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千年情緣 十二、意外(1)
    快凌晨五點時,我們停在了加油站處,我看著艾倫有些疲憊的樣子,不禁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便道:「我們到城裡找個地方住下吧。休息會兒再走。」艾倫點點頭表示同意,而我此刻覺得自己又渴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加完油後,我和艾倫一起坐在車上,他見到我的樣子不是很好,便問:「怎麼了?你看上去像是病了。」

    他的人類氣息總是在摧殘我,考驗我的意志力,而此刻天色快亮了,我的氣力會因此而耗乾的。便敷衍道:「我有些暈車,請你趕快找家旅館,謝謝。」說完,便撇過臉去,並且譴責自己想要吸食艾倫血液的念頭,而艾倫還是那麼毫無心機的關心我,這讓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太過邪惡了。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一家旅館,而據我所知,旅館裡一定有孤獨的人,那麼我也不必和他們玩遊戲。只要闖進屋子,用刀劃開皮膚,讓後吸足夠的血,便抹去他們的記憶,功成身退。

    當艾倫和我進入酒店後,我便把艾倫迷倒睡下。而自己在酒店裡尋找食物,好在,孤單的人挺多,我挑了一個看起來很健康的年輕人。當吸食完血後,來到監控室,把所有的東西和畫面抹去,然後悄聲回到房間睡在艾倫身旁。而這一切不過花費了十分鐘便完成了,對於我的動作,歷來我是很有自信的。而睡在艾倫身旁,我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了一番。

    當我們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艾倫餓得不行,叫了客房服務在房間裡吃了起來。我看著艾倫狼吞虎嚥的樣子,不覺好笑,剛才我拚命找到人血時何嘗不是這樣,艾倫看我抬著一杯橙汁裝腔作勢,便道:「你真應該多吃些,看你的手都凍成什麼了。」艾倫摸著我的手,而我趕忙把手縮回來了,道:「你知道的,我從上中學就不吃碳水化合物了。尤其是在酒店裡的客房服務,對我來講和肯德基麥當勞一樣,都是噩夢。」艾倫搖搖頭,不再強迫我,自顧自吃起來。不過我得感謝這些年來社會的不一樣,讓我活得更加自在些了。

    「我們還要多少天才能回到紐約?」雖然我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總得想個不經世事的女孩兒才行。

    「我們晚上出發的話,差不多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了。」

    「不過,還是太累了,今天晚上去哪兒玩一下?」反正很久沒出紐約城了,出來玩會兒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我相信我們都請好假了。

    「可是,要考試了。」艾倫看著我說,覺得我太大意了。畢竟這是我們在學校的第三個學年,如果還搞砸了,那麼真是罪不可恕。

    「沒關係,我們回去好好看書,一周不見面?」我調侃道。

    「那可不是什麼好建議。」

    我靠在艾倫肩膀上,道:「沒關係,實在不行,我幫你。」艾倫驚訝地看著我,好像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雖然艾倫知道我學習一直名列前茅,可這句話讓他頗為不解。我反應過來,無論是誰只要是男的,就不允許你高過他們,並且還以那麼輕蔑的語氣。

    「我的意思是,我監督你,我們一周都一起學習。」我趕忙改口,而艾倫的驚訝才收了回去道:「ok,那麼我們今天去幹什麼?這個城市我不太熟悉。不過,我們可以去問一下附近有什麼好玩的,還是一起去看電影?」

    「……去看電影吧。好過漫無目的地找,而且貌似今天不是去酒吧的日子,我太累了。」我不喜歡酒吧,以前的酒吧都不是貴族待得的地方,而現在的酒吧更加讓人覺得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而艾倫想了片刻便道:「那麼我們過會兒去看電影吧,最近好像新出了影片,聽說還不錯。」我們就在酒店裡梳洗完,就到電影院買了票進去。電影很老套,講的是吸血鬼和狼人的世仇的故事,我看到了吸血鬼和狼人相互打鬥的場面,並且還有兩族的戀愛糾結的故事,就抱著爆米花哈哈大笑起來。弄得前後所有看電影的人都憤怒地朝我這方向看來,艾倫知道我討厭俗套的東西,可是被我這麼一笑,他也就跟著大笑起來。我們被鄰座的人們大罵了一頓後,把沒吃過一口的爆米花遞給身後的小姑娘,便拎包跑出了電影院。

    我站在影院外面,看著艾倫,他的臉紅紅的,顯然是被剛才的無聊情節弄得大笑不已,而我看著艾倫,覺得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讓我心動,我們在電影院前相互熱吻起來。

    電影不一會兒就散場了,而我們站在人流中,不想動,也不想離去。我靠著艾倫,覺得似乎這一輩子像普通人類一樣也不錯,能夠相愛然後死去,最好還是廝守在一起。

    當我發呆的時候,艾倫帶著我走到了一個廣場前,廣場此刻人已不多了,而星星燈掛在樹梢上,我才想起快過聖誕節了,天氣冷得異常,而我的身體卻從沒有感覺到冷熱,只是覺得血的溫度讓我更加不能得到滿足。而往年的聖誕節,我都只是喜歡躲在家裡,聽著外面的聖歌,和人們互贈禮品時的欣喜表情,從中找到自己的快樂。

    我甚至還會回憶,歐尼爾在第一次過聖誕節時,從給我的水晶天鵝的項鏈。我一直捨不得戴它,就像我知道,我的心裡永遠捨不得把歐尼爾忘記一樣。而每次的聖誕節,作為吸血鬼也往往是最無聊的時候,我們被禁止外出,因為今天不是屬於我們的節日。總要留給人類自己的安全時刻,但我和歐尼爾總是喜歡在規定的事物中找到些屬於我們自己的規矩。越想就越想念曾經和我們在一起的他,可他為什麼一言不發就離開了我和杜克,這點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原諒的。

    艾倫看我在回憶著什麼,便也沒打擾我,直到我自顧自坐在綵燈下的長凳上,呆呆望著暗紅的天空時,他過來用溫暖的手臂抱住我道:「薇薇安,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或許可以和我說說。」

    「沒事,艾倫,你是個好人。」我才說出來,就發現自己說錯了,看著艾倫有些失落的樣子,又補充道,「並不是分手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你不止是男朋友那麼簡單,我很難對人袒露自己的心事,可是,你是第一個我想告訴的人。不過,現在我沒準備好告訴你,或許再等等吧。」

    艾倫笑了笑,露出了他可愛而又整齊的白牙,雖然在晚上,我也能感到他有種陽光的味道,而我見他傻傻的樣子,覺得心裡無比的踏實。此時,艾倫的手機響起了,他到一旁接了一分鐘的電話,走回來高興地對我說:「我哥哥在華盛頓的律師行找到了工作,他和他的未婚妻打算下個週末回家,去看望爸爸媽媽,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我?這絕對不行!」我驚訝地問,畢竟沒有幾個男孩想要和我真正發展關係的,我的脾氣不好,而且從來不將就他們。而且每個人都知道我的心不在焉,上個一百年裡,不知有多少黃金單身漢和我交往後,都找了各種理由和我分手,或者我和他們分手。而艾倫,這個我看作是男友,但卻從來沒和他發生過任何關係的人,居然想帶我去見他的父母,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並且,為什麼他能夠忍受我這樣的古怪而不順從的女朋友,並且也指望他的父母能夠接納我。

    「當然,薇薇安,只是吃頓飯,讓我的父母認識我的女友。這有什麼不對的嗎?」艾倫見我的反應,覺得不明就裡。

    「艾倫,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不過我想我並不打算見你的父母。」我直白地表達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想過這方面,況且,我不喜歡見父母時的感覺。扭捏而不自然。」

    「可是薇薇安,他們都是很棒的人,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的。況且,我們不是要結婚了,只是我哥哥的慶祝會罷了。這也不行嗎?」艾倫不理解為什麼我那麼排斥,畢竟我們交往快一年了。

    「我不是說你的父母不好,可是……」我遲疑了片刻,決定不再與他糾纏,於是便放下狠話,「可是,我根本就沒想要融入你的家庭,我不喜歡家庭的感覺,尤其是你提過的控制狂似的父母,這讓我感到太奇怪了。」

    艾倫看著我發火的樣子,還有斬釘截鐵的口吻,覺得自己的邀請就像是對自己的侮辱一般,不可思議地盯了我片刻,失望地說:「薇薇安,我本以為我可以和你很好的交往下去,也以為你是個外表特立獨行,可內心卻很好的人。看來,是我錯了。」艾倫說完後,我還想說些什麼,可被他擋了回去。隨後,他把我丟在這裡,一個人回去了。而我,站在冬日的月光下,細細回想著我們的一路的感情,覺得或許我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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