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千年情緣 十五、盛宴(2)
    我癡癡看著敞亮的窗口露出的燈光,還有漸行漸遠的艾倫的臉龐,近乎崩潰了。我閉上了雙眼,無論此時是誰把我報出石屋,我都無比感謝他,就算他要我的性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的。本以為是迪恩,可是當飛到了一艘船上的時候,我卻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那是歐尼爾的臉,還是像以前那樣雕塑般的讓人不可拒絕。小船隨著我們的到來而搖擺不定,歐尼爾用他的雙手把銀質的小刀抽離我的心臟,他的手因為接觸到了銀質刀具,頓時烙得一個窟窿。我馬上和他分開,扶住自己正在復原的傷口,兩人站在船的兩頭各自為陣。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崩潰,歐尼爾的唇緊緊抿著,我也緊緊咬住嘴唇。我們都不願意先開口,我看著他彆扭而不安的樣子,覺得再見到他確實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此時,從遠處開來一條快艇,在夜色裡隆隆地響聲震痛了我的耳朵。而船上的男子站立著,我看見他紅色的雙眼閃著令人生畏的精光,迪恩慢慢靠近我們,而歐尼爾見到他卻猶如釋放了一般深深吐了口氣,我看見他這個樣子真叫人噁心。

    「嗨,lovers,為什麼站在這裡一句話也不說?」迪恩在船上看著我們,調侃地說,而我偷瞄了他的船上,居然放著艾倫和威爾兩兄弟!他們還有呼吸,只不過被迪恩迷暈過去了,我不知道迪恩要幹什麼,可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發生。

    「別激動,我不會傷害他們的。而且,我也是在為你考慮啊。」

    「梅茜……」歐尼爾剛要說話,我便撇過臉去,不理會他。他也就強忍住了要講的話,然後看迪恩要怎麼辦,本來兩個人就夠尷尬了,現在還要加上迪恩,我的腦袋快爆炸了,「你們慢慢享受,我要帶走艾倫。」雖然我已經沒臉面對他了,可是每想到他是因我才變得那麼慘,就不忍放下他不管,想也知道迪恩要幹嘛。肯定會讓兩兄弟初擁後,抹去他們所有的記憶,然後就當槍子來用。

    「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我可沒有興趣參加你們古怪的戀愛關係,你們自己解決吧。」迪恩見我們相互堅持的樣子,覺得無比煩亂,隨意說完,便把艾倫拋給我,發動馬達離開了,「你們好好談談,別老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想好了就到穀倉來找我!我可沒興趣再參加你們的三角戀了,艾倫給你,不過他可是危險人物,你們自己小心。」

    我放下艾倫的身體,而自己的傷口雖然還沒有癒合,但血已經沒有流出來了,我扶過艾倫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昏迷的樣子。歐尼爾見我如此難過本上前了兩步,可最後還是停在原地抑鬱地說:「梅茜,我,對不起。」

    「不需要說對不起,你和迪恩的事情我不敢興趣。你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只是,我不會參與進來,如果朱莉安要來追殺我,那就讓她來好了,還有我會把你們的地址告訴杜克的。」我說完後,便抱著艾倫飛身離開了,留下歐尼爾自己在船上,我聽到了他說些什麼我不太懂的話,可是,耳邊的風聲讓我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只看到他的口型像是說誤會什麼的。

    我抱著艾倫飛奔過湖面,一路上我洗去了他的所有包括我的記憶,然後把他放在了警察局的門口,我躲在冷杉後面看著一個女警出來,她喚了幾個人把艾倫抱緊屋子,我便默默走開了,到了一個關門的服裝店裡隨意挑了些衣服穿在身上,畢竟那套黑色染血的禮服讓人見到總是不好。冬天的阿拉斯加寒冷得不行,我拉緊了身上的毛衣,裹起了厚厚的圍巾,不知該何去何從,雪開始飄起來落在我的手上居然沒有半點化開的意思,看樣子我們果真是冷血的生物。

    又陷入了這樣的日子,一無所有,並且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我走著走著便來到一個小加油站上,這裡離艾倫家少說也有二十公里並且往前看越發荒蕪了。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7-Eleven,我鑽進去買了些果子酒,然後讓店員把它們加熱。那個小姑娘奇怪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可我對她詭異地笑笑,並且放下一張百元大鈔等著她找開。不知道為什麼,我又開始想折磨身邊遇到的每個人,以此為樂。小姑娘的心裡狠狠罵了一聲:「bitch!」我毫不在乎地回答道:「我們都差不多吧。」

    她的臉上呈現了一種絳紫色,就像憋氣嚴重要死去一般,顧及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我知道她想的內容,我拿著熱好的果酒馬上走出便利店。我站在加油站外面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看著過往少得可憐的車輛,想物色一個今晚可以讓我過夜的男子,或許這樣看起來和應招女郎沒什麼區別,可對於我而言又有什麼不同?

    這時,一輛藍色的Ford停在了我的面前,上面的年輕男子用假裝關心的語氣道:「怎麼站在這裡喝悶酒啊?挺冷的,要不和我回家躺會兒?」我細細看著他的樣子,長相還不賴,而且看起來很健康。於是,我打開了他嶄新的車門,就在這時,車門被另一個人攔住了,我看向他,有些不滿意。眼前這個男子長得異常高大,三十歲的樣子,藍色格子的襯衫和風雪服挺搭,方形的臉龐看起來很正直,不過嘴角的一條細微的疤痕顯得有些過於粗獷,他的頭髮修得很短戴了一頂黑色的毛帽子,天氣怪冷的,我聞不到他身體裡的香味,但卻聞到了他的可靠。

    他一把拉過我,對車裡的輕佻男子道:「她和我一起的。」而輕佻男子看了看他,也自知不是對手便悻悻開車走了。這男子便對我語重心長地交待道:「夜路挺危險的,別跟著剛才那樣的陌生人上車,容易吃虧。」

    「我沒地方住了,他說會讓我和他一起的,你把他趕走了我怎麼辦?」我裝作無辜地看看他,而他被我這麼一問,也傻傻地摸了摸頭髮,不知該怎麼辦,我有趣地繼續觀察他。而最後他把臉也憋紅才支支吾吾道:「要不,你上我家住一夜?」

    我很滿意這樣的答案,可是我還是再逗逗他:「可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剛才那樣的壞人?」他聽了這話,臉更加紅了,這人逗趣極了正符合我這種落寞吸血鬼的要求。

    「我是正經人,我父親以前是警長。如果你覺得有什麼擔心的話,我給你看我的駕照,你把號碼發給你的朋友?」他緊張而認真地說著,而我看見他認真的樣子突然失去了逗他的興趣,便擺擺手說不用了並鑽進了他的破舊小型車。

    「你是外地來的吧?」男子繼續開車,而我坐在後面的座位上假裝睡著,他還算是識時務,沒有再說話,我頓時覺得自己百無聊賴,而且坐在陌生人的車裡,像是等待被屠宰的羔羊。我繼續閉著眼,而他專心地開車。汽車向著古屋的反方向開,這讓我很滿意,畢竟我還是不想和艾倫家再起衝突,車開到了一條住宅街上停住了。

    這是一棟典型美式小屋,棕紅色的房頂,還有白色的屋體,屋前的小院裡有割得整齊的草地,我感到這個男人確實是個好人,而他見我在他的後座睡著了便開車停在了車庫門口。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便繼續閉著眼睛。只見他先進屋去,我心想這人真是奇怪,居然把我這個女人就丟在外面了,還說什麼讓我到他家裡住,我現在也累了於是就彎在車裡休息起來。

    誰知就在我打算在車裡對付一夜時,那男人從屋裡報來了一條厚厚的毛毯,把後面的車門打開給我蓋上,而他自己就做到了我的旁邊,拉起車門戴上帽子睡起來。我看著他睡覺的樣子,還有均勻的鼾聲,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可是現在又不好出去,只好靠在汽車靠椅上睜著眼睛發起呆來。

    夜裡,外面越來越冷,而我見他的皺眉的樣子也知道不舒服,便輕輕搖醒了他,他張開睡眼見我醒來便大著舌頭道:「你醒了?冷嗎?」我搖搖頭,然後看著他微笑著。

    「我們能進屋嗎?」我半乞求著,他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道:「當然,我們進去吧。這裡不是睡覺的好地方。」說完,覺得自己又說錯了什麼,連忙補道:「我是說,還是床上舒服些,你可以用我的臥室,我在下面睡沙發就好。」

    我還是對他笑笑:「我叫佩妮,你呢?」雖然很信任他,可是終究不能告訴他我的真名,並且此刻我最想忘記的便是自己,無論是那個在艾倫面前神秘的薇薇安,還是在歐尼爾面前執著的梅茜,我統統都想忘記。

    「巴德。」他衝著我笑笑,我便伸了個懶腰然後握住他大而厚實的手掌道:「巴德,今晚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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