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望?
若南宮寒急於知道她離去的消息,也可原諒;
若南宮寒移心樓鏡,她也無法。
畢竟在她心裡,國事大於一切;若……
沒有其他可能,南宮寒竟在軒轅王君的幫助下,步步高陞。
與靈鏡訂下婚約,莫大的諷刺,可悲的笑話。
「霜依,我有好多事要對你說!我……」眼前的南宮寒越來越模糊。
赫連霜依知道自己恐怕又要病發,忙喚道:「蘭兒,蘭兒?」
衝回房中的蘭兒扶住赫連霜依,而後還算有禮貌地請南宮寒離開,才替赫連霜依解衣,動作輕柔得彷彿對著珍貴的易碎品。
其他侍女早已備好熱水,接連地抬進赫連霜依的房中。
由蘭兒服侍著泡入,裝滿草藥的水中,慢慢排毒。
「也不是根治的方法,南宮公子閱歷豐富,可有辦法?」施衣如鬼魅般出現,擔心地看著赫連霜依的房中,心中陣陣不忍。
南宮寒轉過身,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短短數日,有些事情的確已經改變,這也包括赫連霜依,對他的心嗎?
「沒事!」施衣緩道:「開始以為是樓鏡故意設計害公主,後來經過調查才發現,原來是青冥茶樓出了叛徒,迷惑樓鏡,加害公主。」
南宮寒的手漸漸握緊,怒道:「是誰這麼狠心,要害霜依?」
霜依?施衣抬起灰暗的雙眸,淡笑道:「這幾個月來,施衣也曾暗跟過公子,知道公子對公主不過是祖訓緣故,才會陪伴,可是,公主畢竟是公主,需要的,是結實有力的臂膀,這一次,公子傷到公主了。」
「那是因為……」靈鏡以為要挾他。
否則隱匿赫連霜依的行蹤,他才會答應的啊!
施衣搖頭笑道:「公子不必說,越說越錯,不如弄清自己的心思,好好對自己真正心愛的人。」
南宮寒好似不明白施衣所說,待所有侍女輕鬆口氣時。
準備支探望赫連霜依,反被蘭兒阻在門外。
蘭兒禮貌的作輯,道:「請公子自重,小姐已經安睡了!」
自重?
南宮寒有些詫異,在赫連霜依的心裡……
難道他已經滄落到需要自重的地步,難道只是緊張的探望也是需要自重的?
「蘭兒?」施衣突然喚道。
疲憊的蘭兒才看到施衣,正抱臂站在南宮寒的身後,正準備作輯,被施衣攔道:「你跟……小姐的時日尚短,有些人和事是不知道,這位公子與小姐關係甚好,這種嫌疑就不用避了!」
可以這樣嗎?
蘭兒困惑地看著焦急的南宮寒,衝進赫連霜依的房間,不明所以。
那是小姐的閨房,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隨意進去?
難不成是姑爺?
施衣轉過頭,不理會蘭兒需要解疑的目光。
有些事情,她也不明白。
比如赫連霜依越來越平靜的神情,與越來越善變的心。
蘭兒實在搞不明白他們的關係。
只想著應該對小姐忠心就好!
「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小姐,知道嗎?」施衣輕輕吩咐道:「你們也不必在此了,都散了吧!」
第一次看到面容如此憔悴的她,易碎的娃娃般,僵硬地躺在床上。
如果,她會一直這樣,那有多好?
南宮寒猛地,甩掉奇怪的想法。
明明是想要赫連霜依平安健康,他怎麼會有如此自私的想法?
「怎麼來了?」赫連霜依抬起眼皮,就看到南宮寒神遊太虛的表情,不免焦躁。
南宮寒轉身替赫連霜依倒水,柔聲道:「看你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
好似與從前一般,沒有差別。
只是看在赫連霜依的眼中,實在不舒服。
從前的濃情蜜意,什麼時候變得味?
還是分開太久,彼此不再熟悉?
赫連霜依試圖勾著南宮寒的脖子,只是氣力提不上,搭到床邊。
反而是南宮寒,輕輕扶起赫連霜依,將杯遞到她的唇邊飲水。
將杯放好,才將她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脖間,笑道:「現在你還很虛弱,有些事,現在不能想。」
不能想,赫連霜依心中冷哼,直直地望進南宮寒的眼中。
他的眼裡只有她的影子,心裡呢?
不自覺的,左手輕輕的在南宮寒的心口,劃著圈子。
南宮寒猛地將赫連霜依的手握住,滾燙的溫度,卻令她沒有了感覺。
「我的確太虛弱了!」赫連霜依推開南宮寒,面朝內,閉上眼睛,倦意緩緩湧上。
南宮寒輕輕替她蓋好被子,重重的歎息過後,是輕輕的關門聲。
你很失望吧!
我也很失望!
失望於一個男人不定的心,失望於一個男人,永遠沒有邊界的承諾。
更失望自己的心,何時變得不可理喻?
「寒公子?小姐睡了嗎?」
「睡了,你先不要打擾她,將她的毒症說給我聽!」
「算了吧!很多大夫都說沒有辦法!」
「他們沒有辦法,不代表我沒有!」憤怒、不屑、高傲、甚至自負。
赫連霜依的心終於起了波瀾,這才像他,那種愧疚的神情根本不應該屬於他,即使……
那也不代表,他或者她,這一生就綁定了!
「公主!」施衣如鬼魅般飄進赫連霜依的臥室,俯身道。
赫連霜依在施衣的扶持下,緩緩坐起,搖頭道:「你到底又跟誰,學了這些莫名其妙的功夫,著實嚇人!」
施衣有些尷尬,道:「是寒公子讓蘭兒,準備了一些稀奇的藥材,不知所為何事。」
「他不過是想在我身上練練手!」房間的光線十分昏暗,赫連霜依努力地適應。
依然無法看清,施衣的表情,有些放棄的說:「施衣?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像南宮寒這樣的人根本留不住。」
施衣不語,只是替赫連霜依將被子弄好!
「你不說話,就是承認嗎?」赫連霜依問道。
施衣依然不語,只是動作漸漸遲緩,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其實……」施衣終於肯說話了!
「我,與殺手組其他同仁看法一致,寒公子的確出眾,只是若他有二心,對公主定是極為不利。」
「他有二心……」他們是這樣想的嗎?
真是猜中了,是一顆心裝二個人。
「何況公主負有大業,切勿動私情將臣民棄之不顧!」施衣隱隱淚水,她真的不想再回到曾經被人販賣的日子。
再次醒來已是早晨,安靜得令人想再次入睡!
赫連霜依從未如此安心過。
的確,她是公主,也是少女。
沒有少女,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更沒有少女,會不喜歡清晨的太陽。
她的毒已經解了,舒暢的呼吸,令她感覺到心曠神怡。
或者她已經睡了許久,但對於她來說。
永遠不過是一個晚上,就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小姐醒了?」蘭兒的聲音似乎從未如此好聽過,赫連霜依露出微笑,淡道:「這是誰呀,大清早就吵個不停?」
「哼!」蘭兒嬌哼,服侍赫連霜依梳洗,笑道:「小姐!我看到了一根……黑頭髮!」
「呵……」赫連霜依無語的淡笑。
只是一根黑頭髮,也能令蘭兒如此開心。
她真是簡單的快樂!
哪裡像她。
即使有那麼多可以快樂的事,卻不曾真正快樂過。
「不過,小姐!這次多虧有了寒公子,蘭兒以前錯待他了!」聽到蘭兒飽含愧疚道。
赫連霜依安扶道:「不必擔心,寒公子也不是小器的人,只是為了幫我引毒,辛苦了!」
「嗯!只是到現在都沒有醒來,挺讓人擔心的!」蘭兒的臉倏的變紅,令赫連霜依不禁好笑,事宰上。
她從來不在意,幾女共侍一夫的問題。
只是她是公主,即使不在意,也要用自己的威信,讓所有的人知道,這是不可以的!
「蘭兒喜歡寒公子?」赫連霜依笑問道,看到鏡中的自己,不覺笑了,心情大好!
蘭兒急急的否認,被赫連霜依嘲笑:「羞什麼,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關係?」
「我真的不喜歡寒公子!」蘭兒有些小脾氣的吼道。
赫連霜依挑眉問道:「那你紅什麼臉?」
蘭兒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赫連霜依,忍不住笑出聲來,無語道:「不是小姐認為的那樣,只是,今天又來了一位客人,被施衣姐姐送了出去,長得……」
眉清目秀?
俊美迷人?
蘭兒拚命的晃著頭,想不出可以形容,那位客人的詞來,他實在太美了。
赫連霜依的心猛的漏掉一拍,難道是他嗎?
「蘭兒,我好餓啊!」赫連霜依突然打斷蘭兒的思緒,吼道。
蘭兒驚覺忘記為赫連霜依準備早膳,急忙奔出。
「好直率的丫頭!」赫連霜依拿著木梳輕輕梳著髮絲,眼神漸漸迷離。
若莊外的一切遠離她,或者繼續生活在這片安寧中,也算不錯。
「小姐!」蘭兒端著冒著熱氣的甜粥奔進,笑道:「親愛的小姐,請用早膳吧!」
「手腳很快嘛!」赫連霜依笑道。
見蘭兒的裙褲上染些泥土,又見她燦爛如花的笑臉。
淡道:「快入下,讓我看看傷口。」
蘭兒驚愕,紅著臉搖頭道:「沒事的!小姐!來喝粥吧!」
「不聽話嗎?」赫連霜依冷著臉。
令蘭兒心寒,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如果冰冷的面容。
赫連霜依踱到蘭兒面前,緩緩蹲下。
輕輕掀起褲擺,血紅已經染濕了鞋,只是被褲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