁著席衍因為疼痛而放鬆禁錮力道時,迅速推開席衍。
「你……你這個該死的……該死的女人!」席衍疼得額頭都冒了冷汗,咬牙切齒地瞪著幸災樂禍的顧微微。
顧微微看著疼得彎不起腰的席衍,心裡雖然有些許的擔心,但是很快又被那一陣報復的快感給淹沒了。
這個混蛋老是對她毛手毛腳,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麼行!一想到這個,顧微微就覺得心裡來氣,恨不得再去踹上兩腳。
「唔……好、好痛……」席衍的臉色很是痛苦,疼得連話也說不完整,捂著下腹蹲下。
顧微微有些慌了,心裡不由得想,自己剛才好像真的沒有控制好力道,會不會真的給踹壞了……
「你……」顧微微想問,卻又什麼都問不出,擔心這會不會是他的詭計。
「真的……真的好痛……」席衍繼續痛苦地呻吟著,好像疼得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顧微微再也裝不下去了,一臉憂色,心裡懊悔極了剛才自己下的重手,在席衍身邊蹲下,道:「那個……真的、真的很痛嗎?」
然後,顧微微對上了一雙含笑狡黠的眼眸,當顧微微意識到自己又上了席衍的當、氣得想再去補上一腳洩憤的時候,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因為席衍已經一把摟住了她,還把她的雙手都鎖在背後,「顧微微,原來你是這麼好騙!」席衍的話中含笑,十分的欠扁。
顧微微氣得臉上漲紅一片,怒道:「席衍,你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唔唔……」剩下的話她只能嚥回肚子裡去了,因為那雙嬌嫩的紅唇,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除了誘人的低吟,什麼也發不出。
席衍發現,能讓這個女人乖乖閉嘴的方法,就只有這個了!
夕陽中,顧微微迷迷糊糊地聽到那個可惡的人,好像在她耳邊說:「顧微微,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只喜歡騙你一個人。」
就這樣,一切似乎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顧微微和席衍兩人掉進了愛河,兩個同樣高傲自尊的人,卻詭異地相愛了。
愛情讓人盲目,這話,真的是說得很對。
相愛的時候,愛情太過甜蜜美好,讓人的慾望越來越強烈,渴望能嘗得更多、得到更多,一點點的事情,即是足以教人飛上了天,心裡時時刻刻像是被灌了蜜糖一樣。
但是已經盲目了的人卻忘了,在愛情破滅的時候,所有的痛苦就會成倍的反撲在自己身上,上一刻的天堂,瞬間便轉成噬魂的地獄……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將顧微微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
那些埋在心底將近七年的記憶,原來她並沒有忘記、原來是那樣的清晰,甚至連那種甜蜜和痛苦的感覺,也是極為清晰,一切就像是昨天才剛剛發生……
顧微微收拾好所有的思緒雜念,清了清喉嚨,道了句:「進來!」
門被緩緩打開了,是林怡,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包裹。
「總經理,這是你的包裹。」林怡把包裹放在桌面上,其實心裡有些好奇,這幾天怎麼老是有上司的神秘包裹,而且這兩天,顧微微的行為也有些反常,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八卦……但是林怡完全沒膽子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所以只能憋死在心裡。
顧微微一看到包裹單上面那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字跡,又忽然想起之前席衍電話裡頭說的話,說什麼夜度資,她心裡立即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知道肯定是那個混蛋男人搞的鬼!
將林怡打發走後,顧微微粗暴地將包裹「五馬分屍」肢解掉,然後看到了裡面那一迭厚厚的新照片,那天晚上他們歡愛時候的親密照!而更多的,是被綁在床上、妖艷嬌媚的自己!
看著自己歡愛後各種姿態誘人的艷照,顧微微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個殺千刀的混蛋,竟然又用這些下流東西來威脅她!
而當顧微微看到那件很是熟悉的女性蕾絲內褲的時候,所有的理智就像是一根繃得死緊的弦,終於不敵壓力,「啪」的一聲斷了!她大怒地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狠狠掃在地上,各種擺設用具、卷宗資料,劈哩啪啦地掉了滿地,發出巨大的聲音,連辦公室外面的林怡都聽到了。
「總經理,怎麼了?」林怡聽到聲響後,忍不住跑到門邊擔心問道,準備上司一聲令下,就衝進去「護駕」。
「沒事!不用進來了,你繼續工作吧!」裡面傳來了顧微微壓抑的聲音,林怡很清楚,那表示此時的顧微微正在盛怒之中,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萬一不小心被颱風掃到了,那可是屍骨無存啊!所以雖然有些擔心顧微微,但林怡覺得還是保命重要些。
顧微微喘著氣,看著滿地狼籍,用力握著拳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指尖深深地陷進手心,但是那一陣陣的刺痛,遠遠比不上心裡的怒火。
而此時,電話忽然響起,顧微微看見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時,氣得抓起手機就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把那昂貴的手機,一下子就砸得稀巴爛,但是心裡卻依然覺得不解氣!
席衍,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七年前,先背叛愛情的人明明是你……
誰料才過了幾秒,被掃落在地上的座機又響了,顧微微氣騰騰地撿起電話,她就要看看這個可恨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想要羞辱她的話,那就儘管來,她顧微微才不會害怕!有本事他就把那些照片拿去給那些八卦雜誌!
「姓席的,你到底想幹什麼!」拿起話筒,顧微微就忍不住大聲怒斥。
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顧微微預料中的可惡聲音,而是她妹妹顧暖暖的聲音。
很好、很好,父母竟然曉得利用暖暖,騙她去參加這些無聊的飯局,實際上就是變相的相親宴!
坐在顧微微對面的,正是溫家二公子,商界裡有名的紳士貴公子,溫禮言;他人如其名,溫文有禮,但是極具遠見,生意手腕一流,是個不能小看的對手。
如果是在工作上,顧微微會給男人這樣的評價,但是,現在顧微微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甚至和顏悅色地面對自己的相親對象。
就在顧微微覺得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時,雙方的父母恰好藉機離開。
家長們一離開,顧微微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對溫禮言道:「溫先生,我想你也是被逼著來的吧?」
溫禮言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作出回應。
顧微微才不理會他的反應,只想把話說清楚好走人,於是又道:「既然大家都沒這個意思,那我也不再打擾溫先生了。」顧微微正準備起身離開,但是才剛剛抬頭,就看到坐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這邊的席衍,兩人的視線一下子對上了。
她收回視線,然後坐回位置上,臨時改變了主意。
溫禮言依然一臉微笑地望著顧微微,對她突然的改變什麼也沒問,只是為顧微微倒了杯紅酒。
顧微微也換上了笑容,心裡當下對溫禮言的聰明識趣有了幾分好感!
看來,父母還真的是費了心思來為自己安排相親對象。
而顧微微也注意到自己對溫禮言笑得燦爛,那邊席衍的臉色就越是難看,甚至整張俊臉已經黑下來了;但是顧微微也看到席衍身邊,那位嬌俏可愛的小女人,正在對他撒嬌,那眉頭一顰、小嘴一嘟,神情俏皮。
顧微微嘴邊泛起幾分冷笑,沒想到他還是喜歡那種類型的女人……也是,不然他當初又怎麼會……
突然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顧微微心裡有些不痛快,大半杯紅酒就這樣直接灌下肚了。
「你這樣喝,會醉的。」溫禮言提醒道。
顧微微搖搖頭,對著溫禮言嫵媚一笑,道:「不會的。」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醉一場,最好醉得不省人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溫禮言也沒再說什麼,依然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在顧微微酒杯空的時候,體貼地倒上酒。
突然,餐廳門口有一陣小騷動,雖然餐廳方面已經派人去處理,努力安撫騷動,以免影響其他客人用餐,但是騷動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顧微微和溫禮言也分心看過去幾眼。
引起騷動的焦點人物,原來就是最近模特兒界風頭正勁、紅透了半邊天的名模,姚雪;不過,這位名模的緋聞,和她那冷艷的美貌一樣讓人津津樂道!和封家的那位大少爺一樣是八卦雜誌的常客。
溫禮言在看見姚雪的那一瞬間,那溫潤如玉的眼目,卻閃過了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雖然只是一剎那的事,還是被顧微微捕捉到了;而那位緋聞女王顯然也看到了他們,清楚地接收到姚雪不友善的眼神,顧微微只是笑了笑,當下心裡就明白了。
拿過桌上的紅酒,顧微微給溫禮言倒了杯酒,對上溫禮言有些詫異的視線,顧微微了然一笑,道:「我們來乾一杯如何?」
聰明如溫禮言,自然也明白了顧微微的意思,知道自己的心事被看破了,也大方地沒有遮掩,同是為情所困之人,就算不相熟,但也算得上是半個知己吧!也難得遇上個聰明人,痛飲幾杯也是好的。
於是,原本冷場、準備散夥的兩人,突然一下子熱絡起來了,昂貴的紅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只是看在另外兩人的眼中,卻像是另一回事。
喝得爛醉的顧微微沒有回顧家大宅,而是去了自己在外面買的一間私人公寓,一直忍到溫禮言送她回到公寓門口,顧微微才終於忍不住胃裡的那陣翻滾,立刻找到垃圾桶,「嘩」的一聲,吐出來了。
斷斷續續吐了好幾回,直到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顧微微才無力地靠在一邊乾嘔。
原來醉酒這麼痛苦,她以後再也不要喝那麼多了!顧微微後悔地想著。
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顧微微還來不及回頭去看,整個人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拉起,一陣天旋地轉後,跌落在一道強健溫暖的男性懷抱中。
然後耳邊響起了震天的、充滿怒意的低沉男聲:「你這該死的女人!」
「姓席的,你除了會說我該死之外,就不會換一句嗎?」或許是真的醉了,所以顧微微才會覺得,自己竟然白癡地和他計較起這些可笑的事情。
果然,一陣低沉性感的笑聲響起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顧微微敏感的耳垂上;顧微微反射性地想躲開,但是被席衍抓得緊緊的,再加上醉酒的身子癱軟無力,動也動不了,只能被他輕易地禁錮在懷中。
看著顧微微因為醉酒而難得露出的憨態,席衍有些出了神,轉念又想到,她竟然和別的男人喝成這樣子,萬一那人有什麼不軌意圖怎麼辦?
於是他心裡的怒火又燒了起來,摟著顧微微纖腰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不少,直到聽到她吃痛的呻吟聲,才平復了些許怒火。
「難道你不該死嗎?」該死地即使過了七年,也依然不肯放過他;該死地讓他忘不了、放不下;該死地讓他恨、讓他痛!
顧微微有些無力地笑了,或許是因為喝醉的關係,她的笑容沒有了往常一貫的傲慢疏離,反而有著些許說不出的憂傷疼痛,「我該死?呵呵,席衍,難道你就不該死?最該死的人,是你,席衍!」她原本迷離的眼神,竟然慢慢地充滿了怨恨,以及難言的愛。
呵,她該死?是啊,她就是該死、她就是犯賤!她該死地在隔了七年之後,依然愛著他!她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顧微微,就是犯賤愛上了席衍!
顧微微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她在嘲笑自己、嘲笑席衍,嘲笑已經分手了七年的情侶,如今竟然還在互相指責、互相折磨對方。
顧微微用盡全身力氣,出其不意地將席衍推開,但她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手肘擦過地面、劃破了皮,立即冒出了血珠。
可是顧微微卻感覺不到疼痛,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麻痺了她的神經,還是因為她已經痛到麻木了。
只是,她知道她醉了。
看見顧微微手上的傷,席衍更氣了,這個女人不折磨死他就是不肯甘休!
他大步走到顧微微旁邊,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地上的顧微微一把抱起,往公寓走去。
顧微微也懶得反抗了,今晚她醉了、也累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公寓的大門設計採用了密碼鎖,到了門口,席衍望著顧微微,沒有說話,但是顧微微知道他是在問她密碼,她扭過頭去不回答。
席衍卻也沒再追問,而是直接在按鍵上輸了幾個數字,然後大門就打開了。
密碼就是顧微微的生日。
她一直沒有改,而他一直沒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