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之夏 第三章 他說我是妖精
    回到住的地方,打開電腦,點擊鵬城電視台的晚間新聞。沒有電視,只能從電腦上看新聞了。

    鵬城電視台是深圳的本地頻道,影響力自然不會比衛視高,但它在廣東地區,還是赫赫有名。

    新聞主播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與我同齡,長的很漂亮。她沒有名牌大學的學歷,更沒有優越的家庭背景。但是因為她漂亮,運氣就變得特別好。能坐上黃金檔的新聞主播,背後一定有一個成功男人的支撐吧。

    也不奇怪,這樣一張美麗溫柔的臉,哪個男人不會為之迷倒,為之傾狂呢?

    正在我沉靜在女主播燦爛的微笑時,手機響了。

    剛一接通,那邊就開口了。

    「小妖精,想我了沒?」

    戰風叫我妖精,他說我是那種會在不經意間勾走男人魂的女人。我像以前一樣,掛了電話,五分鐘之後出門,打車,去戰風家。

    戰風是我在這座城市裡,唯一一個有著親密關係的人,但他並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種所謂的親密關係是什麼吧。

    我們是在酒吧裡認識的,一個很俗套的故事。

    在我剛來到深圳的那個夏天裡,在這個陌生城市的某個紅燈區的酒吧裡,我坐在角落,一個人喝酒。一盞昏黃的燈從頭頂照下來,我覺得特別孤獨。我記得那天是2007年5月8日,我21歲的生日。

    朦朧中一個男人坐在我身邊,那張臉,清澈的讓人想哭,他的眼底閃過妖嬈的霧氣,那是童話裡的王子才有的容顏。長的好好看的一個男孩,雖然戰風後來一直強調他是男人。我們沒有多說話,只是一直碰杯,一直喝酒。後來,在酒吧門口,我對他說,帶我走。他就真的把我抱起來,塞進他的寶馬裡。

    我是清醒的,我沒有喝醉。接下來的事情,就請想像吧。

    我裹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頭髮上還滴著水,一滴滴的流進胸口裡。他把煙掐滅,走過來,抱住我,然後從耳垂到臉頰再到脖子,他的吻遍及我的全身,那是一種久違的感動,一種身體與身體的感動。

    我以為事情做完之後,就像所有的一夜情一樣,我離開,以後誰都不會再找誰,一夜情有它的遊戲規則。而當我準備起身穿衣的時候,戰風拉住我。

    他說:「你可以留下來,天亮再回去。」

    我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這個剛剛與我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突然間就產生了一種流淚的衝動。我又躺了下來,躺在他身邊,背對著他,他擁我入懷。

    那晚我睡的很沉,不要誤會,只是睡的很沉,而並非是一種塌實。

    在無數個寂寞的夜晚,我會想起戰風。我承認,我是個害怕孤獨的女人。

    二十分鐘之後,我到了戰風家樓下,小區門口的保安沒有攔我,他應該早就認識我了。我看見11樓戰風家的客廳亮著燈,我知道他在等我。

    他像以往一樣,接過我手裡的包,放進衣櫥,然後從鞋櫃拿出一雙可愛的粉紅色米奇拖鞋,那是我的。第二次去戰風家的時候,它就出現了。戰風的家乾淨而簡單,我喜歡這種感覺。我曾開玩笑的和他說,這麼大的房子,不是等結婚用的吧?那到時候可要打掃乾淨,不要留下我的味道。說完我們一起狂笑。

    戰風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花著父母的錢,成天無所事事,又玩世不恭的美少年。是很多女人嚮往的交往對象。而他,不羈的個性,是絕對不允許被任何人牽伴。

    他愛玩,而我害怕孤獨,所以我們一拍即合,做著有性關係的好朋友。我從不過問他的任何事,除了知道他叫戰風,有一個有錢的爺爺,我對他一無所知。

    這一晚,戰風不停的要我,不知疲憊,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睡著了。

    我又夢到了威廉。夢裡有一棵很大的蘋果樹,一群孩子手拉著手,而威廉只牽我的手,我們圍著大樹繞圈圈,我們邊跳邊唱,好開心,童聲好好聽。

    他們唱,鳥兒飛,飛過山,飛過海,一直飛到藍天外;魚兒游,游過江,游過川,一直游到芳草香。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夢裡,從來不曾出現過柯磊。有人說,你越是愛的人,你便越是夢不到他,他們說,這就是宿命。

    你們一定會問我,威廉是誰?別急,以後我會告訴你們。

    第二天早上,戰風問我是不是做夢了。我說恩,他又問夢到了什麼。我說,童年。然後,我去洗臉。我們之間就是這樣,從不去干涉對方的生活,從不多問一句對方不想回答的問題。

    整理好自己後,我對戰風說:「我走了。」

    他想了一下:「吃完早飯再走吧。」

    我漂了他一眼:「大帥哥,這不符合你的遊戲規則哦。」

    「遊戲是我的遊戲,規則自然有我來定。」戰風一下子把我摟進他懷裡,我感覺到他強烈的佔有慾。

    「小妖精,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半年多了吧。」我對著他眨眨眼睛。

    戰風的唇逼到我嘴邊:「我告訴你,你是和我在一起,最長時間的一個女人。」

    我笑著假裝掙脫他:「那我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可悲呢?」

    「告訴我,你有沒有愛上我?」

    我輕笑,用曖昧的語氣回答:「愛上你這麼愚蠢的事情,林妮是不會去做的。」

    我一邊說著手一邊纏上了他的腰,吻輕輕的落在他的唇上。

    寫到這裡,我承認,我不是那種單純的女孩,我有著複雜的過去。在柯磊第一次背叛我的那一年,在從英國回來以後,在我的17歲,我開始了這種混亂的生活。究竟是抱負,還是放縱,我不清楚。

    當然,柯磊並不知道這些,我怎麼能讓他知道呢,在他眼裡,我乾淨的像個孩子。所以,在那天,我對他說,我不再是處女的時候,他會顯得那樣震驚吧。

    他認為,我是一個簡單的並且深愛他的女孩,他認準了我不會跑,所以他從不在乎我的存在。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和柯磊的分開,其實是一種必然,或早或晚,我們總是要分手的。

    我恨他,可是卻不怪他,我說過,我只怪自己,為什麼強迫他來愛我。他喜歡金曉,就隨他去吧,而我也需要另一種解脫。如果說,柯磊對我所做的一切叫做背叛,那麼在他背叛我的時候,我用了更絕對的背叛來報復他。

    我,林妮,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我選擇了一個最適合的時候,與柯磊分手。這樣,柯磊對林妮便會永遠內疚下去。這樣,他便會永遠記得林妮。

    我用了那麼多手段得到他,我費盡心思的想要擁有他。可是到了最後,我得到只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屈殼。林妮累了,柯磊也累了吧。

    林妮想要離開,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想要離開了。可是,她不甘心。然而,她知道自己必須放手。因為深愛柯磊,因為她不能在這樣的傷害裡萬劫不復,因為萬劫不復之後,她會用盡所有力氣,去報復柯磊,報復那個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人不快樂,就會做壞事。

    她,清楚自己。

    我,終究還是不肯為難柯磊,就像17歲那年,沒有向他索要一個解釋。

    末了,既然得不到你,那麼就讓你在內疚的責罰中,想念我吧。那句,「我不再是處女」,相信給柯磊的傷害,足夠沉重。相信他在很多年裡,乃至一生,都會因為他的傷害而毀滅了一個純潔的女孩而自責。

    這是林妮對柯磊用的最後的手段。你們一定認為,我終究還是在報復。其實,我只是想讓他永遠記得我。

    我說的,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明白,我的語言有點凌亂,但是,請你們用心去體會這樣一種錯位的情感吧。

    你們知道的,戰風不會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而柯磊,我和他之間沒發生過任何關係。

    我的初夜,在我的18歲,那個夏天的尾聲裡。

    認識他,是因為非兒,他是她的男朋友,非兒是我的表姐。表姐把他帶回家,介紹給所有人認識。我出現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吃飯了,他們沒有給我留位置,我在這個家族裡,是一個另類,不受歡迎。可能是初次相見,他很有禮貌的讓出了一點位子給我,我沒有說謝謝,沒有任何表情,坐下來吃我的飯。

    第二次遇到他,是在酒吧裡。

    那天晚自習放學後,我對柯磊說,要回姥爺家,全家人一起吃飯。柯磊知道林家有著複雜的規矩,他沒有懷疑什麼,只是把我送到了公交站。

    我在酒吧的洗手間,換上了背包裡早就準備好的吊帶衫和牛仔短褲,化好了濃烈的妝。

    我讓自己沉淪,讓自己墜落。我去酒吧瘋狂的跳舞,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愛上了酒這個東西。喝下它,我便可以忘記很多不想記起的事。我會忘記父親的離開,忘記母親冰冷的面孔,忘記柯磊的背叛,忘記自己的不快樂。然而,忘記是暫時的,酒醒之後,縱然有著光鮮的外表,雄厚的家族背景,但我還是那個被父母拋棄,被愛人拋棄,沒有人要的小女孩。我,終究是要面對現實。所以,就再次讓自己喝醉,週而復始。

    我不用去擔心深夜回家會被母親罵,因為她可能比我回去的還要晚,就算她早早的就回家了,也不會知道她的女兒有沒有在房間裡讀書,她從不關心她。

    我遇到非兒男朋友的時候,他也在舞池裡熱舞,我們被人群擠到了一起,面對面的跳了起來。當我抬眼的時候,我才認出他,穿著乾淨的白T恤。

    那一刻,我是害怕的,畢竟我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畢竟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另一種生活。

    我轉身走出了舞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也跟了出來,在我旁邊坐下,點了一支煙,就這樣沉默的注視著我。我拿起一瓶酒,大口大口的喝。我們保持這樣的姿勢,直到他的煙抽完了,我的酒也喝完。

    他終於說話了:「原來,你是這樣的另類。」

    我抬眼去看他,閃爍的燈光讓他的身影時隱時現,晃的人頭暈。可是,我還是要凝視他的眼睛。

    「你,不也是這樣另類嗎?」

    他笑了起來,笑容竟然如水般溫柔。他叫我小女孩,他說:「你在威脅我?」

    我沒回話,拿起桌子上的煙,卻發現它已經被我抽完了。鬱悶的時候沒有煙,只會讓人更加的鬱悶,我狠狠的將煙盒摔到地上。

    他笑出了聲:「小女孩脾氣還很大。」

    「我不是小女孩!」我冷冷地說道。

    他依然笑著:「這只是稱呼,我從未把你當作是一個『小』女孩。」說話的間隙,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煙,遞在我嘴邊。

    「我們做個交易。」他看著我。

    幾秒鐘後,一抹邪惡的微笑浮現在我的嘴角。我輕輕的將它含在嘴裡,然後他幫我點燃。

    我承認,這樣的舉動,讓一個少女的心靈泛起了漣漪,一種懵懂的,微小的波瀾。

    點完煙,他對我說:「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你對於別人的事從來都是這樣漠不關心嗎?」

    我沒有說話,抽著那支他給我的煙。

    「好的,小女孩,我要走了。他起身,然後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寫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放到我面前。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我叫劉念。」

    我們的交易不是別的,只是將彼此另一種身份,相互隱藏。很多年後,我才明白,那不是一場交易,而是他接近我的借口。聰明人,有的時候也會犯最愚蠢的錯誤。

    之後,他便成為了我酒吧裡的舞伴,宿醉時的酒友。

    看到這裡,你們一定認為我是自私的吧,因為寂寞,連自己姐姐的男朋友都不放過。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在給我他電話號碼的時候,是不是忘記了,他有可能成為我的姐夫。

    糖糖語錄:不是紅顏禍水,也不是男人犯賤,無所謂誰勾引誰,只是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太多的誘惑,無法抗拒。

    劉念是冰城某個局長的獨子,大學畢業後,被父親安排到哈爾濱的工商銀行工作。可以說,前程無憂。他與非兒,是經人介紹,相識的。大家族就是這樣,講究門當戶對。他們在一起兩年,非兒很愛他,一心等到自己大學畢業就與劉念結婚。按理說,這也是順理成章的。

    而劉念卻這樣告訴我:「我不會娶你姐姐的,因為她欺騙我。我以為她純潔,然而在我得到她的時候,她卻不是處女。」

    「處女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問他。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處女情節。」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聽完他的這句話,我拉起劉念的手,可以看的出來,他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我不是輕浮的人,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有一條界線的。

    然而,我卻握住了他的手,吻落在劉念的臉頰上,唇彩也隨之印在他臉上,我看到了劉念眼裡的火焰。

    我輕聲說:「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你娶她吧。」

    你們一定以為我是在講笑話吧,直到很多年以後,回想起來,我也覺得那是一場笑話。這個故事,我只講給戰風一個人聽過,他聽完之後就笑了,笑的特別誇張,笑的眼淚鼻涕差點一起湧出來。

    他說:「我終於明白妖精是怎樣煉成的。」

    你們一定會問我,那一刻我是怎樣想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沒有去想對與錯,沒有對想以後,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把自己給他。你們,也不要問是,愛不愛劉念這個男人。愛這個字,太複雜了。我不想去思考。

    我以為我和劉念的事,姐姐永遠都不會知道,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會有永恆的秘密。17歲的我,有著冰冷的外表,早熟的心志,卻還是沒有抹滅掉孩子般幼稚的想法。

    糖糖語錄: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秘密?一個秘密,又可以藏住多少年?

    在這骯髒的世界裡,我找不到那最後一點殘留的真實。可是,真的,就在我和他身體交融的那一刻,我觸碰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真實。身體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知道,自己是活著的。或許只有痛,才能讓我感覺到我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吧。

    「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你娶她吧。」

    我以為沉淪是最好的麻木方式,可是,我錯了。父母給我的、親人給我的,還有柯磊給我的傷害,它們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血肉裡,怎能是一朝放逐就能忘記的呢。

    然而那句,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你娶她吧。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可非兒卻說,這只是我給自己找的一個最適合的背叛姐姐的理由。

    劉念死後,我才開始認真的思考,與他的這段過往。我在想,劉念只是一個巧合,那個時候無論我遇到誰,我都會這樣做的。而我也終於承認,非兒確實是這場巧合裡的借口。

    我知道整件事情上,最無辜的是非兒,最無恥的是我,我對不起她。

    當非兒在我面前屈下雙膝,跪在地上的時候,我感到那麼的悲涼。又一個為了愛情而放棄尊嚴的女人。為什麼女人總是要一再的容忍退讓,就為了那些傷害自己,不愛自己的男人嗎?

    非兒就跪在我面前,她說:「一定要我這樣求你嗎?如果這樣你可以把劉念還給我,那麼,就讓姐姐給你跪下吧。」

    我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我該怎麼辦?17歲的我,小小人兒該怎麼辦?我姐姐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跪在她妹妹面前,面前跪著的不是陌生人,不是任何人,她是我的姐姐。她是這個家族裡唯一會對我微笑的人,她會在長輩們數落我的時候,替我打圓場,她會在我生病的時候守護著我,她是我的姐姐。

    可如今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到沒有自尊嗎?

    我就這樣默然的從她身邊走過,表情冷漠的如同一座冰山。

    姐姐,我連你也失去了,是嗎?

    我要把這個故事講給你們聽,就一定要把心裡最真實的感受告訴你們。我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劉念,但是我承認,我是喜歡他的。在他穿著乾淨的白T恤,在我面前出現的時候,在對柯磊的怨恨裡,在親情淡漠的生活裡,只有他的他肉體,會讓我感到溫暖。在那個交融的細節裡,我是喜歡他的。

    曾經我不明白,我愛柯磊,卻喜歡另一個人的身體。一個人的心裡怎麼可以同時放下兩個或是更多的人?現在,在那麼多年過去以後,我開始理解了,不管是愛還是喜歡,那都是一種情感,一種有著微毫的卻是本質差別的情感。然而,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差別,決定了是喜歡還是愛,決定了是做朋友還是戀人,或者是情人。

    18歲夏天的尾聲裡,站在松花江畔,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我,林妮,你會越來越不快樂。外公說,人不快樂就會做壞事。是不是,我也會成為壞人?

    我不想做壞人,我是善良的女孩。是威廉口中可愛的丫頭,是爸爸眼裡乖順的寶貝,是媽媽心中未來的希望。

    可是,在你們都離開我之後,我真的不快樂。

    積累了太多的哀傷,背負了太多的痛苦,才會讓我決定在青春裡,將自己毀滅吧。

    後來,在我高考結束後的暑假裡,也是非兒大學畢業的時候,在那個炎熱的夏天裡,她與劉念結婚了。

    窗外是茫茫的霧氣,一大片一大片的霧繚繞在我眼前,高大的樹幹上嫩綠的葉子反著月光,還記得去年冬天,它們枯萎的景象,如今它們又開始了新的生命。多麼神奇啊,它們可以重新活一次。可是,我呢?身體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明明是夏天,卻感到異常的冰冷。我再也看不到夏天裡的七彩斑斕,再也聞不到漂浮在夏日空氣裡的花草清香。

    幸福的家庭沒有了;疼我的父親離開了;愛我的母親不再理我;最愛的男人,背棄了我們的誓言;珍貴的第一次沒有了;疼我的姐姐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嗎?我第一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一切都改變了,徹底改變了。我沒有樹葉那麼幸運,我的生命裡,不會在有那樣幸福的夏天了,我的生命不可以重來一次。

    我深深歎息。

    糖糖語錄:在愛情裡,每一個人都是傻瓜,他們心甘情願的相信那些謊言,他們活在被欺騙與自我欺騙裡津津樂道。糖糖曾經也是愛情裡的一個傻瓜。

    彷彿,我的故事總是與夏天有關,生命裡的點滴與無數個夏天交織在一起。而夏天,在我的故事裡,一點點蛻變。它在我的記憶中,由甜美,變成苦澀,由斑斕,變成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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