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桓小卓道:「玄櫻說話向來直接,希望兩位不要見怪。」
桓小卓溫婉笑道:「玄櫻師傅儘管說,我們洗耳恭聽便是。」
玄櫻道:「我雖然是出家之人,可是對人世間的情愫卻看得格外清楚,焦將軍和段國師之間恐怕遠遠不是友情那麼簡單……」
桓小卓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慌亂,可隨即又震驚了下來,微笑道:「玄櫻師傅究竟想說什麼?」
玄櫻道:「正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這種關係,燕都原本混亂的局勢只會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未來的發展任何人都無法預測。」
我大聲笑了起來:「沒想到玄櫻師傅對政局看得如此透徹。」
玄櫻微笑道:「我不懂政局,只懂得察言觀色,於細微處發現事情的真相。」
我欣賞的點了點頭,玄櫻的頭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她的真實身份絕非是一個帶髮修行的女尼這麼簡單。我輕聲道:「有句話在下不知當問還是不當問?」
玄櫻淡然笑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決定要問。」
我笑道:「玄櫻師傅和高相國究竟是什麼關係?」
玄櫻道:「高相國對玄櫻有救命之恩,玄櫻幼年的時候遭遇不幸,如果不是高相國相助,早已離開了這個人世。」
沒想到這高光遠居然還做過如此仁慈的事情,難怪玄櫻會甘於去相國府煮茶。
我喝了口苦茶。又道:「玄櫻師傅打算去哪裡呢?」
玄櫻微笑道:「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現在天下時局動盪。去哪裡都只是躲避一時。」
桓小卓道:「既然如此,走和不走又有什麼分別?」
玄機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終究還是無法看破紅塵世事……」
她停頓了一下,美眸盯住我道:「焦將軍。段國師,無論你們做任何事都要切記流血並非解決問題地唯一途徑,當權者心存一絲仁慈,天下將少了許多枉死的冤魂。」
我點了點頭,起身向玄櫻告辭。
玄櫻又取了兩盒茶葉分別贈予我和桓小卓,我們道謝之後方才離開。
走出觀霧庵,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緩緩關閉地山門,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玄櫻有些奇怪?」
桓小卓看了看道:「有什麼奇怪,無非是對局勢看得比尋常人透徹罷了。」
我笑道:「我現在有些懷疑你跟玄櫻原來便認識。今日是特地引我來見她。」
桓小卓瞪了我一眼道:「你胡說什麼?」
我向她湊了湊道:「我總覺著你們兩個好像有相似之處,卻不知究竟像在哪裡?」
桓小卓笑道:「大概是因為我也有向佛之心,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故作緊張道:「你千萬不可有向佛之心,否則之世上豈不多出了一個癡情傷心的漢子。」
桓小卓俏臉微紅。匆匆向山下走去。
回到盧氏行館,高晗已經在行館中等了我許久。我和他來到書齋,將茶葉放在書案之上,高晗目光落在茶葉外盒上,有些驚奇道:「焦將軍去過觀霧庵?」
想到玄櫻和高光遠地關係,我對他自己沒有隱瞞的必要。點了點頭道:「今日我去渡劫山遊玩,恰巧經過那裡,所以去拜訪了玄櫻師傅。」
高晗笑道:「看來焦將軍的確是有緣人,玄櫻平時很少見外人,即便是我去拜訪,也難以進入庵內。」
我淡然一笑,邀請高晗坐下:「高將軍給我帶來了什麼消息?」
高晗道:「我父親讓我來通報焦將軍,希望公主能夠在明日一早入宮……」他壓低聲音道:「公主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搖了搖頭道:「你讓相國放心,這邊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高晗道:「明日如果順利的話,大王應該會定下迎娶公主入宮的時間。」
我冷冷道:「有件事我必須聲明,公主一日未嫁,便不會羈留於燕宮之中。」
高晗點了點頭道:「焦將軍放心,這盧氏行館,你們願意留到什麼時候,便留到什麼時候。不過明日入宮之後,大王恐怕會請你們去內城驛館居住。」
我笑道:「這兩日在行館中住慣了,其他地地方反倒不想去了。」
高晗道:「明日按例恐怕會有穩婆為公主驗身,這件事焦將軍還是事先向公主說明,以免到時產生誤會。」
我點了點頭道:「宮內的規矩我是知道地,公主比我更加清楚。」
高晗猶豫了一下方才道:「還有一件事,連越的事情恐怕我們幫不上忙了,衛子越父子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父親去求情被拒絕,我私下去找衛囂霆,為了此事他險些和我翻臉……」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和他是結拜的兄弟!」
我皺了皺眉頭道:「難為你們了,連越盜掘衛氏的祖墳,難怪他們會如此憤怒。」
高晗這:「他們已經決定,明日黃昏便將連睵凌遲處死。」
我內心一沉,沒想到連越終究還是逃不出衛氏地手心。
高晗看到我面色陰鬱,知道我心中極不好受,識趣的起身告辭。
我將他送到門外,車昊來到我地身邊,低聲道:「冷孤萱回來了,此刻在後院等你呢。」
想到冷孤萱,我內心中凸現一絲曙光。她武功高強,若是願意出手相助。救出連越應該不難。
我慌忙向後院走去。
冷孤萱靜靜坐在樹蔭之下,悠然自得的飲著清茶,幽幽站在她地身後。
我笑瞇瞇走了過去:「冷教主。我還以為你捨我而去了呢。」
冷孤萱冷冷望了我一眼道:「你這兩日四處奔波,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呢?」
我在冷孤萱的對面坐下:「若是沒有冷教主相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邊地事情。」
冷孤萱冷笑道:「在你心目之中恐怕只是將我當成一個打手吧?」
我心中暗笑,這冷孤萱倒是清楚自己地地位,不過表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冷教主運籌帷幄,武功蓋世,智慧超群,在下望塵莫及。」
冷孤萱被我一連串地馬屁拍得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身後的幽幽強忍住笑。就要笑出聲來。
冷孤萱道:「你說了這麼多,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
我讚歎道:「冷教主果然英明。」
「說!」
我這才將連越之事原原本本對冷孤萱說了。
冷孤萱皺了皺眉頭道:「我們來到燕都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你現在居然要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而冒險?想胡鬧你自己去吧,我沒有功夫。」
我微笑道:「教主此言差矣,請問教主你之所以幫我是為了什麼?」
冷孤萱沒有回答。這個答案所有人都知道自然是繆氏寶藏。
我低聲道:「我們現今雖然沒有找到繆氏寶藏,可是那繆期無既然留下這麼一處巨大的寶藏。想來其中定然是機關重重,說句不客氣的話,即便是讓冷教主如願找到了寶藏,你也未必能夠衝破那層層機關。」
冷孤萱不屑道:「我倒不信繆期無能夠留下何種機關?」
我不無諷刺道:「有些時候武功蓋世未必能夠代表一切。」
冷孤萱怒道:「大膽!」
我無畏的看了看她,繼續道:「連越乃是盜掘古墓的一流高手。若是能夠留下此人地性命,對我們日後尋找繆氏寶藏肯定大有益處,冷教主不妨考慮一下。」
冷孤萱的目光軟化了下來,過了一會方道:「他現在究竟被關押何處?」
我心中竊喜,知道冷孤萱已經被我說動,低聲道:「連越現在被關押在右相國衛子越的府邸之中。」
「你想辦法將衛子越府邸地地圖找來。我幫你去救他。」
「多謝冷教主!」
想得到衛子越府邸的地圖並不難,無需驚動高光遠,高晗便可以將這件事情搞定。黃昏地時候,他便親手將地圖送到我地手中,千叮萬囑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因為這件小事而壞了大局。有冷孤萱相助我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高晗的這些擔心只是多餘。
有些事情必須要去面對,正如我對阿依古麗的這件事一樣,從楚州啟程直到現在,我始終都在逃避著她。這個甘心為我隨風險的少女。這段時間她地心情一定極度難過。
短短的幾日,阿依古麗消瘦了許多,看著她清減許多地俏臉,我內心中不禁生出負疚之清,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
我恭敬行禮道:「公主殿下,在下有一件事想單獨向您稟報。」
阿依古麗湛藍色的美眸,沒有任何的波動,淡然道:「這些侍女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直接對我說便是。」
我低聲道:「這幾句話是太子殿下臨來之前專門交待地,不可以讓其他人聽到。」
聽到我的名字阿依古麗的羔皮中泛起微妙的漣漪,她輕聲道:「你們幾個退下吧!」
兩旁的侍女這才離開了房間,我來到門前將房門插上。
阿依古麗皺了皺眉頭道:「焦統領好像無需如此謹慎,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會招人口舌。」
我微笑道:「太子殿下讓我告訴公主,他心中始終都惦記著你呢!」
阿依古麗俏臉緋紅,斥道:「大膽狂徒,你怎敢如此無禮!」轉身便欲向門前走去,卻被我一把拉住,阿依古麗花容失色,正想呼叫,我慌忙掩住她的檀口道:「別叫,是我!」
阿依古麗湛藍色的美目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我緩緩揭下面具,英俊的輪廓現在阿依古麗的面前。
淚水頓時湧出了她的美眸,阿依古麗猛然撲入我地懷中無聲地啜泣起來,抽抽噎噎道:「龍大哥,我……我還以為……你再不管我了……」
我輕吻她晶瑩的耳珠道:「傻丫頭,我怎麼捨得。」
阿依古麗主動奉上香吻,香糯潤滑的嬌捨拚命和我纏綿著,訴說著對我的思念之情。
我們親吻了良久,方才分開。阿依古麗嬌噓喘喘道:「你騙得我好苦,既然一直都在我身邊,為何不和我相見?」
我笑道:「我害怕終日和你相守,讓別人看出我們之間的情意,露出馬腳,被他人識破身份。」
阿依古麗緊緊摟住我地脖頸道:「這些天,我日夜都在想念你,若是你再不來,恐怕我就要相思而死了。」
我心中一陣感動,吻了吻她的櫻唇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帶你完整無暇的回去。」
阿依古麗之前的憂傷頓時一掃而光,柔聲道:「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我攬著她的纖腰在床邊坐下,阿依古麗小鳥依人的偎入我的懷中。
我低聲道:「有件事必須讓你知道,燕王李兆基那個混帳,因為看到你姿容出眾,居然改變了主意,想自己將你納入後宮。」
阿依古麗花容失色道:「我不願嫁他,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什麼人都不要嫁!」
我點了點頭道:「你的心意我豈會不明白,不過眼前我們的處境異常凶險,很多事情必須要動些腦筋。」
阿依古麗道:「可是我若是進,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笑道:「傻丫頭,沒有充分的準備,我也不敢送你入宮,你放心,大婚之前絕不會將你留在宮中。」
阿依古麗摟住我的身軀道:「我相信你!」
我點了點頭道:「只要燕王定下大婚之期,我們便開始籌謀宮變之事,你和他大婚之日,便是我們發動宮變的日子,我不會讓他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阿依古麗深情道:「我只要能夠陪在你的身邊,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全都無關緊要,若是你棄我而去,我便自盡以保全清白之身……」
受現在的身份所限,我不可以在阿依古麗的房中長留,又交代了的幾句,文教依依不捨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走出阿依古麗居住的院落,卻看到冷孤萱正在前方等待,我笑著迎了上去:「冷教主,準備的怎麼樣了?」冷孤萱已經答應我今晚午夜去衛府營救連越。
冷孤萱冷冷道:「區區一件小事,有什麼可準備的。」她目光仍然盯住我不放。
我笑道:「冷教主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回房去歇息了。」
「你站住!」冷孤萱叫住我。
「冷教主還有什麼事情?」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冷孤萱冷笑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今晚我想讓你陪我去走一遭!」我的預感果然準確,冷孤萱為人多疑,生怕這次的營救是我給她高下的陷阱,所以拉我同去。
我低聲道:「在下武功低微,冷教主不怕我成為你的累贅嗎?」
冷孤萱笑道:「你放心,我會讓幽幽照顧你的。」
我苦笑道:「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冷孤萱面無表情道:「我從不給別人選擇的機會!」
在面具上黏上鬍鬚也是一件頗費工夫的事情我在幽幽的幫助下做完這一切,笑瞇瞇道:「現在你是不是認不出我來了?」
幽幽笑道:「你好像沒有必要這樣掩飾?」她拿起一個銅製面具扣在我的臉上:「這樣不就誰都認不出來了?休必多此一舉呢?」
我笑道:「我地武功不濟,自然要小心一些。若是被人摘去了面具,我的身份豈不是要大白於天下?」
幽幽道:「有我保護你。你害怕什麼?」
我湊近她耳邊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衛子越地府邸也位於燕都內城的東北,距離高光遠的府邸只有不到一旦地距離。高晗給我提供的這份地圖極其詳盡,甚至連衛府警衛分佈的位置都標記的一清二楚。看來高氏父子的諜報工作相當的出色。
我對自己的輕功始終都沒有太多的把握,特地帶上了飛索,以供不時之需。冷孤萱並沒有和我們同行,按照我們預先的籌劃,由她引開敵人地注意,我和幽幽負責營救連越。
幽幽也換上了緊身黑色武士服,美好的身姿展露無遺。
我們埋藏在西牆外的草叢之中,彼此身軀緊緊挨在一起,我鼻息間清晰的嗅到幽幽身上陣陣地幽香。大戰前的緊張感完全被這種旖旎地感受所沖淡。
午夜時分,距離我們最近的角樓上發出一道綠色的光華,這是冷孤萱和幽幽之間的暗號,代表角樓內負責守望的武士已經被冷孤萱成功地清除掉。
我們的營救行動準時開始。幽幽和我飛身攀上院牆,我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輕功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居然不用依靠飛索,便可以躍上高牆。
幽幽輕聲道:「你果然進步了許多。」
我們悄然溜到院內,等待冷孤萱吸引開府內武士的注意,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正南方的宅院處突然火光沖天。我和幽幽對望一眼都露出欣喜之聲,將銅製面具戴好,沿著牆角向北方的院落行去。
那火勢越燃越大,衛府內傳來陣陣哭號之聲,我們隱匿在黑暗之處,看到一隊隊的武士拿著水桶慌慌張張向起火的地方跑去。
府中的武士被火光所吸引,此文沒有失火的地方此時最為空虛,我和幽幽按照地圖所標記的位置,迅速向關押連越的房間衝去。
連越被關押在北院靠西的第二個房間內,我們來到門前卻發現仍有兩名武士守在那裡。
「什麼人!」他們慌忙抽出兵刃。
我和幽幽幾乎同時衝了出去,我衝出的速度猶在幽幽之上,不等左側的那名武士拔出劍來,我一刀便準確無誤的切開了他的咽喉,那名武士掙扎著倒了下去。
幽幽在同時將另外一名武士擊倒在地。
我一腳跺開房門,卻見室內燈火通明,連越滿身是血的被縛在鐵柱之上,看樣子早已昏迷了過去,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揮動長刀試圖斬斷縛在他身上的鐵鏈,全力砍下,只聽當!地一聲,火星四濺,那鐵鏈仍然完好無損。
幽幽道:「你這把刀恐怕不成。」她拿出自己的短劍,一揮之下,那鐵鏈應聲而斷,不無得意的向我揚了揚頭。
我低聲道:「快走,要是讓他們發覺便來不及了。」
我背起連越,和幽幽衝出門外,此時已經有數十名武士向我們衝了過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發現了這邊的事情。
幽幽低聲道:「你帶他先走,我來斷後。」
我點了點頭,這些武士自然不會是幽幽的對手。
連越身材高大,我背著他著實要費些力氣,此時卻不知那冷孤萱跑到哪裡去了,我心中暗罵,這老妖婆果然不可信任。
我背負著連越就要來到圍牆邊的時候,斜刺裡衝出一名黑衣漢子,冷冷道:「想在衛府之中救人,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
我微微一怔,向後退了一步,這才看輕來人正是有燕北第一勇士之稱的衛囂霆。
衛囂霆手中長刀斜斜的指向地面,月光照在刀鋒之上,映射出雪樣寒芒。他身軀魁偉,黑色緊身武士服勾勒出他健美的肌肉曲線,目光之中流露出陰冷的殺機,唇角處似笑非笑,越發增添了他的冷酷。
連越此時竟然甦醒過來,嘶聲道:「放下我,此人……不好對付……」
我緩緩將連越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衛囂霆卻沒有趁機偷襲,靜靜等我做完一切,方才道:「勝過我手中刀,便讓你帶他活著離開……」
我不等衛囂霆說完這句話,擎刀全速向他衝去,當年江胡的鬥士生涯告訴我搶佔先機的重要性。
手中青銅刀宛如疾電般向衛囂霆的頭頂落去,衛囂霆瞳孔驟然收縮,一聲悶喝,手中長刀反挑向我的來刀。
雙刀交錯,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衛囂霆的膂力之強勁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我手中刀在他的全力封架之下,向後反折了過來,我不得已很受
了一步,穩住自己的腳下步伐。
與此同時衛囂霆怒吼一聲,雙手握刀向我的小腹刺來。
我連續退出五步都沒有成功避開他這一刀的威脅,慌亂之中,豎起刀背,以刀身擋住了他雷霆萬鈞的劈刺。
刀尖戳在刀背之上,我手中刀彎曲如弓,幸虧依靠青銅材質良好的韌性方才沒有即刻斷裂。
千鈞一髮之時,從我的丹田處一股強大的氣流自然而然的升騰而起。氣息沿著我的經脈迅速灌注於雙臂之上。原本彎曲到極恨的刀身,竟然一寸寸向外繃直。
衛囂霆雙目之中流露出驚奇的光芒,隨之迅速收回長刀,一個閃電般的斜向劈砍。
我已經從初始時的慌亂中鎮靜了下來,真氣在我的體內自如的流淌。衛囂霆的膂力在我之上,和他硬拚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他出招的速度在我的眼中開始變得緩慢,我的應對變得越發的自如。
衛囂霆目光中的自信正在一絲絲的消退,我甚至可以預測到他下招的動作,這在我以前臨敵的過程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身後傳來陣陣叫囂聲,衛府前來增援的武士已經趕到了這裡。
百餘名武士手中的弓弩同時指向我的後心,我心中一沉,關鍵時刻冷孤萱怎麼還沒有到來?
衛囂霆的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和連越就會變成刺蝟!」
我低聲道:「在他們射箭以前,我有足夠的信心將你砍殺於我的刀下!」
衛囂霆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畏懼,我強大的自信已經完全摧垮了他的信心。
冷孤萱鬼魅般出現在連越的身邊,她一隻手輕輕抓起了連越,連越諾大的身軀在她的手中竟然像紙糊的一般。
她臉上也帶有一張青銅面具,目光冷冷掃向眾武士,那些武士為她的威勢所嚇,居然不敢上前。
冷孤萱低聲道:「你帶著連越先走!」
衛囂霆冷笑道:「你當衛府是什麼地方……」他揮刀欲向冷孤萱衝去,可是沒等他揮起長刀,冷孤萱已經鬼魅般衝到他的面前,青銅面具距離衛囂霆僅有一尺之遙。
衛囂霆一張面孔頓時失卻了血色,冷孤萱若是存心殺他,剛才便已經軒他於死地。
有冷孤萱在這裡,我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忌,重新背起連越走向前方的角門。
此時那幫武士同時揚弓向我們射來,冷孤萱一聲怒喝,長袖猛然揮出,原本射向我們的羽箭隨著她衣袖的軌跡在空中旋轉起來,眼前的景象讓那幫武士忘記了繼續射擊,沒等他們完全反應過來,那旋轉的羽箭宛如被機弩催發一般,轉而怒射向他們,接連不斷的慘呼聲響徹在夜空之中。
我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順利離開了衛府,守在門外的幾名武士已經倒在了地上,看來冷孤萱剛才已經解決掉了他們。
幽幽駕駛著馬車從前方的街道上向我衝來,我將連越扶上車廂。來到幽幽身邊,幽幽揚起馬鞭重重抽打在馬背上,馬車宛如離弦的利箭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