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沈斯喬摟緊安詠心。
突然,他又猛地睜開眼,,一個可怕的事實讓他全身激起了冰涼的冷汗,警告他做了一件不能原諒的事情,他連忙抱起已經迷糊虛軟的安詠心走進了浴室內,他讓她坐在浴缸的邊緣,哄著已經累得虛脫無意識的安詠心:「詠,打開腿,快點。」
他怎麼能失控的在她的體內釋放!不可以,他不能再讓詠心懷孕,就算也許以後的孩子有一半的機會是健康的,他也不要再冒這個險,如果再發生那樣的事情,崩潰的一定不會是詠心一個人。
安詠心累得快支撐不住自己,她根本聽不見沈斯喬的話,他急忙扭開蓮蓬頭扶住安詠心,一手打開了她的雙。
濁白的液體從那紅腫處慢慢一點點流出,沈斯喬知道僅僅這樣是不行,他只好伸出長指,刺進了安詠心仍舊敏感異常的體內,開始慢慢勾掏,盡可能清理乾淨在她體內他的存在。
沈斯喬聽到安詠心突然輕吟了一聲,抬頭卻發現他似乎挑逗了她的情慾,這一刻,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沈斯喬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這樣妖冷的畫面讓沈斯喬低咒了一聲,某處的復甦也昭示著他如此不濟的自制力。
安詠心難耐地伸出手抱住了沈斯喬:「喬。」
輕輕翻了一個身,沈斯喬習慣性的去摟身邊那具溫熱的軀體,然而一個撲空,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詠心!」霍地睜開眼坐起,沈斯喬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只有空氣中淡淡留下的yim靡香氣揭示著昨晚一切的真實性,那不是一場瘋狂的春夢。
頭疼地揉亂髮絲,他的第六感強烈的告訴他詠心走了,這次,她真的走了。
衝下床到洗手間簡單的梳洗,然後穿好衣服出房門,他開始急切的在別墅內高喊:「詠心、詠心……」
可是迴盪給沈斯喬的只有自己的回聲,他挫敗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緒糾結的開始想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抱著頭苦思,他不該大意的,不該衝動的做了這一切,讓她有機可乘的走掉,如果她再也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以後該怎麼辦?
「爸爸。」突然,一隻溫熱的小手搭上沈斯喬,他抬起眼眸,看到了穿著睡衣一臉睡眼惺忪的沈天微:「爸爸,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他哭了嗎?
沈斯喬擦過眼角,那抹冰涼提醒著他此刻的懦弱,一笑:「不,爸爸沒有哭。」
沈天微咬著唇:「媽媽不見了,所以爸爸哭了?」
沈斯喬怔住,茫然自失的喃喃低語:「是的,媽媽不見了,爸爸找不到媽媽了。」
「爸爸不哭,微微跟爸爸一起去找媽媽好不好?」
看著小天使這樣正經,沈斯喬有些感動:「微微,你不害怕媽媽嗎?」
「微微不怕了,媽媽是好人,媽媽親微微了,媽媽好香、好美。」沈天微綻開一個幸福的笑容,這是第一次,沈斯喬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
「媽媽親微微了?什麼時候?」沈斯喬激動的抓住沈天微問。
「很早、很早的時候,媽媽到微微的房間裡,她不知道微微醒著,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親了微微就走了。」
沈斯喬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詠心會這樣做……那是不是證明她……
「微微,換衣服,跟爸爸一起去找媽媽好不好?」
「好。」
挫敗沒有任何的用處,連微微也知道要怎麼做,他怎麼能失魂落魄的拿不定主意?他不會再讓詠心走掉,不管她是醒著的、瘋掉的,都只屬於他一個人。
『砰』的一聲推開杜詠維私人醫務室的門,把裡面的杜詠維嚇了一跳,他看著沈斯喬一陣風般的牽著身邊的小女孩走到自己面前,劈頭就問:「詠維,詠心在哪裡?告訴我,她是不是來找你,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杜詠維抬起頭,鬱結的說:「慢著、慢著!你說什麼?什麼叫詠心來找我?你會不會問錯對象了,詠心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沈斯喬不能確定杜詠維是不是在騙他,這時候他只能選擇相信杜詠維。
「不,詠心醒了,我……現在我跟你解釋不了這麼多,我只能告訴你,詠心不見了,我找不到她,我不確定她會去哪兒,但是她除了你和慕奕天,還能找誰?」
杜詠維蹙眉起身:「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究竟是怎麼照顧人的?不過你也說除了我還有奕天,詠心一定是不敢相信我了,該死,被你拖累了,那詠心……一定是去找奕天,回本家去了!」
「本家?」沈斯喬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覺得異常不解。
「我也沒時間跟你解釋這麼多了,一邊走、一邊說,我只能帶你回本家找找看,但是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如果詠心真的自己選擇了回到本家,那麼你基本上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再也見不到她。」
沈斯喬就像在聽天方夜譚,「什麼百分之九十,就算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我也一定會找到她。」
「別囉嗦了,把微微留下,我找人看管,那裡太危險,不適合微微去。」
「好!」
上了杜詠維的車,沈斯喬開始解釋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杜詠維飛速馳車,似乎在思考些什麼,聽完才慢慢搖著頭:「我真不知道該謝謝你讓詠心面對了自己,還是揍你一頓,罵你異想天開。」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想趕快找到詠心。」這樣飛馳的速度依舊平復不了沈斯喬急切的心。
「我也想,可是這連我都不能保證。」
「對了,你剛剛說的本家是什麼?」
不知道已經開了多久,杜詠維一個轉彎,進入了一條走進郊區偏僻的路:「你聽過安道遠這個名字嗎?」
「安道遠?」沈斯喬凝眉,作為擁有黑白兩道背景的恆簡律師事務所律師,他當然聽過,「台灣黑道中最有威信和勢力的組織『銀闕』的創始人兼主事人?」
「沒錯。」杜詠維一聳肩,側頭對沈斯喬說:「安道遠,他是詠心和奕天的外公。」
「什麼?」沈斯喬覺得一切都開始不真實了:「這不可能,如果安道遠是詠心的外公,那麼當初為什麼安道遠沒有出手保護自己的女兒,甚至沒有好好保護詠心,而後來……在詠心再次瘋掉之後也沒有出面?」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正因為安道遠是『銀闕』的主事人,在整個黑道都德高望重,是他的女兒作了人家的第三者被傷害,難道他要派兄弟們去滅了我們杜家乃至整個杜氏集團?這不是很可笑嗎?他要負責的是整個龐大的『銀闕』,每個決定都是會引起不小的波瀾的,這種家門醜事他怎麼能拿出來宣揚?其實安老很愛女兒,他也有偷偷地保護、幫助安蕊馨和詠心,但是安瑩馨自己覺得對不起父親,東躲西藏,所以才會被方眉有機可趁。」
看著沈斯喬依舊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杜詠維繼續:「後來詠心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奕天把詠心接回了本家休養,就是那個時候,我成為唯一一個可以進入本家的杜家人,安老很疼惜詠心,但是詠心不願意安老看到她就想起女兒而傷心,就離開了本家。
詠心跟安老有過約定,除非她自己願意回到本家,或者主動請求本家的幫助,她希望外公乃至整個『銀闕』都跟她劃清界限,不要管她的事情,讓她一個人自己獨立生活。這就是為什麼後來她被傷害得那樣徹底,奕天都始終沒有出手,不過後來……」
杜詠維遲疑了一下跳過:「如果這次詠心主動回了本家,你想想看,曾經那麼倔強不肯接受幫助的詠心,如果這次下定決心回去,你能有多大的把握重新帶走她?」
「我不管什麼黑道、什麼『銀闕』,那跟我沒有關,我要的只是詠心,我不相信她不愛我了,甚至躲回本家,就算她從此要離開我,也必須當面跟我說清楚。」聽完,沈斯喬反而冷靜地下定決心,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不懼怕。
歎口氣,杜詠維的車已經開進了一條四下無人的道路,似乎進入了一塊看起來漫無邊際的私人領域,平靜異常,卻讓沈斯喬覺得備感機關重重的壓迫感:「詠維,我們是不是到了。」
「嗯,我們進了『銀闕』的地盤了,他們認識我的車,不然我們早就被攻擊了。」
車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大門前,沈斯喬和杜詠維下車走到門前,抬頭,就看到了大門上古典的刻字——銀闕安家。
杜詠維帶著沈斯喬順利地進入大門,來到偌大的庭院,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帶著古典氣息的主樓閣,然而就在杜詠維駕輕就熟準備帶沈斯喬進入主樓的時候,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瞬間攔在了他們的面前,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現的。
而杜詠維只是輕蹙了一下眉,對著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穿著一襲簡單俐落的黑色束身皮衣的修長身影說:「黑巽讓開,是不是連我都不能進去了?」
被叫做黑巽的男人被面具遮住了容貌看不見樣子,但那張露在外面的薄唇已昭示著他的俊美。「主人有令,你帶著沈斯喬,就不可以進去。」
「主人?那究竟是安老的命令還是奕天的?」
黑巽一字一頓機械性的重複:「都有。」
「你……」
沈斯喬阻止了杜詠維預備發火的動作,冷靜的說:「那讓我見安老或者是慕奕天,總之今天見不到詠心,我是不會走的。」
「請便。」黑巽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沒有移動的打算。
「黑巽,別再固執,不然我不客氣了。」就算不是幫沈斯喬,他也一定要見詠心一面。
「那就動手吧,主人的命令我不能違抗。」那雙隱藏在銀色面具後的眸子閃動著嗜血的神色,對於他來說,只有命令,沒有情義。
杜詠維少有的蓬勃怒氣逐漸在眼眸中閃現,就在他伸手進衣衫的一剎那,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門裡傳來:「詠維,你要在我的地盤跟我的人動手嗎?」
隨著聲音踏出主樓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他鬢邊有些微微的白髮,卻無損他的強悍。
「安老。」杜詠維立刻收斂了自己的動作和態度。
原來他就是詠心的外公,沈斯喬對著他恭敬的一點頭,卻沒有一絲的懼怕:「安老,我要見詠心,今天見不到她我是不會走的。」
安道遠緩緩的走下階梯,走到黑巽的身邊輕輕一揮手讓他退去旁邊,那雙鷹般銳利的眸直直打量沈斯喬,沈斯喬也沒有躲避安道遠的目光,跟他對視,他沒有什麼好怕的,四年前是、現在也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對得起自己。
輕笑了一下,沒有人看得出安道遠的笑容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下一秒,他已經收斂:「你回去吧,再怎麼固執也沒有用,不是我不讓你見詠心,是詠心不要見你。」
「我不信!除非她親口當著面對我說,不過安老,就算她說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帶走詠心。」
安道遠深深地看了沈斯喬一眼,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沉下臉:「沈斯喬,你以為你是誰,敢在安家大放厥詞,你今天是不可能帶走詠心的,就算死,也不可能。」
「安老。」杜詠維似乎害怕安道遠會做出什麼,於是示意沈斯喬不要衝動,而沈斯喬完全不理會杜詠維的警告,只是勾唇淺笑:「安老,怕死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裡,死一點都不可怕,如果不是為了詠心,四年前我就會帶著她一起去死,我曾經答應過她要照顧她,在她身邊一輩子,如果做不到了,那我寧願死在這裡。」
「說得倒是輕鬆。」安道遠掃過沈斯喬:「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跟詠心在一起只有痛苦,與其這樣,為什麼不放彼此一條生路。」
「你不是我們,你怎麼能斷定我們彼此的感覺?不管如何,我今天都要見到詠心!」說著,沈斯喬越過安道遠的身邊,直直走向主樓。
安道遠連頭都沒有回,眼神中閃過一抹光亮:「站住!再前進一步我就廢了你的腿。」
沈斯喬站定,背對著沒有出聲,卻在安道遠的語末,毫不遲疑地跨了一步,一剎那,黑巽迅速抽出槍對準了沈斯喬,繼而一聲尖利的槍聲響徹了整個安家。
「沈斯喬!」杜詠維眼睜睜地看著沈斯喬悶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血汩汩地從他的腿上流下,觸目驚心,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位置上判斷他的嚴重性,這一槍正中膝蓋骨上方,足以疼得致命。
冷汗從沈斯喬的前額一顆顆滑下,那鑽心剜骨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他死命的咬著唇,用著極大的意志力從地上緩緩撐著站起,嘶啞的一字一頓說:「我、要、見、詠、心。」
安道遠的眉間微微凝住,鷹眸裡看不出想法:「你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嗤笑了一聲,沈斯喬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砰』一聲有一道尖利的聲音震心的響起。
「唔……」沈斯喬猛地雙膝跪地,血流如注得浸染了主樓的大門口,他搖搖欲墜的暈眩著,似乎快疼得麻木。
「沈斯喬,你放棄吧。」杜詠維看得心驚肉跳,他知道這一趟無疑是艱難險阻,可是他沒有料到,安道遠真的會這樣殘忍。
「不!」沈斯喬低吼一聲,從地上慢慢撐起來,他血紅著雙眼、咬緊牙關,這種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四年來日日夜夜他精神上的折磨,他不能在這裡放棄。
「沈斯喬,我再警告你一次,下一槍就不再是腿這麼簡單了。」安道遠緩緩轉身,眼眸掃過黑巽,與他接觸,然後再看向沈斯喬:「也許,下一槍就是致命的。」
「安老!」杜詠維急切的想說什麼,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阻止。
沈斯喬固執地向前一步,黑巽的槍已經迅速舉高,對準了他的心臟……
『砰』的一聲,淒厲的槍聲穿過杜詠維的腦海,他片刻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這樣,不自覺窒息,看著沈斯喬的身體,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