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千年情緣 三、懦弱(3)
    梅茜跑出了家門,順著山坡跑了上去,想到小樹林的山洞裡靜靜。剛剛進到山洞裡,卻見裡面有一個人躺在地上,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是死是活,梅茜更驚了。慢慢挪動到那人身邊,翻過那人,卻見是杜克!梅茜急忙摸了摸杜克的呼吸,分明是斷氣了,嘴邊還有著血的痕跡,嚇得梅茜倒退了兩步,正欲跑出山洞找人過來。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杜克吃力的抓住梅茜的腿,梅茜更驚,臉色蒼白地看著杜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嘴裡喃喃道:「你怎……怎麼……了?」

    「不要慌,我已經好了。」杜克後悔自己不該在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鍛煉自己的毅力,昨晚是杜克第二次渡過了三天的限期,正在覺得欣喜是,卻覺得頭暈目眩,屋子裡每個人都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杜克實在忍不住了,便迅速飛身跳下了屋子去不遠的農場找些動物解渴。

    剛找到隻雞,便猛喝了幾口,卻不知是怎麼了,頭裡一陣暈眩就要倒下,而杜克對於動物的血氣還不能很好的適應,這隻雞不知是什麼毛病讓杜克全身發熱,杜克強撐著飛跑出去。雞血並不能滿足杜克的需要,而這附近什麼都沒有,杜克不能在這裡惹麻煩,於是跑到了一日發現的山洞裡,便倒地睡下等到氣力充足些再走,卻不想一直到天亮還不能起來,杜克蒙住身體睡在太陽照不到的角落,直到梅茜進來。

    而梅茜見是杜克,想起剛才他的樣子,在看看外面的燦爛陽光也猜出幾分,但她卻不敢相信,現實中真有吸血鬼這樣的東西。梅茜嚇得渾身發抖,但由於杜克平日裡來對家裡所有人的表現,讓梅茜不知如何是好,杜克見梅茜如此,便想要讓她平靜下來,杜克蠱惑的技術不像迪恩那麼強大,只能讓人們抑制心裡的恐懼而已:「梅茜,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好的。」梅茜覺得心中不是那麼恐懼了,而吸血鬼這樣的概念在當時確實是噩夢般的存在,梅茜聽說過,在英國時有吸血鬼在夜裡放肆而不忌憚,殺過很多姑娘和青年,一夜之間人們都慌亂的聚在一起避難,請來十字架,身上掛滿大蒜,用於逼開外面的鬼魂。而現在杜克的聲音好聽而平靜,梅茜卻不那麼害怕了,相反,梅茜覺得杜克比往常更加容易親近。

    「我只是渴了,在這裡我不會殺人的,別擔心。」杜克的身體劇烈地反映著,那有問題的雞血讓杜克的五臟六腑都燒得發痛,而梅茜的血是如此鮮甜,讓他不能拒絕,就像是渴了十天的人,看到由山上流下的晶瑩甘甜的雪水一般,氣味誘人令人欲罷不能。而梅茜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慢慢向杜克靠過來,伸手去撫摸杜克的臉頰,道:「你很痛苦,我能做什麼呢?」

    杜克揮開了梅茜的雙手,緊緊蒙住自己的嘴,他在努力抑制,至少不能讓梅茜對自己討厭,雖然杜克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還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慾望,杜克要讓梅茜得到最公正的對待,如果長老們決定了她不屬於家族聯盟,那麼杜克不會動梅茜一根汗毛。歐尼爾需要最純正的血液,歐尼爾需要眼前這個女孩兒去救他。杜克強忍著,而梅茜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幫助減輕他的痛苦,只得遠遠站著,而梅茜暗中覺得自己或許能夠幫助杜克,像是有著本性般,梅茜狠狠咬開手腕,鮮血從裡面流了出來,杜克聞到血的味道,吃驚地看著梅茜,但此刻血族的本能讓杜克無法克制自己的行動,他飛速朝著梅茜奔去,不等她反應過來,杜克吸住了梅茜的手腕。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杜克無法克制自己的思維,也不能想像如果失去鮮血會怎樣,梅茜的心跳和血液的鮮甜流淌著和著杜克的,讓他不能自己。

    而梅茜剛要暈倒時,杜克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思維也慢慢清晰過來,他放開梅茜的手腕,滿心的後悔和失望,但失落還是讓杜克馬上回神過來,他拿出最好的血凝劑塗抹在梅茜的手腕上。杜克抱住梅茜,滿心的悔恨,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難過,但更令他不解的是為什麼梅茜要這樣做,難道梅茜真的流淌著聯盟的血。否則,一個女孩兒是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拯救一個吸血鬼的。或許真的如迪恩所說,梅茜就是他們一直要找的那個女孩兒,她是聯盟的遺珠。

    杜克緊緊抱住梅茜,好笑的是一個吸血鬼,沒有生命的生物在用從梅茜身上借來的體溫給梅茜保暖。而此時杜克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和梅西留在洞穴裡,畢竟外面艷陽高照,杜克小心些出去的話雖不至死,但是就沒有體力再抱著梅茜一起了。梅茜的體溫越來越低,杜克用身上的外套裹住還是不起作用,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此時,杜克遠遠聽見十米外有人經過,又使勁兒聞了聞還拿了些可以吃的東西,杜克放下梅茜,飛奔過去,一群人只覺得被迷住了後又醒來,只見身上的食物不見了一些,這也沒什麼,只是頭暈暈的,但周圍什麼都沒有,只得又向著目的地進發。

    而杜克回到山洞後,梅茜有些意識了,杜克見梅茜想要起來,便抱住她,道:「你先休息,我弄了點喝的,先喝些或許就不那麼難過了。」梅茜見杜克手中拿的羊皮袋,慢慢嘗了嘗,是新鮮牛奶的味道,便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把牛奶都喝完了,這時梅茜才覺得頭沒那麼暈,看見杜克抱著自己,又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有些後怕,但又覺得都是自己招惹的,便也不說什麼。而杜克見梅茜的臉色隨著吃進去的東西慢慢開始紅潤起來,心中也甚是高興。

    「好些了嗎?」杜克柔聲問道。

    梅茜點點頭,見自己就這樣躺在杜克懷裡,覺得不妥便自己坐到了另一邊的石頭上。

    杜克見梅茜可以動了,也就不再勉強,又遞了些吃的給她:「這些果子你也吃點,過會兒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梅茜結果杜克遞給的水果,也確實覺得口中有些幹幹的,便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兩人也不怎麼說話,梅茜吃完後看著杜克,而後者的臉上滿是悔恨,便道:「剛才也不是你的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不過總覺得是應該似的,所以別放在心上,不過……你還會吸我的血嗎?或是別人的?」

    杜克見梅茜主動和自己說話,心中高興,便道:「不會了。這點你放心,如果是在英國,那裡有聯盟給我們提供食物,而在這裡我都是晚上去山上捕獵,找些大型的動物,今天完全是個意外。」

    「那麼,你是……吸血鬼嗎?」梅茜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可笑。

    「是,我們一般稱自己血族。」杜克看著梅茜,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像自己想像的,人類一般遇到他們總是驚嚇著逃跑,而她卻還這麼鎮定地坐著和自己說話,確實很不一般。

    「你的身上是暖暖的,你們不是已經死了嗎?」梅茜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她知道吸血鬼都是已經死去的人,雖然這個問題讓她覺得很尷尬,也很無禮,但她還是問了。杜克聽梅茜問得有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說的便實話實說:「我確實是死了,可剛才你的血讓我的身體暖和起來,這很正常。」

    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而太陽慢慢下山了,梅茜便道:「我們回去吧。今天我還沒給朱莉安小姐買到東西,她肯定失望了。而且現在已經晚了,真不知道怎麼交待才好。」

    「我和朱莉安說,她不會責怪你的。」杜克見梅茜的傷口不再流血,但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憎,便拿出手絹給梅茜包上,他對梅茜交待道:「千萬別對別人說,你知道人們總是很怕我們的出現。」杜克覺得梅茜可靠,而且也不是喜歡亂說的人,但還是交待了一聲,梅茜想了想便答應了,她要是對別人說,或許別人也不會相信。

    「我只說是被狗咬了,你知道山裡還真有不少惡狗的。」杜克聽梅茜這般回答,便也放心了。

    兩人便走出山洞,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不怎麼說話,月亮慢慢升了上來,月光照得周圍明亮而清晰,梅茜摀住手,只覺得隱隱有些痛。而快到家的時候,便想起比利的事對杜克道:「謝謝你救出我的弟弟,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

    杜克見梅茜不責怪自己反謝起來,覺得梅茜太過天真,但這樣的天真卻不是讓人厭煩的一種,而是讓人覺得可愛無比,便笑道:「我還要謝謝你今日救我一命。」兩人都覺得相互的道謝有些可笑,便笑開了,梅茜鬱鬱了一天後心情在此刻變得好了些。

    「回去多吃些花生什麼的,我雖然控制住了,但你還是失血過多,要注意身體,剛才的事,真是太讓我無地自容了。」杜克真心地說。

    「我知道,你也注意些才好,下午真是太可怕了。」說著兩人便到莊園前面了,而莊園內燈火通明,看起來是在舉行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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