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就回來了?」米希爾抬頭看了一樣顏絮,繼續低頭整理最近的設計方案整合的情況。
忽然,他腦海裡閃過剛才顏絮那張黑臉,待他反應過來再抬頭時,顏絮已經甩上自己辦公室的門。
嚇了他一跳。
旁邊的同事立刻借辦公椅飄移過來,「顏絮怎麼了?腎虧?」
「有可能,新婚容易發生這種事。」米希爾贊同。
「會不會是吵架了。」工讀生MM發表自己的見解。
米希爾奸笑,湊到工讀生MM面前,「這可是個好機會,下班的時候約顏絮去聽古典樂,放鬆放鬆。」
工讀生MM羞憤的跑到茶水間到咖啡。
「米希爾,別亂搞,你老婆還在絳夏手裡。」有人提醒道。
差點忘記了這事。
米希爾收斂,在眾人的眼光中抓起隔壁桌剛做好的工作計劃,大步走進顏絮的辦公室。
「HI,夥計。下一周的工作計劃。」米希爾大咧咧的把工作計劃甩顏絮桌上,一躍,便側坐在辦公桌上。
「你還有什麼事?」他很瞭解米希爾的這個模式,他要開始當長舌夫了。
「應該是我問你,發生什麼事了?」米希爾拿起桌子上的長柄玫瑰,敲打顏絮的頭。
「不用擔心。」顏絮捏碎玫瑰花朵,用眼睛示意米希爾可以出去了。
「我聽說絳夏和傑弗瑞調換,絳夏要去中國。」米希爾不經意的提起這件工作室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嗯,老師安排的。」顏絮這下才抬頭看著米希爾,怕是沒有過來調侃他那麼簡單,該知道的米希爾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他也知道。
「聽說你把絳夏弄得很火大。」米希爾問
「嗯。」顏絮點頭
「聽說你被一腳從床上踢下去。」米希爾手指顏絮,說道
「嗯。」顏絮沒否認,後傾身體,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的看著米希爾
「聽說她連夜打電話向露娜控訴,你霸王硬上弓。」米希爾摸摸下巴說道。
「你還聽說什麼?」顏絮挑眉,手指掰得喀拉喀拉響。
「你真那麼干了?」那麼露娜說的絳夏自願請調是真的了,夫妻吵架有必要那麼動真格嗎?而且不是床頭吵床尾和嗎?
「要不要我再補充些你不知道的。」顏絮笑得很陰險。
見狀,米希爾連連擺手,問道:「絳夏什麼時候走?」
「下個星期。」顏絮拿過工作計劃,瞄瞄還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那你還待在這裡幹嘛?」米希爾驚呼。
「工作啊——————」顏絮鄙視米希爾的明知故問。
「不是應該殺到絳夏身邊祈求她的原諒嗎?」顏絮瘋了吧,還不趕緊把老婆的火哄滅,居然還跑來上班這裡,他不是還有兩個星期的婚假嗎?
「是她的錯。」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他一步也不讓。
「嘴硬吧,等人走了,我看你還硬!」米希爾哼哼兩聲,就拿過已經修改好的工作計劃,走出辦公室。
待米希爾離開,顏絮頭完全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天花板。
那天的事情不受控制的在他腦海裡放映。
「請容我最後一次任性。」
就算她用那樣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他還是沒有心軟。
「你已經和我結婚了!就在今天!」顏絮壓低聲音吼道。畢竟這種家庭旅館的隔音效果沒有想像的那麼好。他不想讓外人知道。
「可是,可是???」沒有任何理由,已經對阮墨如此殘酷,她的良心一直在痛,實在無法不去聽阮墨要說的,要表達的。
顏絮狠狠吻住絳夏的猶豫,順勢側臥在絳夏身上,「如果你失憶就好了,忘記他的一切,只記得我。」
「顏絮,你在生氣?」絳夏問。
「沒有。」顏絮又吻下去。
絳夏能感覺到顏絮的身體慢慢發燙,她是結過婚的人,她知道。
「我不要。」她才不要甜蜜的新婚夜是對方怒氣沖沖的強迫她。
聞言,顏絮側臉,吸住絳夏的耳垂,淡淡說:「來不及了。你可以哭著求我,我也許會停止。」
也許只有她的淚水才能止住他的疼痛和渴望。
「我不會哭。」絳夏咬著下唇,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行為給顏絮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可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道歉。
而且,她已經快忘記哭是什麼感覺了。
「你只願意哭給阮墨看嗎?」顏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但,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翌日,等他醒過來時,絳夏已經不在他身邊。
床邊放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餐,還有一張留言條。
上面寫著:早點,趁熱吃。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一拳打在牆上,然後想起了什麼,迅速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出門,四處尋找絳夏的蹤影。
最後,終於在河道旁邊看見,蹲在河邊看著河水發呆的絳夏。
「找到你了。」嚇死他了,他還以為絳夏不告而別了。
在他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顏絮,我們是不是做錯了?」絳夏沒有回頭,依舊看著河水。
傷害阮墨,就是他們要的幸福嗎?
顏絮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看不見的未來,所以他無法回答。
「絳夏,你想離婚嗎?」現在的絳夏肯定對自己失望透頂。
聽到顏絮的話,絳夏抬起頭,看著顏絮,然後窩進顏絮的懷中,「不要,沒有離婚的理由。」
顏絮很開心,絳夏這樣主動的接近自己,可是他心裡也湧起不安。
「你???。」
話還未問出口,絳夏就打斷顏絮的話,「你愛我嗎?」
她眼見著兩個人溫柔的男子,一個瀕臨崩潰,一個心中充滿了不安,她卻無能為力。甚至還加深了彼此的傷口。
聽到絳夏的疑問,顏絮歎氣,「你以為昨天是過家家啊,如果你不清楚,那麼我很清楚的告訴你,Within you I lose myself, without you I find myself wanting to be lost again。 我愛你。」
「顏絮,這個時候我真想唱謝霆鋒的謝謝你的愛。」絳夏說道。
顏絮苦笑,說:「你敢在結婚的第二天唱,我跟你沒完。」
「就借個歌名用用。」絳夏爬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而後低頭想顏絮說道:「顏絮,你會後悔嗎?」
顏絮搖搖頭,「暫時不會。」
「我後悔了。」絳夏說道。
顏絮心中一驚,想要拉住絳夏。
彷彿知道了顏絮所想,絳夏欠身,手輕輕撫上顏絮的臉,「我後悔把鏡子中的幻影當□,總是抱著不實際的幻想,一次一次受傷後,我還無恥的躲到你懷裡,讓你幫我修補好傷口,但,我沒看見,你也被我傷到了。」
顏絮搖頭,他不在意。
「我想,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天天膩在一起,反而看不到真實。
顏絮搖頭,他不同意。
「我不想你以後後悔,現在,我們分開,如果愛,我們還會在一起,如果不愛,那就離婚吧。」絳夏艱難的說出最後幾個字。
才剛結婚,他們之間就有了如此深重的矛盾。
而且是她造成的,這樣的她實在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好,如果是你所願。」顏絮一字一頓的告訴絳夏。
????????????
顏絮結束回想,拍拍自己的臉頰,說:「進來。」
工讀生MM抬了一杯濃香的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
「顏大哥,喝杯咖啡提神吧,你看起來很憔悴。」工讀生MM怯生生的說。
「好的,你出去吧。」
他這邊也有不安定的因素,可他實在找不到借口辭退眼前這個小女生。
「顏大哥,今晚XX餐廳有四重奏,你要不要去。」
「不了,我還有事。」
正如米希爾說的,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是去法國。
下午五時整
正在繪設計圖的絳夏抬頭看看掛鐘,看到令她滿意的時間後,便放下手中的鉛筆,伸個懶腰,走到露娜的辦公桌前。
「露娜,我先走了。」到時間下班了。
「一起吃飯吧。」露娜旋轉辦公椅,提議,「當作踐行的,我請客。」那紙人事調令,可是她親自打的,所以呢,要請這位即將遠行的朋友好好吃一頓。
絳夏抱著手,用少見多怪的表情說道:「好難得,你不是一向奉行AA嗎?」
「誰讓我的頂頭上司是個中國人呢。」露娜拉開抽屜,拿出小包,而後站起,猛拍絳夏的後背。
「呼,肺都要被你拍出來了。」絳夏拍著自己的胸部說道。
「走吧————」不理會絳夏誇張表演的露娜挽住她的手,兩人齊步走出工作室,準備去地鐵站,乘坐地鐵去那家美食店。享受美味的食物和好喝的紅酒。
忽然,絳夏不小心踩到不知道何時鬆散掉的鞋帶,幸好露娜拉住她,她才沒摔在地上。
絳夏和露娜對視一笑,絳夏鬆開露娜,準備蹲下去,繫鞋帶。
就在這時,他就這樣出現在絳夏的眼中,不顧眾人的眼光,優雅蹲下,為她繫好鞋帶。
待絳夏回過神,露娜已經小跑前進了,還在不遠處送了她一個飛吻。
「怎麼來了,那邊不是一大堆事嗎?」絳夏拉起蹲在地上的顏絮。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捲入了顏絮溫柔的擁抱中。
「我們還沒去過塞納河吧。」顏絮的聲音在絳夏頭頂響起。
絳夏弱弱的舉手,「還是不要去了。」她和阮墨去過,如果不經意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顏絮又該不高興了。最近這小孩很容易受傷,她就盡量避免。
「好吧,那麼我們去逛大街小巷吧。」顏絮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輕快。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滿肚子狐疑的絳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顏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他右手十指交握,拉著自己,像兩個瘋子一樣在巴黎的大街上奔跑起來。
和風一起賽跑著,在人群中開心的穿梭。
見到自行車自助租賃處時,顏絮快速從褲包裡掏出硬幣,塞進那個小小的孔。帥氣跨上自行車,絳夏見狀也掏出硬幣,聽著硬幣丁零噹啷,絳夏得意的笑了一會,沒等顏絮反應過來,就跨上自行車,一用力就向遠方奔去,用比顏絮更快的騎著車在路上享受風的觸感。
看到前面那個熟悉的小巷子時。
「呀呵!」絳夏掉轉車頭,一個急速飄移滑入這個曲折幽深的小巷子中。
在她身後的顏絮苦笑不得,「結婚的人了,不要騎那麼野。」話罷,他也滑入那條巷子,緊緊跟在絳夏身後。
「不快些,怎麼能趕上蘭香小店的限時蛋糕。」絳夏回頭認真說道。
聽到這話,顏絮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去,「你就是為了一蛋糕?」
「當然了,而且我昨天還訂了一個特別的蛋糕,給你的。」絳夏開心的說道。
「你知道我會來?」顏絮好奇的問。
聞言,絳夏回頭,說:「你不來,你就不是顏絮了,小P孩。」然後回頭,單腳點地,借勢九十度拐彎,插入另外一條更加狹窄的巷子中。
「哪有叫自己老公小P孩的?」顏絮抗議。
「今年24歲的人,沒立場說自己不是小P孩。」絳夏笑的很得意。本來以她估計,顏絮半夜才會到,沒想到下午就來了。本來打算坐地鐵去買蛋糕的計劃受挫,不過騎車去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流流汗,心情都會變好。相信顏絮的心情也會變好的。
「敗給你了。」顏絮騎車上前,說道,「從這邊抄進路。」
他帶領著絳夏走那條他熟悉的近路。
果然,20多分鐘後,他們就到了蘭香小店的店門前,比絳夏想像的要提前了10多分鐘。
絳夏喘著粗氣,問:「你怎麼知道?」
「挺厲害的,我還以為你跟不上我的速度。」顏絮摸著下巴看著幾乎全身軟掉的絳夏。
簡直是從自行車上爬下來的絳夏手抖腳抖,惡狠狠的瞪了顏絮一眼:「其實你是想謀殺了我吧。」
騎車騎到她肺到快炸了,喉嚨到現在都還是燒疼的感覺。
「讓你領略一下環法自行車賽的感覺,不錯吧?」兇手一點都不知道悔改,還撩撥絳夏的火氣。
絕對不理他!越理他,他越來勁!
思至此,絳夏甩下顏絮,走進蘭香小店,取走自己訂的蛋糕,順道還買了兩個限時的小蛋糕。
出門時,顏絮正坐在護欄上,側臉看著天邊的晚霞。美麗的就像油畫師筆下的佳作,她不想上前打擾,破壞這幅畫,她靜靜看著,看著。
「在發什麼呆,覺得你老公很帥?」顏絮調侃。
絳夏收回自己一時的走神,暗罵自己是個白癡,不自在的說出一句,「阮墨比你帥多了。」而且阮墨的帥,很少見,精緻到極點的臉龐,給人的不真實感太強烈了。
聽到這句話,顏絮勉強扯起一絲笑容,感傷,「如果你一開始愛上的是我???」他說不下去了,太艱澀了。
「少裝悲情男了,老公。」絳夏一句話就讓顏絮的心情由壞轉好,特別是最後那兩個字。
「這可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他開心的甚至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絳夏面前。
這傢伙上輩子肯定是大馬猴!
看著顏絮的蹦來蹦去,絳夏特別想把蛋糕砸在顏絮的頭上。
「小P孩,把車還了,我們坐車回家。」她騎不動了,她死都要坐車回去。
「叫我老公,我就去。」顏絮得寸進尺。
「10秒。」絳夏也不客氣。
還沒念到九秒,顏絮就已經手腳麻利的推著兩張自行車到不遠處的租賃處還車。
「笨蛋。」絳夏罵道。
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綻放的笑容,連向日葵也會羞愧的低下頭。
她也跟著顏絮的腳步走上前,等他把車放好,絳夏把蛋糕拿給顏絮提著,然後,後退幾步,助跑,跳上顏絮的背。
「背我回家,老公。」絳夏的雙手環著顏絮的脖子,說道。
「是,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