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簡童先到附近的一家商店買了一套整潔的衣服換上,一張白金國際卡,無限次的消費,彷彿有用不盡的金錢,簡童隨身攜帶的,只剩這一張信用卡還有一部手機。
她毫不猶豫的走進那個充滿著噩夢的酒店,每走一步就多一分心痛,夢魘,四處包圍著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那一夜安黎對她的傷害。
「蠢女人!」
一聲暴喝讓失神的簡童嚇了一跳,她的胳膊被人死死抓住就往外拖。
「尚允司……」簡童這才看清抓住她的人,正是尚允司。
他的手勁很大,昂貴的手錶貼著簡童的皮膚冰涼如鐵。
「蠢女人,你是第一個拿我的話當耳旁風的人!跟我走!」
簡童嘗試在他的手中扭動,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的束縛。
「尚允司,你放開我吧,我要去找他,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我不能連累他們,不能這麼自私。」簡童央求著說。
尚允司轉過頭,簡童這才看清他的正臉,他的眼睛有些臥陷,紅血絲細細的佈滿,或許早上沒有刮鬍子,新長出來的鬍渣遮蓋了他圓潤白皙的下巴,襯衣的領口仍舊懶散不羈的解開兩顆扣子露出好看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
「尚允司……你一夜都在這裡嗎……」簡童磕絆著問。
尚允司皺著眉說,「找不到你讓我怎麼放心睡!你這個蠢女人,少爺我第一次干守株待兔這種蠢事!」
「對不起……」簡童用另一隻手輕輕摳開他的手指,說,「尚允司,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很感謝你對我這樣好,可是,這件事是我早晚都要面對的,我不能藏在外面一輩子。」
尚允司無聲的鬆了手,看著眼前淡笑的簡童,帶著那一點如芥末般的倔強。簡單的白色T恤深色牛仔褲,烏黑的秀髮在燈光下閃耀著,五分自信五分不安,完全的寫在了她純黑的瞳子裡。
「好,你去面對,但是我陪你去你沒有權利反對吧?」尚允司撇撇嘴,先她一步走進電梯。
站在安黎專屬的VIP包房門口,簡童猶疑不決,手舉起來幾次又頹然落下。懶散的斜靠在一邊的尚允司斜睨她一眼,然後好笑的咚咚砸門。
很快,門開了,是安黎。
簡童下意思的後退一大步,然後便撞到了忽然撤到她身後的尚允司身上,強壯的胸膛抵著她,雙手抓著她的肩彷彿在給她加油打氣。
簡童回頭對他微微一笑,尚允司嘴角一挑點點頭。
這一刻短暫的靠近在安黎眼中更像是姦夫淫婦的互相照應,他的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昨天尚允司來找他,兩個人三句話不投機便吵了起來,尚允司承認自己藏了簡童,安黎竟然瘋狂的嘲諷說,「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婊子勾搭上的?她就是為你離開我的?」就是這句話,尚允司第一次,對自己的兄弟動了手,兩個人一番搏鬥之後,尚允司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安黎的手握著門把,生生要把它掘斷。
簡童向後看了看,房間裡空無一人,她直視著安黎問,「我家人在哪裡?」
安黎嗤笑一聲,眼睛如鷹隼般的熾熱。
「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丈母娘,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安黎一把拽起簡童的左手,與此同時,尚允司利落的拉住簡童的右手,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像是仇敵一般的凶厲。
簡童被兩個男人拉住,感受著這一場只差導火線點燃就會爆炸的氣氛。一邊是她恐懼的惡魔,一邊是她感激的天使,她像半吊在空中,隨時可能無邊墜落。
可是,她很清醒現在她要做什麼,這樣僵持不下的場景不能夠維持太久。
她使勁力氣,狠狠耍開兩個對峙中的男人,然後兀自的後退幾步和他們分開距離。
她對安黎冷冷說到,「安黎,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想過你會讓我簡簡單單的帶走家人,告訴我你的條件,你是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事,可是我也不想影響自己的利益,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確實,簡童,我們的相遇相愛,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分手,你竟然留給我這樣一個殘忍的理由,讓我如何「好散」。
「好,談條件。」安黎陰冷的盯著她說,「你的家人正在享受我為他們精心準備的休閒旅行,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時刻跟著他們保護他們的安全了。」
果然,安黎是個聰明人,簡童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
她的家人被安黎的人送到異地旅行了,並且有專人看護,說白了就是監視,他是在告誡同樣擁有強大勢力的尚允司,不要動用那些方式與他作對,他早有防範。
「你的條件。」簡童捏緊拳頭問。
安黎望了一眼冷冷皺眉的尚允司,轉向簡童說,「繼續做我的女人,你將擁有金錢勢力還有我一如既往的寵愛,怎麼樣,很划算吧。」
簡童的心,咯登一下子停頓。
安黎,事到如今,你還要用這樣獨霸的方式愛我嗎?
可是你知道嗎,我為什麼離開你,現在又怎麼能功虧一簣的回到你身邊再次傷害你!
雖然你變成了惡魔,但是我知道,假若我回來,你還是會那般的疼惜我,你這個混蛋,心口不一的大混蛋,為什麼要把愛化成瘋狂的風雨,席捲我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