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軍參謀部告訴袁世凱不可能在短時間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袁世凱不得不考慮通過另外一種渠道加速戰爭的進程。為此,他派私人保鏢張雲生前往安徽暗殺楊洪森。
張雲生在袁世凱身邊當了數年保鏢,因為他辦事很有能耐,袁世凱便派他充任密探頭目,他曾多次參加或執行了一系列由袁本人親自下達的秘密任務,到目前他還沒有失手。
暗殺楊洪森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最大的問題是楊洪森行蹤飄忽,其最近一次露面是在壽州。
張雲生安排好一切,派遣地「暗殺團」以商人身份混進安徽,然後分散行動,自由暗殺,通過打草驚蛇,將楊洪森引出後,一擊必殺,戰爭結束,他立功受獎。
張本人在前往安徽時並未與「暗殺團」其它成員一起行動,為了保密暗殺團內的成都均採用單線聯繫。到達安徽後在當地人的協助下潛伏下來,伺機尋找機會幹掉楊洪森,或者尋找其它有價值的刺殺目標。
北洋軍與皖軍交戰地總是活躍著一批商人,在這裡可以買到需要的任何東西,煙土、女人、軍火、糧食等等應有盡有,他們在這裡的行為不受任何約束和禁止,因為有些商人身後的大老闆就是前線的大人物。
在這個世界只要需要就有市場,就算沒有他們,還會有其他人,窮怕了想發大財的大有人在。
在安徽這塊大根據地周邊存在著無數個黑市,楊洪森讓他們存在,讓他們盈利,就是為了消化那些見不光的偽幣,在這裡沒有什麼是可以見得光。
張雲生開始有一點喜歡這個地方民,尤其是在戰爭越來越緊張的時候。
「我說你要住幾天。」一個胖女人衝著張雲生笑著說道。
「一個晚上。」
「需要女人,個個就是處,報你滿意。」胖女人等著回音。
「不需要,我只住一個晚上。」胖女人讓夥計幫張雲生拿皮箱卻被隔開了「我自己拿。」胖女子嘴裡嘀咕了兩句,朝著張雲生冷哼了一聲。
張生雲其實很喜歡女人,但是他從來不在工作期間玩女人,而這袁世凱欣賞他的地方。
從縫隙間注意著外間來往的人,在確認後面沒有任何尾巴後,把箱子放到床底,躺在了床上。
這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幹掉,誰讓他提著一個看似裝了很值錢的東西。
「暗殺團」成員準時到壽州的只有四人,張生雲沒有選擇原落角點,而是單獨租了一間房子。
在這裡張生雲等人不但沒有機會暗殺楊洪森,反而還被人暗算,他派人到指定地點聯絡來人,結果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感覺有些不對勁的他連夜逃出了壽州。他提心吊膽,終日惶惶不安,唯恐被革命黨人拎走了他的腦袋。平日其極少出門,整天躲在寓所裡,連大門都不敢隨便開。張雲生在安徽的根本就沒有行動,沒有一絲成果,他又不敢回北京覆命。當手下策反一些不滿楊洪森統治地主鄉紳為政府賣命時,他便誇大其詞報告北京說策反多少革命者來領取賞錢,但是刺殺楊洪森的行動卻變的遙遙無期,袁世凱對張雲生失望之餘,只好從其它方面著手行事。
袁世凱聽說楊慶與朱家寶合夥做生意,現在仍有來往,且楊慶與江蘇張騫素有來往,而楊慶又是楊洪森的座上賓。袁世凱想走這條線,通過楊慶收買皖軍高級將領。
當一個叫彌生三郎的日本人找到楊慶時他一口回絕了,事後楊慶頗為後悔,便立即將此事匯報了王之徽,王之徽把王亞樵給找了過來。彌生三郎第一次未能成功說服楊慶,數日後,又再次拜訪了楊慶。
「楊先生,身為國人,當愛中國,犯上作亂,天誅地滅。」
「彌生三郎先生,你走吧,我不會去告發你的,我一番事業和家眷皆在安慶,此事我萬難答應。」
「總統知道您現在的難處,他需要的只是您作為中間人幫助聯絡一下。您在浙江、江蘇、上海都小有生意,事成之後,總統必將會大大的關照。」
「彌生三郎可否容我三思。」
「當然可以,那麼我過些日子再來拜訪。」
彌生三郎並不是日本人,他的原名為周道山,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他的日語說的這麼順溜,是因為他做過日本翻譯。
周道山居住在安慶日本居住區,在這裡居住的日本人有九成從事間諜活動,他們到處搞調研,安徽地形、道路、水紋、礦產資料在這裡都能找到,而且絕對比官方的要更詳細,更全面。
樹上真明是1912年社會部發展出來的外籍諜報人員,他的母親是中困人,父親是日本人,他第一次被請到社會部是因為其從事了連他自己不知道的間諜活動,接著他開始第一次向社會部提供內部資料,接著一次又一次。這次,他被要求監視彌生三郎的一舉一動。
周道山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在煙花柳巷中尋找著策反的對象。
在安徽妓院的開設是合法的,這些合法的妓院全都控制在青幫的手中,管理這裡的青幫弟子,他們的手上都有一本小賬,對軍隊或者政府人員來此消費都有著詳細記錄。
周道山選擇在這樣的地方接頭正是考慮到了這裡的複雜,而且烏煙瘴氣,那些正派的社會人民黨人是不會來此的,但是他忘了軍情處的人是無所不在的。
在什麼時間,見了什麼人,說了些什麼,說了多長時間的話,點了什麼菜,包的是多少錢的丫頭等等都有記錄,軍情處的本本上都有記錄。
搞這種策反工作是需要經費的,周道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蕪湖租界,領取一筆活動經費。
周道山最近釣上了一條大魚,楊洪森的把兄弟張大喜。
楊洪森鬧革命那會,張大喜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退出警界,楊洪森出頭之後,他又回到了警界,然後一路高昇至消防局局長。他與楊洪森關係非同尋常,所以巴結他的人很多,平時吃吃喝喝也就再所難免,進出的場合多了,心就開始花了,手腳也自然大了起來,周道山經常請他吃喝、找小姐、泡澡堂,自然就熟絡起來,在張大喜的身上他可是花了不少錢,終於把他給拉下水了。
張大喜大字不識一個農民,能升到消防局局長,完全就靠著楊洪森的關照。
周道山將他捉姦在床,以此要挾。周道山是袁世凱密探,他張大喜就算與袁世凱搭上線了。從事反革命活動,並且提供方便,安插間諜,事情一發,楊洪森必定會大義滅親,張大喜著實給嚇壞了,他沒有想到周道山背景這麼複雜。有人請他吃飯,他給通過關係方便一下,在他看來這是人之常情。至於安排工作,大家都是熟人,又送了重禮,安排個把工作也就順手的事。
可是,周道山是一個間諜,他能不怕嗎?擔精受怕的張大喜最後硬著頭皮透過關係找到了軍情處的王亞樵。
王亞樵沒有想到張大喜牽涉進了間諜案中,對這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張大喜,他真想抽他兩耳光。
「好了,別哭了。」張大喜果真就不哭了。
「今天你把事情說清楚吧。」
「這件事可不能讓我二弟知道了。」
王亞樵一臉陰沉,「如果委員長問起來,我是沒有辦法幫你隱瞞。不過,現在你只要與我合作,那就是將功補過。」
「我知道,我知道,黨的政策我全都知道。」
「你說,我來記,事情說的最好詳經點。」
「是的,是的。」
在軍情處要王亞樵親自審訊,親自記錄,那絕對可以算是一個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