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危另外找了雙一次性筷子,放在桌上,「我已經吃了一半泡麵了,不怎麼餓,再說晚上臨睡前吃太多對胃不好,你幫我吃點?」
「我幾口就沒了。」
「沒關係啊,反正我也不餓。」
博斯盯著她看了幾眼,廖思危急忙分辯:「我不是不喜歡吃——」
在她的辯白聲中博斯很乾脆地捧起碗,果然三兩下吃得乾乾淨淨,舔一下嘴角,「真不過癮,忽然想吃烤肉了,你急著回寢室嗎,不然陪我去小攤坐坐?」
「你還沒吃飽啊?」廖思危驚懼道。
在烤肉攤子前,有兩種要肉的方式。
一種說:「老闆,給來10塊錢烤肉。」這種多以女孩子為主,一切以荷包為優先考慮,精打細算。
另一種說:「老闆,給來30串。」這種以男生居多。不考慮價格,只考慮自己胃的承受範圍。
博斯帶著廖思危站在攤子前,「老闆,給我100串。」
攤子周圍的食客都扭頭看過來,嘴上叼著肉或者一圈油星。博斯面色自若地扭頭問廖思危:「你要吃多少?」
「你、你那100串裡沒有我的份嗎?」廖思危難以置信地望著老闆手裡那堆直冒油的生肉,即使份量塞得下,但還不膩死。
「來這兒就要敞開了吃,你要多少,50串還是和我一樣?」
「你太看得起我了。」廖思危指著那種大肉串,「這樣的,我吃10根就頂天了。」
「才10根?多吃點肉,既補充蛋白質又補充膠原,晚上不起夜,皮膚還光滑白嫩——不懂吧?別老顧著減肥就這不吃那不吃,人一天得攝入500克蔬菜和 45克蛋白質,一個雞腿才7克蛋白質,你得吃六個才均衡!」博斯站在攤子前給廖思危上起了營養學課,老闆正在數肉串,總是忘了數到幾再從頭數起,「客人,我這烤肉份量足,跟其他攤的可不一樣,您不用擔心吃不飽,100串,你們倆穩夠。」
「可是不是說少吃油炸熏烤食物嗎?」廖思危記得很多雜誌和網站都說過,吃一個烤雞腿就等於抽60根煙什麼的。
「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哪天不吃油炸熏烤的東西?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博斯指了指老闆,「先烤著啊,我去超市買點喝的。」
「冰紅茶?要不要凍的?」
廖思危站在冷櫃前,猶豫一秒,拿了一瓶啤酒,「我還是喝這個吧,我想試試大口喝酒吃肉的感覺。」
博斯還是拿了一瓶冰紅茶作為預備,「隨便你,你什麼時候後悔了,再喝這個。」
兩人走到收銀台結賬,「雖然我覺得啤酒不好喝,又苦又淡,但是那麼多人喝得起勁,我想是不是會越喝越好喝,尤其是配烤肉。」
「對於你們第一次喝就不喜歡的人來說,基本上啤酒就和馬尿差不多,而且不管喝多少還是覺得像馬尿。」
廖思危猶豫了一下,同情地開口了:「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平民,甚至乞丐。」
「為什麼?」
「不然怎麼知道馬尿是什麼味道?」
「我現在真相信了什麼叫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趴在大橋墩子上,廖思危吃得不亦樂乎,「原來我們每天光是張著嘴就已經吃進去72種細菌了。」
「有個搞笑諾貝爾獎你知道嗎?」博斯嘴裡一刻不停地嚼著,但是口齒依然清晰,「一高中女生得到公眾健康獎的項目是她發現東西掉地5秒鐘內撿起來依然可以放進嘴裡吃。」
「有這事?你別說,我覺得這個馬尿還真挺好喝的。」廖思危有點捨不得地看著見底的啤酒瓶,「我高中的時候聽過健康生理講座,那個女醫生說尿是很乾淨的,還有點營養呢。要是困在沙漠裡缺水,可以喝尿來救急——孫悟空不是也拿馬尿來治過病嗎?沒準這是個好東西!我發現帶尿字的食品也特別暢銷,類似那個什麼撒尿牛丸、瀨尿蝦——我這個發現是不是也可以得個諾貝爾搞笑獎啊?」
「說得好!」博斯讚賞地拍拍廖思危的肩頭,「你可以做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很有潛質,比一些男的主持人都幽默。」
「我?」廖思危指著自己哈哈大樂,「那我得在錄節目前先來點馬尿。」
博斯拿過她手裡的空瓶子看了看,酒精度16%,對從不喝酒的人來說稍微高了點,「你喝過甜甜的像汽水一樣的啤酒嗎?」
「這玩意也可以是甜的?」
「可以。只要加熱就會變甜,如果放一點枸杞子,味道會更好。」
「好哦,我一定會試試的。」廖思危拿起最後一串烤肉,橋上風大,烤肉上已經凝結了一層油。博斯想叫她丟掉,她已經大口大口地撕咬著吞了下去。
「下次喝啤酒記得加熱,那樣不容易醉。」博斯看了看四周,拉下外套拉鏈。
「給我穿?謝謝你。」廖思危像穿毛衣一樣把手伸進兩個袖子,到處找領口,「哎!原來是開衫啊。」
「我送你回去吧。」博斯真後悔灌她喝酒,哪怕就喝了一罐,「真希望你們宿舍管理員不會聞出來你有酒味。」
「她老早就睡覺了。」廖思危在口袋裡摸索,拿出一把亮晶晶的鐵片在博斯眼前晃悠晃悠,「沒關係,我有鑰匙!」
博斯真擔心她沒法開門,「這是學生會的鑰匙,上面還貼著膠布呢!」
「那我就去學生會睡一晚好了,反正有空調。博斯,你給過老闆錢了嗎?我忘給了,要是咱們倆都開溜,老、老闆可就虧大了!」廖思危又開始操心別的問題。
「他虧不了,咱們也沒討便宜。」博斯琢磨了一下,讓她回宿舍不放心,沒準廖思危有可能在門外頭睡一晚。去學生會也不行,萬一出了事,講不清道不明的。
博斯一腳踢開吃喝黨的大門,反正這兒離廁所近,前不著村後不挨店,不怕吵了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