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立志傳 第五卷 第三十四章
    張大喜在王亞樵面前把所有的事全都交待了,王亞椎親自吩咐他該怎麼做,張大喜一一都記在了心裡。這件事他還真怕楊洪森、二喜以及家裡人知道,正因為他事情的嚴重性,才會私下找上「殺神」王亞椎。

    王亞椎此時並不準備現在就動周道山,楊慶那邊還等著他拜訪呢?

    不過在拜訪楊慶之前,周道山先拜訪了張大喜,張大喜看到他的時候臉色發白。

    把周道山拉進小房間後,張大喜輕聲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嘛?」

    「我只是請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

    「其實是這樣的……」張大喜聽後喉結不住的蠕動著。他現在慶幸自己到王亞椎那裡投案自首是多麼的明智。

    這傢伙感情是要對楊洪森不利,楊洪森是什麼,是他張大喜身後的大樹,沒有了這顆大樹,他就等著日曬雨淋吧,「不,這事我不幹。」

    「這事,你不幹也要干,否則是話,哼哼……」周道山冷笑著。

    「告訴你,大不了我自己投案。」

    周道山繼續冷笑著,「你還想投案是吧,去投啊,你看看楊洪森會不會放過你,走啊,你不是想死嗎?」張大喜有些慌亂的坐了下來,周道山馬上又換了一幅嘴臉,「你跟著楊洪森有什麼好,你看看你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消防分局的局長,只要跟著我幹下去,我保證你能當上安徽省警察廳廳長,現在你還有什麼好想的,楊洪森沒把你當兄弟,總統可是很看重你的。」看到張大喜還是一臉呆樣,周道山冷哼一聲,「不識抬舉」,說著就要走。

    張大喜拉住周道山急道,「我干,我干。」

    周道山拍著張大喜地肩膀微笑道,「這不就對了,明天隨我一起吧。」

    看著離去的周道山,張大喜啐了一口吐沫,「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張大喜的表演雖然很到位,但是各別細節還不到位,和那些經過表演培訓出來的軍情人士稍有不足,奧斯卡就不用想的,但在金雞、百花上拿個配角獎應該沒有問題。

    周道山這個人王亞樵原準備拿他放長線,但是細查後發現這傢伙只是一個小角色,他連見袁世凱的資格都沒有,真實的主角躲在蕪湖租界裡。

    周道山第二次拜訪楊慶的時候,發現屋裡多了一個陌生人。他打量了王亞樵一番後問道,「請你這位先生是?」

    王亞樵摘下墨鏡,向周道山抱了抱拳,「在下姓王。」

    「鄙人彌生三郎,不知名諱是……」

    「一個中國人取什麼日本名字,我叫王亞樵。」周道山的臉部突然抽搐了一下「怎麼,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王亞樵的大名北洋的密探們無人不知,就算周道山這個臨時人員也聽說過他的大名,「久仰,久仰。」

    「你知道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嗎?」

    「兄弟,我,不知。」

    「我想讓你幫我請個人到這裡來。」

    「您儘管吩咐,兄弟我竭盡全力。」

    「你老闆在蕪湖租界吧。」

    「是的,是的,我每隔三天過江一趟。」周道山是有問必答,密探對他來說只是一份工作,就和翻譯的工作一樣,只是密探看似更有前途。「我願意當您的秘密,我知道很多事,我可全告訴你們。」

    「你知道的事我們全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我們也知道,知道怎麼把你老闆請到這裡來嗎?」王亞樵問道。

    「知道,知道,我就說楊先生要親自見老闆。」

    「很好,不要和我玩花樣。」

    「不敢,不敢,貴黨的政策,鄙人多多少少知道,我一定將功補過。」

    周道山嚇的連夜去了蕪湖,他本來是準備用張大喜設計楊慶,沒有想到楊慶盡主動投案。周道山也曾動過腦子,進了租界就不出來的,但是一想到王亞樵冷笑就什麼都不想了。

    領導周道山的人叫陳寬,是從上海調過來的密探小頭目,陳寬很滑頭,他在上海與社會人民黨的打過交道,因為鬥爭經驗豐富,成績突出被調到安徽負責情報收集工作。

    情報收集是個很危險的工作,所以具體的工作由他分包給諸如周道山這樣的人去外圍人員完成,他只進行分類匯總,將有價值的情的挑出來送到江蘇換錢。而像策反這種危險的工作,陳寬很少親自去出馬,實在沒有錢他才會策反幾個從軍隊中開除的煙民作為自己怕業績上報組織,更多的時候是依靠像周道山這樣骨幹。

    聽到周道山把張大喜給拉下了水,陳寬興奮的馬上發電向北京直接邀功。

    當談及楊慶要求親自見面時,陳寬有些為難了。

    租界就是一個安全的港灣,可是租界外到處都有暗崗,來回晃蕩地巡警,他的手下有好幾個被抓。被抓原因雖不是從事情報收集,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反水了。有一次他喬裝出租界吃早茶,看到他以前的屬下小六子與巡警親密地在一起。從那以後,他就堅定不踏出租界半步了。

    「我不能見他。」陳寬確定的說道。

    「可是他不和我談,說我作不了主。」

    「我全權委託你。」

    「我說了,還按老大您的要求許諾了,但是他非認這個死理。」

    袁世凱要的是高級將領,所以楊慶的居中作用很大了,陳寬自然知道楊慶的重要性,「你讓他來蕪湖見我。」

    「這恐怕不行啊!」周道山為難的說道,「我看那頭不如算了,那個楊慶我感覺靠不住。」

    「怎麼怕死了?你信不信老子一個電報就讓你全家死光光。」

    周道山心中暗罵: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那麼老大,你看現在怎麼辦?」

    陳寬心想這次不親自走一趟是不行了,只要楊慶這邊一明確,北京的匯款馬上滾滾就來,如果真能策反一、二個高級將領,到時候那功勞薄上,想到這裡他嘿嘿的一笑。

    「你安排一條船送我過江。」

    「是老大。」周道山剛跑出去,又被陳寬像狗一樣喚了回來,「記住小心別人盯上。」

    周道山暗道:***,就這貓膽還干密探,還好我是主動投正,有立功表現,不然跟他混,必死無疑。

    當天晚上陳寬便乘船前往安慶,白天行動容易暴露,干密探安全是第一要務。可是從他登上船的那一刻就徹底安全了。

    「你們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陳寬使勁的掙扎著,接著眼睛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在一間整潔的監房內。

    陳寬比周道山更老實,王亞樵把身份一亮,他就把事情給說清楚了,而且還協助軍情處,掃蕩了幾個秘密集會地點。

    袁世凱並不知道其在安徽的密探被策反了,反而得到了的消息是楊慶作為中間人出面聯絡可能投效中央的將領,至於張大喜,袁世凱給予了特別關照,要求繼續滲透,藉機把楊洪森給做了。

    張雲生在安徽計劃很失敗,他的手下太不檢點,給他找了不少麻煩,接著被「反暗殺團」殺的殺,埋的埋,本人直接逃到了商丘,向袁世凱致電請罪。對於張雲生的小小挫敗,袁世凱並沒有放在心上。

    有楊慶的大力幫助,北洋軍從而獲取了皖軍大量的內部情報,以及楊洪森與南方廣東、湖南、浙江都督私下交往的罪證。

    袁世凱其實一早就看出來這些人不是玩意,一個個對中央的命令陽奉陰違,更可氣的是北洋內部某些身居要職的領導同志與安徽方面大作權錢交易,看著這些名單袁世凱一陣頭昏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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