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爾篇:
如果我當時能夠告訴梅茜一切,那麼她就不會變成後來的佩妮?貝克,如果當初我能忘記和愛靈的約定,那麼我還能和梅茜並肩作戰,起碼,我們還有機會要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我把梅茜的生活搞成一團糟,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輩子,我愛過的人就只有梅茜,而她和我卻不太可能在一起,我們之間總是又道鴻溝,而且並不能跨越過去,否則就是粉身碎骨。後來,無論是無聊的迪恩,還是令我至今不能好好對待她的愛麗娜,對我而言不過是消遣罷了。可是,梅茜是如此的遙不可及,我生存了一千年的生命總不至於總是孤單一人吧,我需要些調劑品才能好好活下去,並且覺得自己的懦弱和迪恩的逃避簡直是天生一對,兩個人都在各自的需求得不到滿足時,做著令人討厭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一路跟蹤迪恩,他知道梅茜要去艾倫家,並且他也剛得知艾倫的家族是他祖上的消息。我知道會出事便一路尾隨著來到石屋,梅茜和艾倫親密的樣子讓我怒火中燒,可是我才把梅茜的希望徹底打進了地獄,所以就算是後悔,我也沒有資格了。梅茜和我從來能夠感應到彼此的存在,可她長久和我失去聯繫後,感官不如以前那麼敏銳了。我不怪她沒有感知到我,但是我怪我自己離開她太久了,並且讓她過得並不開心快樂。
梅茜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子,可她也有她自己的自卑,她曾經是朱莉安的女僕,這點身份讓她活在朱莉安的陰影中很久,她不說,我和杜克卻心知肚明。杜克曾經喜歡過梅茜,他見過的所有女孩,梅茜曾經是最依賴他的。而我,我見到梅茜的那一刻,便知道她是我一生的伴侶,只不過當時,男人的尊嚴和我自己糟糕的身體讓我對她敬而遠之,我不願意讓梅茜這樣健康而驕傲的女孩子和我這樣的糟粕在一起。杜克和其他人總把我當作一切,我是父母的驕傲,是老師的寵兒,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身體裡都發炎了,裡面不斷地潰爛並且走向生命的最終端。
我看著梅茜自己走入深淵,而我卻不能幫她,心裡總是有些不滿。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連愛靈為了保護梅茜也可以忍受,為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毅力呢?反正現在我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再壞不過就是被人誤會,還有什麼可以值得珍惜的呢?
直到我看見梅茜被迪恩死死相逼,喝進了露易絲的血,並且痛不欲生的樣子,我知道再下去肯定會出事的,這時我飛身下去把梅茜接住,她在我懷裡的感覺還和以前一樣,柔軟而無力,還有淡淡的依賴。可是那時的梅茜已經毫無氣力了,我知道她的心被傷得徹徹底底,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不能接近她,不能給她帶來噩運,不能再次讓她陷入惡魔的深淵。
我一路跟上她,但是小心地抹去了所有的印記,開始的時候,梅茜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看著她大口大口喝酒的樣子,差點就忍不住衝上去告訴她真相,可還是忍住了。梅茜傷心的時候總是喜歡找個陪伴她的對象,這點令我很擔心,看到一個人類的車停下來,並且試圖挑逗她,我只能靜觀其變,她已經快坐上車的那一刻突然跑出來個男的!
這點令我很氣憤,為什麼梅茜身邊總是有些讓我覺得刺眼的男人,如果是剛才那個輕佻些的,那我還不用擔心,那是梅茜最討厭的類型。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我覺得很危險,不是說他有多麼大的能力,再強的人類遇到了梅茜,還不是小菜一碟,可是他有種讓我覺得恐慌,他是那種標準的好男人,魁梧強壯的身材,還有內心的堅定氣場,再加上多管閒事的行為,無一不是女生喜歡的類型。我看著他長得粗獷無比的臉龐,還有略帶無語的傻笑,真想過去抽他兩下。算了,如果梅茜想跟著他去,我也沒辦法。
但內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好奇,我秘密跟了上去,以後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梅茜在墮落,她絕對是看上了這個無腦的男人,否則怎麼會還幫他清理家裡的屍體,然後又照顧他,最後,居然還抱住他。如果梅茜是因為失望而選擇他還好,可是她明明就是愛上他了,巴德?貝克,這個名字就像是毒瘤一樣,讓我想要忘記,卻又時不時出現疼痛提醒我記得它的存在。
我離開了小鎮,準備回去穀倉好好休息一下。並且好好想想該怎麼辦,是不是該回去面對現實,是不是該讓梅茜徹底離開我的視線,不再像個跟蹤狂一樣讓人生厭。我自嘲自己,本來好好的病人,為什麼要接受這該死的轉變,本來好好的心臟,幹嘛要在裡面鑽個孔讓人住進來。
我來到穀倉地底,看見迪恩拉來了威爾,便上去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麼?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是你自己家族的人,你把他帶回來做人寵?」
「你怎麼知道他的用處?說了你也不懂,我要去準備了反擊了。你還參加嗎?」迪恩盯著我,而他的眼神裡有說不出來的詭異,我漠視他一會兒,便道:「如果能夠讓我們名正言順地回去,我就參加。」
迪恩端詳我片刻,冷笑一聲:「難不成你還想和梅茜有什麼發展?你不怕馬歇爾生氣?」
「他關我什麼事?」我瞪了迪恩一眼,雖然我們相互看不慣,不過這些年來,迪恩確實幫了不少忙,我對他的做法雖然不贊同,可也沒什麼特別異議。
「是你自己當初救了他的,我倒是沒什麼異議,不過海勒的獨斷專橫讓我看不慣罷了。」迪恩繼續裝飾著他的房間,並且用言語深深刺激我道,這個傢伙從來都是喜歡把房間裡弄得跟博物館的vip房一樣,我蔑視了他一眼,自從海勒奪取了他領主的地位,迪恩或多或少覺得有些寂寥。
「馬歇爾是我靈魂上的兄弟,難不成見死不救,至於海勒的彫蟲小技不過暫時迷住他的雙眼罷了。」
「那麼你答應愛靈的呢,愛靈不希望梅茜繼承她的衣缽啊。」迪恩把他的沙漏擺弄了一遍,又擺弄了一遍他的鐘錶,我覺得無聊也覺得煩躁,便早早回到棺材裡睡覺,和別的吸血鬼不同,我可以像馬歇爾一樣,用睡眠來強大自己的能力。這應該是我和馬歇爾獨享的特權吧,我嘲笑著看著迪恩在擺弄的東西,獨自躲進棺材裡。
第二天傍晚,迪恩的大臉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呵呵地笑著,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陰謀應驗了,我怒氣沖沖地坐起來,面對著迪恩我總是怒氣衝天但最後還是會變成平常的樣子,我懶洋洋地道:「怎麼了?又有什麼事?你的陰謀得逞了?」
「沒什麼,只不過我把他催眠了還有抹去了他所有的記憶,而且,你絕對想不到。他可是個雙性戀,而且,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我家族的人。」
「你真是無聊。」我猜不出他到底要幹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想不到人家看到兩個一模一樣吸血鬼的樣子的表情,我在想,無論海勒那個小鬼玩什麼花樣,他也絕對不會防著我的這一手。」迪恩驕傲地宣稱,而我如今卻毫無興趣,就像是當初我毫無興趣把梅茜奪回來一樣,或許因為太珍惜了,所以不得不退讓。
「該起來了,就算你能夠睡著,也不用天天向我們挑釁吧。」迪恩扔給我一件衣服,無奈地說。
「我沒興趣參加你的俱樂部,尤其是gay club。」
「我也沒興趣讓你倒我的胃口,只是,今天是你值班,必須守住那群飢餓無比的新生兒,否則他們做出什麼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怎麼覺得你的計劃那麼蒼白呢?」自從海勒奪取了迪恩在馬歇爾手下領主的地位,迪恩這幾百年來就不停擴張自己的勢力,可是他也有想休息的時候,這我能理解。
「你可別小看我的計劃,如果這次能夠瞞住所有人而殺死海勒的話,我想你也會感興趣的。」迪恩詭異地笑了笑。
「你不怕被家族宣判死刑?殺死同個領堡的吸血鬼,尤其是他沒有犯錯誤的情況下。」我本以為迪恩只是想奪回自己的位置,可是,殺死海勒?這也太超出我的想像範圍了。
「海勒不死,你我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馬歇爾一定已經瘋了,要不然海勒這樣胡作非為,他還能接受才叫見鬼了。」迪恩憤憤不平,如果說我和梅茜是因為血緣的關係得到了馬歇爾的青睞還能說得過去,可海勒完全是平民家的孩子,甚至可以說來歷不明,可馬歇爾也幫他轉變了,這等於是年齡最小的親王,或者說年齡最小資歷最潛的領主。
「我已經不像從馬歇爾那裡得到什麼了,現在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你想要幹什麼是你的自由,和我毫不相干。」我示意迪恩我困了,而他也懶得和我糾纏,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