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青年書生的幾個士兵也害怕地鬆開手,站在原地也不是,想走也不敢走,俱都害怕地看著我。青年書生一旦失去鉗制,便瘋也似的爬起來,奔向眼神渙散的妙齡女子,「水月,水月……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啊!」
那彪形大漢也算是個人物,艱難地吞了口吐沫,抑制心底的恐懼,顫聲道,「剛才都是小的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還望少俠的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小的們的無心之過吧!」
我無辜地聳聳肩,「你又沒得罪我,幹嘛跟我道歉!」
那彪形大漢碰了顆釘子也不在意,聽完我的話轉而訕笑道,「他們有眼不識泰山,死了是他們活該!如果少俠不再插手接下來的事,他日必定在丞相面前秉承您的大恩大德……」
我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嘛,本來就不想管這些煩事!只要我大哥饒過你們,我這啥都好說!」
那彪形大漢聞言一愣,有些為難道,「不知少俠的大哥姓氏名誰?徐某人怎會與少俠的大哥結怨呢!」
連我戲耍之詞都聽不出來,真是笨豬一頭!我煞有其事地指了指還在自責的青年書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彪形大漢的臉色瞬間變成豬肝色,可見過我殺人的手法,就算心裡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發洩,只好硬著頭皮去求青年書生,「龐先生,縱然下官有萬般不是,也是為了請您出山,為大漢的穩定出謀劃策而已,求您看在千萬百姓的份上,就饒過下官這條小命吧!」
青年書生看著懷裡的佳人,再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指著大漢大罵道,「休要打著為天下百姓的幌子,明眼人都知道曹操不過是個竊國賊,他專橫跋扈、排除異己,手段無不用其極。我龐統不願歸順,就滅我家門,辱我妻子!你們這種人還想求得原諒,簡直天理不容!」
彪形大漢知道今日必定難逃一死,惡向膽邊生,「刷」地一聲抽出佩刀,想挾持龐統作為籌碼。
這種小伎倆,怎會逃過我的眼睛!不過,如是輕輕鬆鬆了結他的性命,豈不是太無聊了,所以,我很有耐心地等著即將出現的一幕!
哪知彪形大漢卻出乎意料地搶了水月作為人質!看來他也不算太笨嘛:如果選擇了龐統,後者必定會不顧性命,也會要求我殺了他的,可選了水月就不一樣了,龐統會因為愛侶而心軟的。
哪知龐統卻做出一個讓我驚訝地決定,「少俠,煩你貴手將兩人都殺了吧!」鎮定的語氣,好似出自一個事不關己的人的嘴裡。
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彪形大漢聞言也是一愣,「龐統,你可看清了,她可是你媳婦!」
龐統望著水月的眼睛,滿眼的哀傷,「我想她現在清醒過來,想起遭遇的種種,怕也是不會再活於世上。就這樣沒有感覺地死去,也許是一種幸福!」
原來是我誤會你了!只是你所謂的幸福,於她,不一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顆小石子快如離弦之箭,射向彪形大漢握刀的手,與此同時,一條人影快如閃電衝向二人,眾人還來不及看清是怎麼回事,彪形大漢已經人頭落地,而水月已經安然無恙地躺在龐統的懷裡。
「也許對令夫人來講,或許活著再看你一眼,才是最大的幸福!」
龐統看著依舊眼神渙散的水月,歎息道,「可她這樣,怕是永久也好不了!」
「那我問你,你二人可是真心相愛?」
龐統望著懷裡的人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與她從小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郎情妾意,若不是曹操招攬人才,我父拒絕,惹來殺身大禍,我倆怕是有好幾個可愛的孩子啦!」
既然這樣,倒是有一狠招!
我掏出那把還沾滿血漬的匕首,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既然如此,你兩都下地獄吧,死了之後,水月自然會清醒過來,你兩又可以繼續恩愛啦!」
龐統又再度抱緊了水月一些,似解脫一般,閉上眼睛,「那就勞煩你了!」
「水月,你放心,你的龐大哥即將結束他年輕的生命,放棄他美好的前途,離開他親愛的大哥,只為了你!」
龐統睜開眼睛,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微微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制止。聰明如龐統,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還能配合我,露出哀求的眼神「水月,我不想死,你快醒過來,告訴他,你也不要死,要和我好好生活下去!「
「既然水月沒意見,那可憐的龐統就要無辜地死去了!」我故意將匕首慢慢地將靠近龐統的心臟部位。
此時,水月有了反應,手指微微動了動。雖只是微小的動作,但沒有逃出我的法眼。看來要叫醒她,還得下點猛藥,「看來水月真的要你死了,對不起,大哥!」
龐統的大哥看到我傷害龐統,還以為我真的要殺了龐統,急忙上來求情,「少俠,求你饒了小弟一命吧!你要殺就殺我好了!」
我無可奈何地聳聳肩,「不行!」
匕首「嗤」的一聲,刺進了龐統的身體。只是這一刀自然不會中了他的要害,只會出些血罷了。
看到流出的鮮紅血液,水月猛地清醒過來,「休要傷他!」凶狠地朝我拍出一掌。
我微微側開身子,避開這還算凌冽的一掌,淡笑道,「好了,你終於恢復神志了!」
龐統喜極而泣,「水月,我的水月,你終於好了!」
水月望著心愛的人,也是滿眼淚花,二人緊緊擁在一起,這天地就只剩他二人!
龐統的大哥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
我擺擺手,「不用客氣!」
此時此地,就只剩我們四人,其餘的人早已趁機溜走。
「水月,水月,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們不是已經團聚了嗎,為何還要做傻事?」耳際傳來龐統無措的聲音。
我和龐統的大哥順聲望去,水月的胸前插著一把劍,那劍直插心臟,怕是神仙乏術!
「龐大哥,奴家對不起你,這身子早已被無數人糟蹋過,本來早該自行了斷,可奴家還想見你一面,才苟延殘喘至今。如今心願已了,自然無顏再活於世上!你……你要好好活著,…….再娶房媳婦……好讓龐家的香火——」
可惜,一縷香魂就此香消玉殞!
龐統抱著水月的屍體,放聲痛哭。
我和龐統的大哥只能默默地站在遠處,望著這對陰陽相隔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