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安走出來,手裡托著金砂乾坤壺,悄悄地朝淑貴妃使了一個眼色,淑貴妃自然心神領會,她對曹德安說道:「曹公公,替本宮為白雪姑娘倒酒。」
「是!」曹德安走到了白雪桌前,舉起酒壺就要為白雪倒酒。白雪慌忙站起來,用雙手遮住酒杯,「娘娘,奴婢不會喝酒!」
曹德安轉身看著淑貴妃。淑貴妃迷人地笑著,「白雪姑娘不必擔心,本宮也考慮到這一點了,這是嫣然宮獨有的玫瑰花露酒,飲此酒不但不會醉,而且還會泌心清肺,餘香繞舌呢,是吧,皇上?」
「哦,玫瑰花露酒?這可是愛妃一直珍藏,不輕易拿出來待人的好酒呀!」劉奭當然知道此酒的珍貴,這種酒最適合沒有酒量的人喝了,想不到淑妃竟然捨得拿出來招待白雪,看來,淑妃確有誠心與白雪和解。想到這裡,劉奭滿心歡喜地扭頭對白雪說道:「白雪啊,你的面子還真是大呢,這可是淑妃的一寶呢,既然淑妃如此誠意,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吧。」
「是啊,本宮可是真心想與白雪共飲一杯哦。」淑貴妃起身離座,笑盈盈地款款走到白雪面前,舉起手裡的酒杯,對曹德安說:「曹公公,先給本宮倒上吧!」
「是,娘娘!」曹德安忙為淑貴妃斟上酒。
白雪知道無法再推辭了,只好放開雙手,任由曹德安也為自己斟酒。
「白雪姑娘,請!」淑貴妃舉起酒杯,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白雪遲遲疑疑地拿起酒杯,看了看劉奭,卻看到劉奭也正在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劉奭輕輕地朝著白雪點點頭。白雪無奈地悄聲歎了一口氣,收回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酒杯。此時,酒杯裡的酒花已經消失了,白雪猛然看到杯中的酒裡漂浮著一層黃呼呼的東西,仔細再瞧,天啊,竟然是一層小黃蟻。白雪迅速地瞄了淑貴妃一眼,正好撞上她得意的眼神。白雪明白了,這是淑貴妃存心刁難自己的,好一個笑裡藏刀啊!
「白雪姑娘,本宮敬你哦!」淑貴妃再次舉杯。
怎麼辦?白雪盯著手上的酒杯,暗自著急。曹德安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瞅著白雪,白雪啊白雪,讓你嘗嘗哀家為你特配的黃蟻酒,看你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看到白雪遲遲沒有舉杯,曹德安上進一步推波助瀾:「白雪姑娘,娘娘敬你酒呢!白雪姑娘遲遲不願舉杯,難道是不想與娘娘同飲嗎?」
「皇上!」淑貴妃假意一臉委屈地求助劉奭。
「白雪啊,淑妃如此有誠意,這杯酒你真是不能不喝呀!」劉奭也出言相勸。
「我——」白雪真是急得手心冒汗,如果是苦酒,烈酒還好辦,大不了皺皺眉,咬咬牙一口吞下肚也就是了,可是要讓自己喝有黃蟻的酒,如何敢喝?
「白雪姑娘?!」曹德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白雪,「皇上也說了該喝,白雪姑娘還是不喝嗎?」
白雪瞄了一臉奸計得逞洋洋自得的曹德安,突然靈光一閃,當下雙手舉杯,燦爛著一張笑靨,笑盈盈地看著淑貴妃,「娘娘如此盛情,奴婢怎能不領情呢!」
「那麼——」淑貴妃微微舉了舉酒杯。
「娘娘的一片真心誠意讓奴婢感激不盡,本該毫無二話飲下此杯酒。但是,奴婢有個不情之請,斗膽想請娘娘成全!」
「白雪姑娘請講!」淑貴妃只想著讓白雪快些喝下杯裡的酒。
「今日在座唯有奴婢身份最為卑微,雖然得以娘娘不棄勉強入座,但是奴婢卻不敢忘本,娘娘的這杯酒,奴婢不是不願喝,而是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該輪到奴婢來喝。」白雪也不等淑貴妃有所回應,舉杯走到了曹德安的面前,「曹公公!」
「啊?!」曹德安嚇了一跳,不知道白雪想要做什麼,緊張地瞪著她。
「曹公公是三朝元老,其功勞不可估量。奴婢剛入宮不久,對宮內的禮儀、規矩全然不熟。奴婢斗膽來個借花獻佛,以娘娘的這杯美酒敬曹公公,如若奴婢有無意冒犯公公之處,還望公公大人有大量不於奴婢一般見識。」
「啊!」曹德安大吃一驚,「這怎麼行?」
「怎麼,曹公公是嫌棄奴婢身份太低微,不配敬公公這杯酒嗎?」白雪用亮晶晶如星辰般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曹德安。直瞅得曹德安汗流浹背,好厲害的臭丫頭,竟然繞到了自己頭上來、、、、、、
「曹德安,難得白雪如此識大體,你就喝了吧!」劉奭看到白雪如此知情達理,心下十分歡喜。
「這——」曹德安急了,忙求助地看向淑貴妃,「娘娘——」
白雪也隨著曹德安一起看著淑貴妃,「奴婢誠心誠意的敬公公酒,娘娘是否覺得公公理應喝下此酒呢?」
「這——」淑貴妃沒料到事情會突然轉變成這樣,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哈哈、、、,愛妃不會是捨不得玫瑰花露酒吧?」劉奭看見淑貴妃有所遲疑誤以為她是心疼好酒,故而打趣道。劉奭站起來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怎麼會呢?皇上取笑臣妾了!」淑貴妃看到劉奭起身,心裡暗暗著急,絕對不能讓皇上看到白雪手上的酒,「曹公公,難得白雪姑娘如此敬重你,你就喝了吧!」
「可是,我,這——」曹德安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一日讓自己整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