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吃喝黨(上) 第9章
    吃完麻辣燙火鍋,一群人帶著幾分醉意打鬧著往學校走,最後一趟公車在半個小時前就開走了,除了出租車,沒有其他途徑可以回去,但是8個人要擠進一輛車完全不可能,唯有分作兩撥。

    兩個黨代表很自然地各自負擔三個女孩,E帶著甜心、安菲和阿擺先上了一輛車,原以為攔車非常容易的博斯在風裡站了半個鐘頭後,終於開始有點後悔把那輛車讓給他們的紳士行為。

    「凍死了,出租車司機都死光啦!」毛毛大聲嚷嚷,博斯白她一眼,四個人裡明明數她穿得最多。

    毛毛那一叫,博斯就預感到身上的風衣肯定不保,憑什麼男人就活該痛苦地作出貢獻,看看這幾個女人,誰也不是缺了他的風衣就會凍死……博斯瞇著眼睛把手從袖管裡退出來,往前一伸,「誰冷的,自己拿去穿!」甦醒之別開臉,「我不冷。」

    「我也是。」廖思危雙手插在口袋裡攏了攏,表示很暖和。

    博斯揚手一拋,風衣落到廖思危的頭頂,「脫都脫了,難道叫我穿回去?」

    廖思危扒下風衣,瞄了瞄甦醒之和毛毛,「可是現在四個人裡數學長你穿的衣服最少!現在可是深秋,很快就要冬至了!你光穿件襯衫,當心凍出神經病來。」

    甦醒之望著空蕩蕩的大街,「怎麼,你心痛啦?放心,他皮糙肉厚,別說七八度的晚上,就是大冬天跳進湖裡撈鞋子還不是一樣活蹦亂跳。」

    「那又是誰故意把鞋子踢進湖裡的?」往事不堪回首,博斯一想起來就覺得幾年前的自己真是個白癡。

    廖思危光是聽就打了個寒戰,趕緊把風衣抖開披到博斯肩上,「學長你快穿上吧,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重新感受到自己的體溫讓博斯怔了一怔。廖思危又忙不迭地把他的手塞進袖管裡,不由分說扣上扣子才作罷。在大街上給男人披外套這種事情,女朋友是從來不會做的,這種生物需要人寵愛,在寒冷的時候尤甚。毛毛兩手插在袖子裡,拱了拱博斯,「幫主,你這個妹妹真的沒認錯,居然知道心疼你。」

    廖思危拍拍自己的衣領,「天氣預報說今天氣溫最低只有8度,所以我穿得很暖和,一點也不冷。」言談間頗為自豪。

    「有車!」毛毛一個箭步從人行道跳上分隔快慢車道的花壇,攔住了驚魂未定的司機,「停下!我們要打車!」

    「您那架勢是打車嗎,分明是打劫!」司機為他們打開門,用手制止要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博斯,「這位先生,對不起,已經超過11點,按規矩只能女士坐前面。」

    「你看我像打劫的嗎?」

    博斯話說一半被毛毛拽了出去,「這個是規定,乖乖讓出來坐後面去吧!」

    「豈有此理!」博斯和廖思危並肩而坐,不住抱怨,等了半天也不見甦醒之坐進來,司機疑惑地招呼,「小姐,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嗎?」

    甦醒之抬抬下巴,「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隨便走走醒酒。」

    「別開玩笑了,你沒看到我們等了半天才叫了這麼一輛車?」毛毛把頭探出車窗,叫道。

    廖思危正要下車去拉,博斯抬手一攔,「由她去吧,發起瘋來沒人勸得了。」說完「啪」地帶上車門,口氣淡淡地吩咐司機開車。

    車一起步廖思危就擔憂地開口說:「不好吧,這麼冷的天,又這麼晚了,放她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博斯往右邊挪了挪,給廖思危讓出一點空間,「換作是你叫我走,我也一樣不管你。」

    「可是這樣……」

    博斯笑了笑,「很沒紳士風度是嗎?」他頓了一下,「也許是吧,你說我自私也好,我現在已經沒那個玩意了。

    一番話說得廖思危無言以對,這麼曾經滄海的口吻,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事之後才會擁有呢?

    在學校門口,毛毛跳下副駕座後一邊叫著「冷啊」一邊撒腿跑得沒影,博斯付了車資轉過身,「這麼晚回宿舍不要緊吧?」

    「沒什麼,兩個室友都比我還晚。」  晴空學院不乏有錢的公子小姐,衣食住行圍繞上流社會展開,穿ONLY、淑女屋;吃壽司牛排;住家裡掛瀑布造噴泉的房子;談去哪國留學度假,恨不得找個外星球的男朋友。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廖思危一向覺得形單影隻。

    16幢宿舍樓就在前面,博斯突然停下來,聲音很低地說:「小廖,你是很特別的孩子。」停了一停又說,「可我不想有麻煩,你明白嗎?」

    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廖思危聽懂了。

    如果是被愛人拒絕,她一定會覺得沮喪,但是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心底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學長,從你說把我當小妹的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廖思危笑著說,「做朋友做小妹都沒關係,大家高高興興在一起,像一家人似的就好。」

    博斯未曾想到她卸下包袱的速度會這麼快,快得讓人懷疑這是強顏歡笑。但是仔細一看,眉宇神色間又尋不著一絲不快的影子。

    「我們之間沒什麼了,再簡單不過了,是不是該輪到你和蘇老師了?」

    博斯笑道:「我和她就更沒什麼了。」

    廖思危閉上眼,慢慢地搖頭,「你說謊。」

    博斯疑惑地眨了眨眼,「……哦?」

    「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突然把蘇老師拉去活動室裡找你的事。」

    廖思危的話讓博斯也想起了這麼一搭,的確,他並沒有跟任何人提過甦醒之的存在,包括E他們在內。

    「還記得那次吃大排檔嗎?」廖思危提醒道,「和一群酒鬼打起來那一次。」

    「我吐了你一身。」博斯懶懶地道,表示記得那麼一回事。

    廖思危笑了笑,「一吐完,你就說了一句話,聲音很輕,除了我沒人聽到。」

    博斯怔住,他隱約可以猜想到那是句什麼樣的話。

    「你說『我要醒之』。」

    山下的大鐘樓傳來報時聲,十二下。廖思危覺得有點尷尬,「對不起,我本來沒權利問這麼多。」

    冷不防的,博斯開口:「明天有課嗎?」

    「下午兩節,怎麼?」

    「那就是可以睡懶覺咯?與其站在這裡供人參觀,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廖思危略微一想,「去哪?」

    「奶茶怎麼樣?」博斯想了想,笑。

    「有段時間了吧?」博斯看著窗外,「你加入學生會的日子。」

    「我是不是活得挺窩囊的?」廖思危發覺自己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根本不在乎,可是進了這所大學以後總是對自己提不起半點自信,不管做什麼事都一樣,「明明不想待在學生會裡,卻又遲遲不離職——甚至都說不清楚究竟是不敢退還是不捨得退。要是我堅決一點,當初沒答應曹傑就好了。其實我當時就有預感,我知道我要把事情幹砸的。」

    奶茶送上來,博斯試了試溫度,給廖思危倒上一杯,以眼神示意她繼續。

    「我大概就是所有電視劇裡最常見的那種配角吧,」廖思危兩手攏著杯子,聞著奶香,「優柔寡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頭來一事無成,讓別人都不知道要怎麼誇我,只好說『其實你還不錯,至少挺善良的』。哈,善良這個詞真是再泛義不過了,我想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善良的人吧。要說到善良,那也是像你這樣的強者才有的權利和能力,至於我這種普通人,根本連邪惡的資格都沒有,不善良還能幹嗎呀?」

    「哈哈哈哈——」博斯大笑起來,「有趣、有趣,我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論調。你繼續說呀,我還想聽。」

    廖思危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想聽假想聽,不過即使他不想聽,自己憋了一肚子的話也收不住了,「就說蘇——蘇老師吧,要是我有她那樣漂亮耀眼,才華橫溢,我說不定比她還囂張呢。所以我不氣她,我只能氣自己太平庸了。」

    博斯止了笑,敲敲桌面,「我不覺得你這樣子有什麼不好。你是普通,但不庸俗。變化少,定數多,讓人覺得很安心——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沒有哪句編造喔。」

    「我這麼老實,不會很無趣嗎?」

    「人老實,可能上天並不會獎勵他什麼;但是一旦他不老實,上天就會立刻懲罰他。」博斯瞥一眼廖思危手裡的杯子,「快喝,趁熱。」

    廖思危馬上像接受指令的機器人一樣含了一口在嘴裡,把杯子放回小盞。

    「聰明人我見得多了,漂亮的更不少,我從來不覺得她們有什麼過人之處。」博斯好笑地再抬抬手,廖思危又舉起杯子喝一口,繼續等他說下去。

    「如果說人必須專注於某些永遠不能失去的東西,那絕對不會是才智或者外貌之類。」他停頓了片刻,溫柔地說,「你於我而言,是很特別的。這之前,我還沒遇到過一個讓人安心、自然,相處起來非常放鬆的人。如果說有,也只一個而已。而你和他,很像。」

    廖思危仔細地想了想,「那個人……不是蘇老師?」

    博斯沒有回答,飲一口奶茶。

    廖思危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試探問:「是博弈?」

    博斯抬眼,有些意外,「她跟你說過?」

    「昨晚買飲料回去途中,只提了這個名字,說是一個讓人能平靜下來的人。」

    點點頭,他又把視線埋回杯中,半晌,開口:「博弈是我大哥,醒之……原本是他的女友。」

    「我那個時候不懂事,做得很過分。」店裡關掉了大部分的燈,博斯瞇著眼睛,視線穿過奶茶繚繞的霧氣望著陰影區,廖思危覺得他似乎想慢慢打開回憶的大門,但是話題卻到這裡戛然而止,「實在不想再要什麼情情愛愛了,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甦醒之說過,除非他願意,他才會主動帶你進入那段回憶。廖思危站在那扇逐漸關閉的大門前,索然無味地啜著奶茶。

    「這些話告訴蘇老師了嗎?她應該不會只要求順其自然就行吧。」

    「你覺得呢?」

    「……」廖思危沒回答,但她總覺得甦醒之的一舉一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深意,她就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只想引人關注而已。

    雖然有點失禮,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你不再喜歡她了嗎?」

    大概是覺得這個問題從廖思危口中問出來稍嫌幼稚,博斯笑了笑,拿起賬單,「喜歡一個人其實等於喜歡一種感覺,而那種瘋狂放肆的感覺,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這晚並沒有睡好。廖思危躺在床上時,一直留心著樓梯的動靜,甦醒之就在頂樓的宿舍,如果她回來了,自己一定能聽見那特有的腳步聲。

    到天色放亮,走廊都始終保持著安安靜靜的狀態,實在抵不住睡意侵襲的廖思危這才合眼入夢,但是沒睡多久就被電話叫起來,去學生會報到。一進門,甦醒之像完全沒事的人一樣,斜靠在桌旁表情懶散地聽著每個人上來匯報。

    輪到她時,廖思危完全不知道該匯報些什麼東西,甦醒之瞄她一眼,笑著分配一個當場要她命的任務就把她打發走,「文藝部長?看你很有辦晚會的天分,聖誕節舞會各方面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這個指令讓廖思危指望學生會把她請出去的想法徹底泡湯。

    不過,不知為什麼,最近她想離開學生會的願望不那麼強烈了,只不過才兩個星期而已。也許是甦醒之的加入架空了曹傑的實權,再也許——能夠有一條自己運行的軌道,不必老是思考博斯那邊的事情,才是廖思危真正感到放鬆的原因。

    藉著籌備聖誕晚會的名義,吃喝黨的幾次聚會她都沒去參加,也很少做菜帶過去犒勞那群人,廖思危想他們該不會認為她進了學生會就自以為是,忘乎所以了吧。但即使他們對自己有這樣的看法又有什麼不對呢。

    因為甦醒之的突然襲擊,好多人的生活都亂了方寸。對她,廖思危不能不說是充滿了羨慕的,膽識過人,又不拖泥帶水,這種人永遠站在自己的另一個極端,除了嫉妒和觀望,沒有成為其的可能。

    就像博斯總是喜歡待在吃喝黨那間小破房子裡一樣,廖思危開始習慣待在學生會自己那張小桌子旁了。

    她還沒有開始正大光明地談戀愛,沒有什麼時間方面的投資。話說回來,以她這樣的性格,即使有了男朋友,也還是會經常待在工作學習場所。

    對於拿時間或者金錢來談一場戀愛這種行為,她雖然是羨慕,但總覺得虛浮,像做夢一樣,一睜眼就可能面臨分手的現實。

    「廖思危,你還不走啊?」

    廖思危看看周圍,只剩兩個人,其中一個正在和她打招呼。

    「我沒什麼事,多坐會。」

    「那你記得關燈關門。」另一個人披上大衣,很奇怪地看看她,怎麼會有人喜歡待在這?酒吧、咖啡店、網吧甚至寢室,哪裡不比這裡強?

    屋子裡只剩她一人。

    有點冷清,但是並不無聊。可以打開電腦聽音樂,也可以看收費電影,或者聊天。她打算看幾部電影,然後回寢室睡覺。

    進入影視基地的頁面後,她沒怎麼猶豫就選擇了喜劇片。廖思危喜歡喜劇片的原因就是想笑一笑,哪怕只是譏笑那片子的膚淺也好。人沒必要總是那麼深沉,會瘋的,至少她這樣的小人物會瘋。

    喜劇片裡她最喜歡周星馳,理由更簡單,他老是演拯救世界的小人物呀。

    電影開始沒幾分鐘廖思危就笑得「呵呵呵」的,心裡很輕鬆。說真的,她挺喜歡那種套路,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令大人物們措手不及,陰差陽錯間小混混登堂入室,一邊鬧笑話一邊辦大事。

    蘇燦(周星馳飾)朝同台競技的對手嚴肅地做鬼臉,廖思危哈哈大笑,像六歲小孩看到大人打嗝一樣興奮。

    一部電影結束,九點多了。廖思危等緩衝的時候抓緊時間去泡了一杯辛拉麵,回來坐下後無意中看到右下角的QQ頭像在閃。

    她放下杯子,打開一看,「還在學生會?」

    廖思危回它「嗯」,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她並不是忙得沒工夫多打幾個字,但是對方是博斯,如果說甦醒之沒有出現,自己從來沒聽到過那晚他喝醉後的胡言亂語,即使只被他當做朋友、妹妹,她都會勤快地往那間小破屋子跑,送菜送水果,跟他們去胡吃海喝。

    但現在不同以往。她有家教,懂得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得收斂。

    那QQ頭像又閃起來,「就你一個人?」

    廖思危咬斷吸在嘴裡的麵條,猶豫下,依舊是一個「嗯」。

    「事很多?還要做多久?」

    廖思危回答:「快了。」然後加上一句,「我去工作,拜拜。」就關了QQ。

    看完兩部電影,廖思危已經覺得乏味了。她退出登陸界面,想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父母的近況,但時間已經不早,猶豫片刻還是放下話筒。

    還是回寢室吧,把那一大堆衣服洗了,也就差不多困了。

    忽然,外面的門「咯吱」響了一聲。

    廖思危停下來,凝神細聽。只亮著一盞燈的房間,顯得格外寂靜。

    「咯吱」,又是一聲,從外間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廖思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莫非前幾天一個樓層的同學說有變態白天躲在女廁所裡偷窺、晚上襲擊夜歸女生的事是真的?

    她四下環顧,看到用來夾報紙的木條,以及上面大大的鐵夾,她取下報紙拿了木條,朝外間走去。

    把手的轉動聲停止了,門被敲了幾下,「小廖,你在裡面嗎?」

    廖思危的心落回了胸腔裡,她走過去開了門。看到博斯臉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意識到他的來訪是在一個尷尬的時間段。

    「有事嗎?」廖思危把木條藏到身後,「你們又要去吃大排檔?我明天要交的功課還沒寫……」

    「事情做完了就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你來,就是為了送我回去?」廖思危正走到裡間去放木條夾子,聞言有些吃驚地回頭。

    博斯「啊」了一聲,臉上並沒什麼笑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看見廖思危的表情,就像不明白她意思似的,輕描淡寫地舉起手上的塑料袋子,「對了,有宵夜,先吃吧。」

    廖思危還在愣著,把袋子放在休息間的博斯見狀,沒費什麼力氣地拿走她手上的木條,走到裡間去整理報紙。

    不知所措的廖思危只好坐在休息間裡,打開袋子,捧出一碗方便裝的鴨血粉絲。

    鴨血粉絲在夜間的大排檔十分常見又便宜,兩塊錢便是大大的一碗,在這個城市裡深受晝伏夜出型人物的喜愛。

    這種平民食物居然也會出現在貴族學校附近的地盤上,廖思危有點吃驚,「這附近有賣這個的嗎,我怎麼不記得,你在哪裡買的啊?」

    「香區。」博斯補充說,「我稍微去了遠一點的地方,那家比較正宗,本來還可以買小籠包,但是回來就冷了,所以作罷。」

    「我也會做這種鴨血粉絲,而且味道不輸給香區的專賣店。」廖思危頗有些自豪地吸了一口,比泡麵好吃——她突然想起自己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麵,「哎哎,我還有面沒吃完呢!」

    「這個?」博斯手上正拿著一個紙杯,沒等廖思危點頭就把它拋出了窗外。

    「你怎麼給丟了!」廖思危大驚失色,「要丟也丟垃圾筒啊,要是樓底下有人怎麼辦?」

    「算他倒霉。」博斯說,「我的環境意識是差點,行了,下次會記得改進。」

    換成廖思危也覺得自己肯定會捨泡麵而就粉絲,但她至少會把泡麵的湯喝乾淨再扔掉,免得隔天倒垃圾的人看見結了一層油垢的湯汁會犯噁心。

    「你怎麼不吃?別告訴我你吃過了。」

    博斯笑了,「我趕到那裡的時候店門已經關了一半,我擠進去買了最後一碗。」

    「你肯定耍流氓,不賣就不走吧?」廖思危也笑了,頓時覺得這麼一碗粉絲特別可口。

    「你喜歡吃就好。」博斯說,「有很多人不喜歡鴨腸鴨血鴨肝什麼的,要是你不喜歡吃,就便宜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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