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酒店,見艾倫早早睡著了。而我並睡不著,拿出了手機開始記起自己的今天。日子太長,未免會忘記很多事情,所以必須記起來才能知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艾倫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雖然可以聽到他均勻的呼吸,可總覺得他應該是沒睡著的吧。
「艾倫,艾倫……」我試著喚醒他,想和他和好。
而他卻並不回答,我自己有個規則,如果是我的朋友如非萬不得已,是不會讀他們的情緒的。可現在我要越距了,我輕易地越過了艾倫的第一道心理防線,而卻讀不到任何東西。艾倫明明就是普通人,這是為什麼?正在我覺得驚訝的時候,感到身邊冒出個人影,我不能感到他的氣息,這時我用結界把艾倫的身體暫時封閉了。而黑影見到不能奈我何,便慢慢從黑夜中顯露出來,是迪恩!
「好久不見,梅茜。」他還是那個樣子,只不過看起來眼裡更加滄桑了,可見到迪恩並不是什麼好事,我下意識緊縮起身上每一分肌肉和神經。
「好久不見,領主。」我淡淡地回答,並且表示出我的不歡迎。
「這就是你今晚的食物?梅茜,沒有料到你也幹起了你自己最不恥的勾當,豢養人類作為自己的吸血寵物。」迪恩指指艾倫道,臉上儘是不屑,「並且找到了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寵物,梅茜,太令我失望了。」他嘖嘖地咂著嘴,顯示自己的不滿。而我下意識保護起艾倫,冷冷地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放心,我不會動他,只是讓他暫時失去了意識罷了。我對他並不感興趣,況且你那麼在乎他,別人的寵物我不感興趣。」他拿著一頂復古的毛呢帽子玩弄著,而眼神卻毫不放鬆。
「我不會跟你走的,也不會再回去了。城堡不適合我。」我表明我的立場。而迪恩歎了口氣道:「你放心,我絕不是帶你走的,不過有個消息必須告訴你,城堡那兒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迪恩,他明明是城堡的領主,馬歇爾最忠實的僕人,為什麼可以離開城堡並且如此明目張膽地來見我。我可是城堡的叛逃者啊!並且,迪恩說他不會再回去了,這到底是為什麼,當初我們叛逃的時候,迪恩可是鐵面無私地追緝我們回去啊。
「梅茜,我需要你的幫助。」迪恩也開門見山地說道,而眼裡的疲憊讓我感到了他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不認為我能夠幫助你,你走吧。我需要寧靜的生活。」我不想參與到他所謂的陰謀秘密中,這不是我喜歡的東西,對於迪恩,我歷來沒有好感。
「如果,我說出一個你不可回絕的條件,你會考慮嗎?」迪恩頓時看向我,眼裡發出不可預知的興奮光芒,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可是不可回絕的條件,還有什麼能夠誘惑我的?我靜靜等待他的答案,而迪恩卻又岔開了話題,「你知道,如果我們聯合起來找到東方的血族支系,或許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也不一定。而且,我們都猜測你母親的身份,那麼她應該不會拒絕你的吧。」
「別再拿我的母親說事,她並不想要我這個女兒,所以,我也不想要她這樣的母親。她的身份也就和我毫不相干!」想起那個女人,她的長相和我有幾分相像,並且,她決絕地告訴我她並不能認我做女兒時,我就再也不認她是我母親了。雖然,當時歐尼爾極力勸說,我母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但我卻從來不相信她,她離開了我的家人,並且還害死了父親,我還有什麼好相信的。
「當然,你母親傷透了你的心,你當然不會輕易去找她了。」迪恩說道。
「既然知道,或許你該就此離開我的地盤,否則,我也是不會客氣的。迪恩,或許當初是你開發了我的潛力,但是誰知道徒弟一定會輸給師傅呢?」我威脅迪恩。
「梅茜,你果真是成熟了不少,不過對我來講。你依舊是那個被我帶回城堡的女僕罷了,我不想讓你成長,那麼你就不得不止步。」他還是微笑地說完,而紅色的眼睛讓迪恩看起來,還是和當初一樣的冷酷無情。想起迪恩曾經做過的一切,我不得不說,他是我遇到過最強勁的對手,可是如今,我也不是毫無把握贏他。
「或許,你會後悔惹怒我。」我也不甘示弱,雖然心裡還是不住地質疑自己的能力。
「好了,閒聊到此結束。梅茜,歐尼爾並沒有死。」迪恩放出這句話時,就知道我必然會改變剛才所有的態度,而確實也是這樣的。
聽到了如此的消息,對我而言簡直是驚天的震驚,歐尼爾不是已經消失了,而且他留下的日記分明就是要去自殺,那麼就算是破壞神再附身於其他的身體上,那麼出現的那個人都不會是歐尼爾了。而迪恩此刻這樣說,到底是為什麼,我又能夠相信這個人嗎?如果歐尼爾還活著,那麼不止是我,杜克也會毫不猶豫地就跟著迪恩去的。就算是回到城堡裡,讓馬歇爾對我們進行制裁,讓我們的靈魂受盡折磨,哪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你和杜克都感覺到他的消失,並且希望千禧年他的再次回歸,就算不是一個人,也可以接受。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歐尼爾根本就沒有結束自己的生命,他還控制著自己的能力。沒有讓破壞神摧毀自己。」迪恩信誓旦旦地說。我不得不相信他,就算是我的死敵告訴我歐尼爾沒有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並且為之付出我擁有的一切。
「梅茜,如果你跟我來,我會讓你見到他。這不是很好嗎?」迪恩看著我,引誘我進入他的陷阱,而我卻沒有理由拒絕他。我仔細想了片刻,拿起屬於我的東西,跟著迪恩飛身進入了黑夜之中,而艾倫還是在房間裡沉睡著,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路上,我們極速地奔跑著,從離開了歐尼爾,便沒有人陪我在黑夜中奔跑了,這樣的方法在現代的社會裡,連我這樣的吸血鬼也不削一顧,畢竟交通工具的發達讓我們慢慢改變。當然,迪恩還是喜歡這樣,他也並不在乎有人會發現他,畢竟他是我們中能力最大,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一定會殺死對方並喝光所有的鮮血作為他的補償。
「梅茜,我本以為你已經忘了作為一個吸血鬼最根本的速度了,想不到你還能夠追上我,真是可喜可賀。」我們在黑夜的樹林裡流竄著,而迪恩還是避免不了對我的調侃。
「你也是啊,雖然年紀大了,還能趕上我們年輕人的速度,真是上天庇佑。」我回諷過去。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方圓幾百里沒有一個人,而唯一能看到天知道他們都喜歡住在這種破地方,而且歐尼爾還同意?我不禁看向迪恩,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化那麼快?以前從來不會在低於兩百年的古屋,還有必須要有花園,噴泉才能令迪恩滿意的居住條件,現在居然就在這裡?讓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適應能力。他看我輕皺眉頭的樣子,便解釋道:「這是藏身的最好場所,家族裡的人是絕對不會想到這裡的。」
我點點頭,結果迪恩帶我到一片樹林中去了,我跟著他深入林中,越過一條小溪,冰涼的水似乎讓我覺得凍得失去了知覺,可笑的是,我的雙手和雙腳本就沒有暖和過。我從小溪中疾奔上來,向著迪恩死瞪兩眼,他無奈地聳聳肩,遞給我一塊上好的棉質手帕。我搶過來,把我的秋冬新款羊皮高筒靴擦乾,扔在地上,繼續深入腹地。走了大約半小時,我們停在了一座穀物倉庫前,屋子的屋齡看起來有些年歲了,不過不是那種高壓的城堡或是莊園,無數的黑色籐蔓植物和荊棘讓屋子看起來破舊不堪,稻草在地上和泥土還有糞便攪在一起,空氣裡摻雜著腐爛的氣息,迪恩做了個優雅的邀請姿勢,我打開掉了油漆的柵欄門,踏著泥土和稻草來到舊屋的小門前。
「這是什麼破地方,能住人嗎?」幾百年的優越生活,讓我忘記了當初我也窘迫過,不過,這樣的鄉村老屋,並且還這麼殘破不堪,並帶著動物的體臭,也讓我到達了自己的底線。
迪恩拍了拍手,小門打開了,裡面還是普通的穀倉,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穀倉裡一眼便瀏覽完畢了,除了乾草和一堆麻袋其他什麼都沒有了。我被徹底激怒了,瞬間逼近到迪恩面前喊道:「別逼我,你知道把我逼急了是什麼下場!」而迪恩玩世不恭地掀起了幾層麻袋,又打開了木質的地板,地下露出了一條幽暗的通道。這時,我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毫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