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應奎不自在地笑了笑,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真命天女,只不過是那個晚上的一吻實在是太狼狽了害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所以才會想要找女人來測試一下自己到底……
「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想起她了?」
應奎愕然,趁著紅燈的空當看著她,「誰?」
「你喜歡的人啊。」
他的注視是燙人的。她的心跳因為他的注視而稍稍加快了,可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躲開他的注視。若他真的就是那個愛哭鬼,那麼,她記得在通訊中他曾經說過他找到了那個值得他去愛一輩子的女人——但是後來呢?他為什麼突然絕口不提那些無聊的愛情故事和未來構築,只是千篇一律地說些無聊的生活小事?只怪她當時忙於自己的生活,並沒有多加留意。
那麼,那個值得他去愛一輩子的人到底是誰?
躺在醫院裡的還是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蝴蝶之一?
「我沒有喜歡的人。」
綠燈了,應奎不語地發動車子。他故意別過臉去不看她,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謊言給洩露了。
啡兒看著他專注於駕駛的側臉,自覺挑錯了話題:「我碰到你的地雷帶了嗎?」
她話中的濃濃歉意讓他不由得脫口而出:「你很想知道嗎?知道我的事情?」
「咦?」
「你在吃醋?」
他,雖然心裡早就心猿意馬了,但還是故意選擇用輕佻的口吻對她說話。
「啊……我都忘記了,我們的應總可是個萬人迷呢,什麼真命天女的話題實在是不怎麼適合跟你討論呢。」她,慌張失措,只好用毫不在乎的口吻掩蓋自己的真心,「我都聽說了,大明星Ada、遠航王總那個剛剛歸國的寶貝女兒Yoyo還有康楊財務的總裁秘書Kiki……」一口氣說著這些白天聽來的八卦,口舌之爭不能帶來快意反而讓她越來越納悶了,「當然還有你那位大美人秘書Ella了。」
是的,她不該跟他計較的!因為越是跟他計較越感到自己無聊和不可愛,甚至還十分的雞婆和莫名其妙的不爽。
就在她自我厭惡之際,應奎一言不發地把車停靠在路邊。
「怎麼了?」
「你的語氣讓人聽了很不舒服,我想我們還是停下來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我承認,我跟康楊財務的總裁秘書Kiki關係很不一般。」
「我知道,就是今天在停車場的那位,對吧?」她轉頭看他,一臉的責備,「可是,你根本不愛她。」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該責備他的,不管他對誰是真是假都輪不到她去過問,畢竟,她也只不過是他花名冊上的其中一員吧?雖然他看她的目光中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疑似溫柔的情感,但其實也是一種錯覺吧?
「是的,但我並不愛她……」
對於她,其實他真的沒有必要去解釋太多。不管他與誰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向只對自己交代,可是現在卻像被蠱惑似的對她坦白……不對,其實也不是這樣的。看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他只是無法忍受寫在當中的冷硬,「我們之間只是各取所需,不存在任何多餘的情感。至於Ada,更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她挑了挑眉,咬唇聽他繼續說下去。
「Ada跟God一樣,是我莫姨收養的養女。從一開始,我跟Ada之間就只有手足之情。」
對於他的話,她完全不在意,不過是借口嘛,但是……
「God是你莫姨的養女?養女!」啡兒吃驚地坐直了身子。
她一直以為God是男的!
「是的。莫姨是我爸的妻子。她一直沒有生育,或許是為了彌補這個遺憾所以就從孤兒院收養了不少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
「是嗎?」
對於他口中的莫姨,啡兒沒有一點興趣。倒是God……
「對了,你最近有看到God對吧?」
「你要找God做什麼?」
他看著她,試圖從她的眼中尋找出什麼端倪來。
「呃……只是小事……」
那傢伙只不過是欠了她一個答案罷了!可惡的God,拍攝後就躲起來了,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人!
想著,眼中突然一痛。
「你怎麼了?」
「好像有沙子跑了進去……」
「別動。」
他的臉湊了過來,害毫無防備的她整個人僵硬了。
「我看看。」
他小心地捧住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的明眸並小心地往裡面吹著氣。
「這樣好點了嗎?還疼嗎?」
他的目光對上她的,仍然是一臉的關心——當然,還有那讓她十分熟知的溫柔。
「那麼Ella呢?你們曾經交往過吧?」
他愣住,從她的眼中讀出了認真,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很重要似的,害他的心裡亂了亂。
「Ella……Ella她……剛認識的時候她單純、善良、愛笑,又有點小糊塗……」
「你愛她。」
「是的,我愛她,我曾經很愛很愛她,我甚至已經為我們的將來想了許多,直到看到她衣衫不整地在我爸的床上的瞬間……後來我才知道,我要的,到頭來不過是她為了接近我而特地演給我看的『夢中情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看著他滿臉的苦笑,還有不自覺緊皺的眉心,她默默地伸出了手,用兩個拇指為他按摩起來。而他愣了又愣,想要抽離,卻一直無法付諸行動,只能出神地看著她。
「很抱歉我沒有察覺。」
語言是那樣地流暢而出,根本不需要經過深思熟慮,啡兒的眼裡升起了心疼的味道,「為什麼你都沒有跟我說起呢?」
他們不是都在通訊嗎?「大黑」 明明一直都在扮演著他的情感傾訴對象,為什麼卻獨獨紕漏了如此重要的事情?而她也居然一直沒有察覺到他字裡行間的痛苦與無助?
「恩嗯?」
他沉浸在她無言的溫柔中一時沒有聽懂她的話。
「你說什麼?通訊?什麼通訊?」
「通訊就是……」啡兒突然把話頓住。
瞧她,差點就要把自己是「大黑」的事情對他洩露了。
他不懂她為什麼露出了懊惱的神情,伸出兩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本想要她別按了,不料她卻一用力,把他的手拉到了唇邊去。她的唇,在他的手背若即若離地輕碰著,完全沒有半點自覺,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麼。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按捺住自己心中那份不確定的濃烈。
「所以,你變成了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了嗎?你不打算再愛上任何人?」
她惘然地看著眼前的他,這件事情他完全沒有在通訊的時候提過半句……如果連對她也不說半句,那麼對其他人他更是不會說起了!從很久以前她就隱約地感到,除了大黑,他無法對任何人撒嬌,更無法輕易地坦白心底的那份脆弱。這幾年他發生了許多事情吧?從公司流傳的八卦裡她依稀知道了一些,例如說他母親的死間接是他造成的,也有流言說是姚總害的……
如果當時她在,那麼她絕對不會讓他獨自去承受這些的!她會用力地抱住他,她會好好地去安慰脆弱的他……是的,她應該比誰都瞭解他的心有多麼的纖細,她應該比誰都瞭解,她明明比誰都瞭解的!
如缺堤般湧上的是一份漫無止境的心疼,漲得她的胸口好痛好痛。她想要用力地摟住他,她想要把溫暖分給他,可是……
她低頭,她沉默。她無法理清自己為什麼會對他有這樣的一份心疼。而且,在心疼以外,似乎還有些什麼別的……
「我要冷靜一下。」
她匆匆地丟下一句話,衝了出去。
「所以,你變成了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了嗎?你不打算再愛上任何人?」
他的耳邊一再重複著她所說的話,只感到心裡儘是狼狽,那是所有的一切在瞬間被人全部窺探了去的狼狽。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跑開……
不對!這附近的治安一直不好,他怎麼可以讓她單獨一個女孩子跑出去呢!
「啡兒,你要去哪裡!」
他跑向她,只見她站在路燈底下,暈黃的燈火柔柔地照在她的身上,反射出一層朦朧細緻的光膜。
而她,突然轉過頭來,露出了一抹調皮的笑。那笑,似是冬日裡的太陽,溫暖人心,「一塊錢買你一個微笑,如何?」
他沒有說話,只是出神地看著她。一陣夜風徐徐而來,柔細的發吹拂到他的臉上,遮擋住他所有的視線。可是,在隱約間還是能看到那如星般璀璨的明眸。
「一塊錢買你一個吻,如何?」
恍惚間,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低沉。他的目光,無法離開她的。他的手,顫抖著纏上她的身子。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心底的熱情還在,只是一直潛藏著,找不到爆發的契機,而她,無疑就是這個契機……
果然,她的唇,一如記憶般的柔軟綿纏,讓人回味且難捨。
「你犯規喔,我還沒有收到你的一塊錢呢!」
她調皮地向他伸出掌心,而他則順勢把她拉入了懷中,再次癡狂地封住了她的小嘴……
啡兒躺在溫軟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耳邊「淅瀝瀝」地一直響著的水聲好不容易停下來了。
「在想什麼?」
身套著寬鬆浴袍的他半躺到她的身邊來,手挑起她胸前的細發,放到鼻邊細聞著,眼中是一片澄明清澈,像是心頭的千斤重擔已經被放下了似的。
她看著他,唇上露出了一抹巧笑,「我居然又和你來到這個房間了。」
「所以?」他湊近,溫柔地凝視著她。
「所以,如果我說我們就這樣躺一晚上,其他什麼都不做,如何?」
「我是很想要答應你,但我已經禁慾一年多了。」
她挑眉,為他的話,「我不信。」
「是真的。」
他舒服地躺下,不時地用頭撞向她的,「工作上的事情特別惱人煩亂,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胡搞。」
「喔?所以你現在有時間和我『胡搞』了?」
「……」他轉看她,發現她一臉的不滿,於是,快速地在她的臉上啄了一下,「是啊,你這個一天到晚只顧著演戲、捉弄別人的小東西。」
對這個磨人的小東西,除了妥協,他還能怎樣呢?
這種想盡力地去寵著某人並以此為樂的心情,他有多久沒有過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做了。」
說出口的話,反而讓啡兒自己愣了愣。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在街上尋找著某人的身影?自編自導一場別離的戲碼的?是……打從那次在英國被他當眾拉走以後嗎?
思緒在瞬間沉澱再沉澱,啡兒翻身,趴在應奎的身邊,唇上突然漫開一抹豁然開朗的媚笑。
「怎麼了?」應奎不禁挑了挑眉。
「告訴我,你喜歡我嗎?」她笑著,挑起一搓發逗弄他的臉。
而他的反應是不滿地挑眉,並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繼續挑逗他。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下一秒變成一匹狼,最好別誘惑我。」
「這樣子就是誘惑了嗎?那你也太好撩撥了吧應先生。」
她衝他做了個鬼臉,調皮的指尖開始若即若離地觸碰他的耳朵,並順著他的耳朵輪廓線條遊走。她的目光,始終與他的膠著在一起,對於他惡狠狠的警告她還以無辜的一笑。
「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惡整我的,小惡魔。」他大歎了一氣,認命地把她摟入懷中並拉好被子。
「為什麼不說我是來拯救你的天使?」
「你覺得你是天使嗎?」
「我不是天使,因為我找不到天堂的入口。」她邊說邊用力地摟住他,貪婪地吸取他的懷中的溫暖。
「你找不到天堂的入口其實也沒有關係啊。」
他的話從頭頂傳來,她啞然地抬頭,看著他。
「那些酸溜溜的巨著裡不是常說嗎?『只羨鴛鴦不羨仙』,還是做人好,可以有個伴。相傳有一種鳥叫『比翼』,這種『比翼鳥』只有一個翅膀,只有在找到與自己相配的另一半翅膀的時候才能夠在天上飛,所以才會有『比翼雙飛』這個詞。我想,鳥既是如此,人大概也是一樣的吧。」
她愕然,呆呆地看著他的臉。
「怎麼了?」
「你相信這些嗎?」
「什麼?」
「比翼雙飛啊、『半圓論』什麼的。」
他的臉上無比的坦然,「大概是因為我自幼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才會在意這些本是女人才在意的事情吧。」
「那你找到了嗎?」她一邊問一邊輕輕地吻住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劇烈地動了下,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她壓到了身下去。
「你犯規喔!你不是答應了什麼都不做的嗎?」
對於她耍賴的指控,他沒有好氣地反駁:「你還說,拜託你別在問我這些重大問題的時候誘惑我好不好?」
「我哪有,人家只是不小心碰到你嘛……」
對於她過於無辜的表情,他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嗎?小傢伙。」
「我想知道啊。」她一邊回答一邊伸出手纏上他的脖子,眼中流轉的無辜夾雜著對男人致命的魅惑,她的唇,輕輕地向上,在他的唇上柔柔地一啄,然後離開,含了無比純真的笑意,無瑕而動人。而她的最佳男主角,一臉想要發狂而又拚命忍耐的納悶。最後,他選擇躺回她的身邊。
「為什麼要放棄《落陽時分》的女主角?」
她一愣,沒料到他在發狂之餘居然想要問她問題。
「God在你辭去助理之後跟我提過,她說,只有你才能詮釋菲利婭的角色,沒有了你,她也沒有必要再當《落陽時分》的導演了。」
聽了應奎的話,啡兒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而且,她說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你當上第二部的女主角。但是,你似乎很抗拒?」
在應奎專注的目光裡,她乖乖地蜷縮在他的懷裡,輕輕地低喃:「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那個角色嗎?」
「你用問題來回答問題,不乖喔!」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對她是毫無辦法。
「你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喔。」
她看著他一臉的寵溺,忽然好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他,真的好想。但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這其實根本是辦不到的。因為有些事情,涉及到的人或事實在是太複雜了,並非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明原委的。
他凝視著她突然變得黯淡的小臉,湊前吻了吻她,然後再次把她輕輕地摟住並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來日方長,睡吧。」
她傻傻地看著他深邃的瞳孔,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別這樣看著我。」他的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小腦袋,「要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別考驗我。」
「ich?liebe?dich。」她輕輕地說著,眼中流轉著莫名的璀璨。
「這是德語?」
「不懂沒有關係,晚安。」
她沒有解釋太多,突然湊前親了親他的嘴,然後蜷縮到他的懷裡,帶著甜甜的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ich?liebe?dich……嗎?
「ich?liebe?dich,我的啡兒。」
他可沒有說過他不懂德語喔!想著,應奎的唇上不自覺地扯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就在這時,懷中的她挪動了一下,唇毫無自覺地滑過了他結實的胸膛,害他不由得渾身打顫。
「啊啊……聖人還真是難當。」
雖然發出了一聲困獸般的呢喃,但是應奎摟住懷中的她,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總是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就鬆弛了,在他渙散的意識裡,到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名字一直在心裡揮灑不去。
啡兒,晚安……
「啡兒!你嚇死我了,到底去哪裡了?一整夜都不回來……」
莎莎的聲音透過手機誇張地傳來,震痛了啡兒的耳膜。
「你幫我請假好嗎?回來我再跟你說。」
啡兒匆匆掛掉電話,免得吵醒了身邊的某人。不料腰間突然一緊,她一下子就被身邊那個「某人」壓到了身下。
「你醒了。」
「我一向淺眠。」
「所以?」她挑眉,看著他一臉的壞笑。
「所以趁著還有點時間,我們做點什麼吧。」
「做什麼?」
「親愛的,付了錢來到時鐘酒店卻什麼都不做,你不覺得吃虧嗎?」
她聽了他的話,突然湊前去往他的唇上輕輕一啄,然後在他愣住的同時輕輕一推,把壓在身上的他推開了,自己跳下了床,酷酷地說:「不覺得喔。」
他失笑,從床上坐起,「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她愣了愣,心裡有點忐忑。
「女人。」
他笑,大大的、壞壞的笑。
啡兒隨著應奎走進了住院大樓,不做聲地看著他油嘴滑舌地與沿途遇到的年輕護士嬉鬧,然後,他們走進了一間看護病房。她記得她曾經來過這裡,那次為他送文件過來的時候,不過在護士崗問了句請問應奎先生有來過嗎,就馬上被熱心的護士帶到這個病房門前了。原本Ella什麼都沒有交代,她還以為跑到醫院裡找他其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呢!
想著,她的目光飄到了病房中唯一的床上,看到了那個安靜地睡在床上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年紀與她相仿,膚色比她的還要白,只是帶著淡淡的不健康,可是卻無損這個女孩子的秀美。雖然女孩子的發短得有點像男生,雙目緊閉著,但她還是可以想像當這個女孩子快樂地站在陽光下時將是如何的吸引人的眼球。
「她就是我最重要的情人,在公司裡聽了不少傳聞了吧?」
是的,她聽說過不少這個女孩子的傳聞,也曾經為這個女孩子的存在以及他守望的態度感到不安,可是,此時此刻,因為與他的手十指相纏,她心底居然湧現了不能再篤定的篤定。
「她是你的胞生妹妹吧?」
「你怎麼知道的?」他學著她挑了挑眉,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她當然知道,因為她的另一個身份。
現在回想起來,他曾在E-mail裡提過,他和他的胞妹長相完全不一樣,而且還曾經附上一張胞妹的獨照暗示說可以為她們穿紅線。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胞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張照片上清麗的少女,分明就是眼前沉睡著的女孩,雖然,面容蒼白,輪廓也有些變了。
「她叫做應雪,是這個世界上與我有著深刻血緣羈絆的人。」
「為什麼她會這樣?」
「是交通意外。」他說著,眼神變了,走到病床邊,開始為他的妹妹應雪做按摩治療。
「多久了?」
「記不清了,大概也有三年了吧?」他說著。
突然,一雙手輕輕地搭放在他的手背上。抬頭,看到了她唇邊的淺笑。
「我來吧。」
他退開,看著她專注地為應雪按摩,她的目光柔柔的,很是動人。
「咳,我想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了呢?」
唐突響起的男聲,讓他和她同時看了過去。只見尹子然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走了進來,「你好,第N次見面了,我是應奎的好朋友,尹子然。同時也是這裡的腦外科主任。」
「我是席啡兒,叫我啡兒就好。」
「喔?」尹子然挑眉,別有深味地看著應奎,「對了,莫姨今天也來了,剛剛還問起你呢。」
「她來做什麼?身體不舒服?」
「沒有什麼,只是過來拿驗身報告,例行的。」
才說著,就見莫君嵐走了進來。
「小奎,你今天來得真早。」
「莫姨,最近天氣有點反覆,你要小心添衣。」
「小奎,我就知道你這孩子貼心,可是呢,有空也要回家吃個飯,知道嗎?」
「是的。」他半垂著眼簾,一下子隱去了所有的表情。
莫君嵐見他這樣,輕歎了一口氣,走到病床的前面去看應雪,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旁邊的啡兒。只是匆匆的一眼,莫君嵐徹底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