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看來你心中喜歡我,否則又處會因為她而吃醋。」
幽幽輕聲啐道:「你自我陶醉的功夫總是高人一等。」
我呵呵笑道:「有你這樣的佳人相伴,我又怎能不陶醉呢?」
幽幽道:「我有正經事對你說。」
我點了點頭道:「不如我們去床上說。」
幽幽道:「你休想趁機佔我便宜。」
我笑道:「我發現你越來越愛我了。」
幽幽道:「好厚的臉皮。」
「那你為何如此怕我?怕才能愛,愛才會怕,為什麼原來我們可以躺在一張床上相敬如賓,現在你卻不敢呢?是不是怕自己情不自禁,把持不住呢?
幽幽啐道:「我會怕你?」她輕盈躍起,空中一個曼妙的旋轉落在了床上,柔聲道:「今晚不知道誰會害怕呢?」
我笑瞇瞇來到床邊躺下,幽幽右手輕場,一縷指風準確無誤的擊中那燭火之上,室內頓時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挽住我的臂膀,在我身邊躺下輕聲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我再也不理會你。」
我在她長髮上輕吻了一記,低聲道:「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便已經滿足,過份的事情我決不會去想。」
幽幽嫣然笑道:「這才是乖孩子。」
我擁住她的香肩,輕聲道:「你師父究竟讓你做什麼?」
幽幽這次並沒有掙脫我的懷抱,低聲道:「她讓我隨著阿依古麗入宮,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我皺了皺眉頭道:「看不出冷孤萱這次對我倒是不錯,她的幾位高徒全都出動……」我忽然想到采雪,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去。
幽幽似乎覺察到了什麼,螓首伏在我的胸前輕聲道:「除了我以外你還見過誰?」
我歎了一口氣道:「幽幽,你對我說句實話,曲諾和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經逃脫了?」
黑暗中幽幽的美眸發出寶石般地光華。她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是!你怎麼知道?」
我這才將上次無意中聽到冷孤萱和采雪對話的事情告訴了幽幽。
幽幽道:「你終於還是知道采雪的事情。」
我低聲道:「采雪是玄冥教的聖女,她和冷孤萱究竟是什麼關係,輕顏和采雪又是什麼關係?」
幽幽聽了一口氣,推開我,從床上坐上坐起身來,我隨之坐了起來,從身後摟住她的前腰道:「這件事已經折磨了我許久,我真的不明白,采雪既然是玄冥教的聖女,她又為為何甘心事到我的身邊做一個侍女。而且是在我人生中最不得志的時候?」
幽幽道:「你又何須知道,這是我們魔門自身的事情……」
我貼在幽幽地面頰上:「告訴我,我不想繼續無休止的猜想下去。」我壓低聲音道:「秋前輩臨死之前曾經親口告訴我,輕顏是冷孤萱的女兒,可是冷孤萱對她根本毫無憐惜之意。天下間沒有任何的母親會這樣做。」
幽幽顯然被我說出的話驚呆了。用力抓住我地臂膀道:「你……你不可以詆毀我師父……」
我冷笑道:「我何嘗詆毀她了?這件事是秋前輩親口對我所說,豈會有錯,當年你師父和魔門高手花逐月曾經有過一段孽情,還生下了一個女兒……」
「不可能!」幽幽根本無法接收這件事情。
她忽然抱住我道:「這件事情千萬不可以讓師父知道。否則她……」
我不屑道:「她能奈我何?我現在偏偏要用這件事來要挾她,她若是不怕自己地醜事傳遍天下。便過來殺我!」
幽幽壓低聲音道:「師父從未待人像采雪那樣好過,無論她做了什麼師父都可以原諒她,曲諾母子便是采雪私下放走的。」她顯然也對冷孤萱和采雪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懷疑。
我拉著幽幽重新在床上躺下,附在她的耳邊道:「你是不是也在懷疑采雪才是冷孤萱地親生女兒?」
幽幽道:「沒有確實的證據,你千萬不可以胡說。」
我笑道:「冷孤萱表面冷淡孤傲。沒想到背後居然和花逐月幹出了這麼多地芶且勾當,厲害啊,厲害!」
幽幽著惱道:「龍胤空,你這混蛋,不許你侮辱我師父!」
我摟住她嬌軀道:「我說得都是事實,讓你認清冷孤萱的本來面目。」
幽幽怒道:「你再說一句,我便離開這裡,永遠也不理你。」
我笑道:「好了,你不讓我說,我便不說,我們只談風花雪月如何?」
幽幽啐道:「好好的心情全部被你這混蛋給破壞了。」
我趁機在她細膩柔滑的頸部吻了一記,深情道:「這次來了,還會不會離開我?」
幽幽道:「你身邊向來不乏紅顏知己,我在不在你身邊又有什麼分別?」
我低聲道:「你不要忘了,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有朝一日,我若是能夠一統天下,你便老老實實地做我老婆,是不是反悔了?」
幽幽喘氣若蘭,羞道:「我何嘗反悔了……」檀口被我趁機封住,她用力推開我,我誇張的親了一個響嘴,再想帖上去,幽幽早就抽出冰冷的短劍抵住我的下體:「再敢胡來,我便刺下去!」
我呵呵笑了起來,知道幽幽雖然表面嫵媚,可是骨子裡卻是矜持,她越是如此我心中對她越是喜歡。
「我偏要胡來,你敢拿我怎樣?」我嘴上雖然這麼說,身軀卻向外撤了撤。
幽幽輕聲笑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這樣的膽子。」
「那是因為我憐香惜玉,不忍心辣手摧花。」我大言不慚道。
幽幽收起短劍,主動偎依在我的懷中,柔聲道:「其實你這樣抱著我,我心裡喜歡的很,不過我一日沒有嫁給你。我便不會……」
我心中一陣欣喜道:「你果真準備嫁給我?」
幽幽點了點頭道:「如今采雪成為魔門的聖女,我便再無牽絆,師父不會再逼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等我幫她得到繆氏寶藏之後,我欠她的恩情就還清了。」
我留意到她話中所說的采雪成為魔門聖女,並非是玄冥教,心中一怔道:「采雪是魔門聖女?你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幽幽道:「師父有意將魔門重新統一,采雪乃是眾望所歸的聖女,已經獲得了魔教多位長老地首肯。」
我低聲道:「好像縹緲閣不會答應吧?」
幽幽道:「如果師父成功找到了繆氏寶藏,得到無間玄功。便是縹緲閣也會無條件遵從。」
我心中黯然道:「世事真是弄人,幽幽終於有了解脫的希望,而采雪卻又一步步走向無盡的黑暗,她們兩個都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決不可讓冷孤萱控制她們的命運。」
我低聲道:「冷孤萱的野心果然不小。不過她為何到現在才想起統一魔門?難道是因為秋前輩死了。世上再無和她抗衡之人嗎?」
幽幽輕聲道:「你錯了,師父真正的敵人並不是秋師伯,也不是縹緲閣。」
「那究竟是誰?」
幽幽低聲道:「江湖中有一個極為神秘的門派叫瑤琳仙閣,此門中人向來以正派自居。百餘年前魔門的分裂便是由她們一手造成,可從那次以後瑤琳仙閣也銷聲匿跡。沒想到最近『雪羽令』重新出現於人世。」
「雪羽令是什麼?」我從未聽說過這段掌故。
幽幽道:「雪羽令便是瑤琳仙閣律令武林的信物,有一點可以確信,這次瑤琳仙閣重出江湖一定和魔門為敵。」
我點了點頭道:「這兩日冷孤萱神出鬼沒,是不是在籌劃對付瑤琳仙閣地事情?」
幽幽輕歎道:「寧靜的時候已經不多了……」
我擁住她誘人的嬌軀:「何須想這麼多的事情,珍惜我們眼下相處的時光才是最最正確地。」
幽幽低聲道:「你又想做什麼?」
我笑道:「不要總將我往壞處想。我只是想這樣抱著你,美美地睡上一覺……」
清晨醒來的時候,幽幽已經離去,被褥之上仍舊留有她嬌軀的芬芳,想起昨夜溫馨寧靜的時光,我地唇角泛起一絲微笑。
來到院落之中,卻見車昊正在指揮武士操練,看到我出來,車昊笑著迎了上來:「焦統領今日起得好早。」
我笑道:「跟你們比起來,我好像晚了許多。」
車昊陪著我向長廊處走去,低聲道:「阿依古麗那邊,公子可曾將事情講明了?」
我搖了搖頭道:「我還未想到該如何開口哩。」
車昊道:「明日便要入宮面見燕王,公子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我低聲道:「這兩日她地情緒怎麼樣?」
車昊道:「公主始終都在她的居處閉門不出,她現在的情形我自傳知道?」
我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我對她說。」心中已經下定決心,事到如今只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阿依古麗。
車昊道:「對了,冷孤萱至今仍然沒有回來。」
我笑道:「她的事情不用擔心,已經派人過來幫助我們了。」
車昊點了點頭道:「希望她明晶能夠隨同公主一起入宮。」
我低聲向車昊道:「你讓人去治國使臣所在地驛館去一趟,幫我帶個口訊。」
「給段晶?」
我點了點頭道:「中午我在殘雪櫡等她,務必要將這個口訊傳達到。」
車昊道:「既然如此我便親自去一趟,順便跟那個李慕雨打一聲招呼。」
我這才想起當日他為了救我,曾經和李慕雨交過手,還受到漢國的通緝,忍不住笑道:「你跟李慕雨兩個究竟誰厲害一些?」
車昊神秘一笑:「箭法我強一些!」這等於告訴我他的武功還是要比李慕雨稍勝一籌。
我哈哈大笑道:「說不定這次你們還會有交手的機會。」
殘雪橋位於燕都城西,橫跨於易水之上,這裡往往是送別友人別離的地方。
我久聞殘雪橋的大名,這次可謂是一舉兩得,即可作為約會桓小卓的場所,又可趁機遊覽一下這座聞名天下的古跡。
雖然是正午,卻沒有太陽,天色灰濛濛的,上午時候便吹起了北風,城內的百姓多數都閉門不出,街道顯得異常清冷。
我獨自縱馬向殘雪橋行去,燕都風塵極大,偶爾經過的路人都戴著斗笠,以紗巾覆面,這樣可以有效的遮住灰塵。
我並不熟悉這裡的氣候,只好用衣袖捂著鼻子,在風塵中行進,原本不錯的心情在這樣的天氣中也大打折扣。
等到了殘雪橋,才發現這只是一座破破爛爛的石拱橋,跟它雅致的名字,毫無關聯之處。
仰首望向天空,此時空中儘是浮塵,根本看不到一絲亮色,這裡距離西門雖然不元,可是眼前也是一片昏黃,看不到大門和城牆的輪廓。我的目力雖然凌厲,也只能夠看到三丈之內的情形。
心中不禁苦笑,這種環境下約會佳人,簡直是愚蠢之極。
我在風沙中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見到桓小卓到來,心中有些焦躁起來,難道她沒有收到我的邀請?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已經過了我約她的時候,心中暗道:「再等半個時辰,她若是不來,我便離開。」
沒想到那風越來越大,地上的沙石瓦礫都被吹了起來,我口鼻內都被灌入了不少泥土,牙根澀澀的無比難受,我的坐騎在風中不停嘶鳴,整個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一人一馬兩個。
我終於失去了信心,這種天氣看來桓小卓無論如何都不會來了,解開馬韁,正欲離去,卻聽到遠處隱隱傳來馬蹄聲。
我揉了揉眼睛向前望去,可是風塵太大,看不清楚究竟來得是誰。又過了一會兒,一輛四駕馬車方才出現在風沙之中。
我牽著馬兒湊了過去,向著車廂試探著問道:「來得可是段國師嗎?」
車廂無人作聲。
我又重複問道:「來得可是段國師嗎?」
車廂內仍然沒有人說話。
我有些失望的牽起馬韁,正欲離去。
卻聽到車廂內傳來一聲輕笑:「呆子,你難道喜歡留在風沙之中嗎?」
我開懷一笑,桓小卓果然如約而來。駕車的美婢示意我將馬兒拴在車後,我拴好人坐騎,拉開車門走了進去。
卻見桓小卓微笑著坐在車內,看到我滿身塵土狼狽的模樣,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我笑道:「段國師為何讓我等了這麼久?」
桓小卓道:「難道等我這麼一會兒便失去耐心了?」好遞給我一方濕毛巾,我擦去臉上的浮塵,白色的毛巾馬上變得污濁不堪。
我舒了一口氣道:「燕都的天氣真是惡劣,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將我變成了一隻泥猴子。」
桓小卓道:「我出門的時候,便開始起風了,燕都這一帶缺少植被,起風便有沙塵,所以我棄馬乘車,耽擱了一些時間。」
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道:「國師到底是國師,比我要有遠見的多。」
桓小卓輕聲道:「你找我來究竟所為何事?」
我掀開車簾的一角,外面仍舊是灰塵漫天。
桓小卓道:「前面有座渡劫山,聽說山上景色不錯,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我笑道:「還是算了吧,現在到處都是灰塵,渡劫山上恐怕也是一樣。」
桓小卓道:「你這就不懂了,那渡劫山山清水秀,乃是一個空靈清麗的去處!」
我哪裡肯信,好在渡劫山距離我們氣息的位置並不遠,馬車沒走多久便來到了山腳下。
我和桓小卓下了馬車,風沙比剛才小了許多,桓小卓以輕紗覆面,率先沿著曲折的小徑向山上走去,我慌忙追趕了上去。
渡劫山山勢平緩。放眼望去都是四季常綠的樹木,山間小徑長滿青苔,落腳處濕滑無比,顯然這裡平時很少有人遊歷。
前行數步,只覺眼前一片清明,空氣也頓時變得清新起來,哪裡還有風沙的存在,回首望去,卻見山下仍然是灰濛濛的一片。我恍然大悟道:「原來浮塵都在下面,所以山上反倒是最寧靜清朗的地方。」
桓小卓掀開面紗,我留意到,這段時間不見,她的容貌越發顯得清麗脫俗。和在漢都之時又稍有不同,卻不知她究竟修煉的是何種功法?竟然能夠影響到她的容貌。
桓小卓望向我道:「你盯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難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笑道:「你不要誤會,美好的東西總是吸引人的。」
桓小卓淡然笑道:「這裡四下無人,你可以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了吧?」
我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桓小卓道:「只怕你想讓我做的事情,我力所不及。」
我低聲道:「天下間只有你能夠辦到,我要你幫我控制燕王李兆基,讓他在短時間內不要倒向大漢的陣營。」
桓小卓秀眉微顰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此次前來燕都的任務?」
我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你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說服燕王,讓他撕毀和我們之間的盟約。」
桓小卓道:「你既然清楚,卻為何提出這根本沒有可能的要求?」
我停下腳步,凝視桓小卓美目道:「我此次前來燕都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和李慕雨要來這裡,更不知道漢國試圖調停燕韓之間的戰事,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決不會親自來到這裡。」
桓小卓道:「你之所以和燕國結盟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所有人都看出了這一點,漢成帝自然不會讓你的目的輕易得逞。」
我冷笑道:「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改變初衷,重新向燕國示好,無非是針對我,不相我從這場戰爭中得到任何的利益。如果李兆基聰明的話,他應該知道早晚漢國還是會將他吃掉。」
桓小卓淡然笑道:「看來你對一切都很明白。」
我歎了口氣道:「我在這燕國多呆一天,便多了一分風險,如果燕王現在便決定倒向你方陣營,恐怕我和這兩千名武士都要遭到他的屠戮。」
桓小卓沒有說話,目光望向遠處的山林。
我低聲道:「我此次前來是護送秘闐國公主阿依古麗和燕國七王子李國泰完婚,可是沒想到燕王突然改變了主意,他竟然想自己將阿依古麗納入後宮。」
桓小卓道:「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若是真的顧及自己的安危,趁著現在離去,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的性情你應該清楚,只要我認準的事情,決不會輕易放棄!」我的雙目中流露出無比堅定的光芒:「這次無論形勢如何艱險,我都要全力一搏!」
桓小卓美眸之中流露出欣賞的神情,她輕聲道:「你究竟想怎麼做?」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總是凝視她的美眸道:「無論我們的立場如何,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將你當成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所以我不會瞞你。」
桓小卓被我這名真誠的話所打動,好垂下黑長的睫毛道:「你若是有顧慮可以不要說……」
我向她的面前走了一步,低聲道:「我生平最大的願望,便是一統這紛爭的亂世,讓天下的百姓能夠在安寧中生活,在大康,我雖然如願成為太子,可是父皇仍舊不願放棄皇權,加上以左逐流為首的一干權臣對大康基業虎視眈眈,我儼然已經成為眾矢之的。這次燕韓之爭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一次良機,得到燕北的土地,我便可以奠定自己未來的基業,所以我才不顧艱險來到燕都。」
桓小卓入神的傾聽著我的獨白,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聲道:「你想趁著大婚之機對燕王下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是你殺了燕王,也未必能夠如願以償的控制燕國的土地……」
我的唇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桓小卓美目圓睜:「難道說……你在燕國內部還有內應?」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項博濤絕非一個英明的君主,若是讓他得到了燕國的土地,只會讓百姓陷入更加水深火熱的生活之中。」
桓小卓冷冷道:「無論是你還是項博濤得到燕國的土地,一場爭奪天下的戰爭早晚都要爆發,百姓都要受苦。」
我真摯道:「小卓,我不會勉強你。無論你幫不幫我,這件事我都會按照原定的計劃施行下去。」
桓小卓獨自向前方行去,我靜靜站在原地等待。
她來到上方的平台處,終於回過頭來,輕聲道:「你和項博濤有一個最大的不同……你是我的朋友……」
我露出一個晴朗的笑容,桓小卓的這句話不夠坦誠。恐怕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無非朋友這麼簡單。
我來到桓小卓站立的地方卻發現前方松林掩映之處,竟然露出寺廟的一角,我有些奇怪道:「這裡居然有一座寺廟?」
桓小卓微笑道:「有什麼奇怪?不過那座並不是寺廟,而是庵堂。」
「庵堂?」我越發的迷惘起來,看來桓小卓對這裡相當的瞭解。
桓小卓緩步向那庵堂走去:「這裡是觀霧庵。」
這名稱對我來說有些熟悉,我仔細想了想,方才想起昨日在高光遠府上煮茶的那位少女玄櫻便是來自這座觀霧庵。難道桓小卓和她有故交不成?
再往前行,有流水從石階的罅隙中潺潺流過,由此可以推測出山上必有清泉瀑布之類。垂頭望去,卻見石階之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篆文,我雖然博覽群書,可是對篆文所書的內容卻極為陌生,甚至其中的大半字體我都不認得。
心中大感興趣,蹲下來仔細的辨認。
桓小卓笑道:「你怎麼忽然用功起來?難道這文字有什麼特別嗎?」我點了點頭道:「這文字的年代應該相當久遠,若是我沒有猜錯,其中所寫的應該是一段經文,可是大半的字體我都不認得,真正的意義無法推敲出來了。」
一個清雅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前方,卻是穿月白色長袍的玄櫻,她手裡拿著藥鋤,身後背著一個竹簍,顯然是上山採藥剛剛歸來。
此女的氣質的確出眾,那日在高光遠府上,便留給我相當常言的印象,今日再見,只覺她週身散發出一種超塵脫俗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我心中暗自稱奇,論到容貌,玄櫻絕對無法稱上美女,可是她的超群氣質,讓人過目難忘。
玄櫻淡然道:「焦將軍說得不錯,石階上所刻的的確是經文,不過其中是用篆文和梵文混刻,你看不出其中的意思實屬正常。」
我笑道:「難怪我費勁思量,始終不得其義,原來其中有很多根本不是漢字!」
桓小卓微笑道:「我們冒昧打擾玄櫻師傅的清修,還望見諒。」
玄櫻道:「相逢便是有緣,兩位若是不嫌庵堂簡陋,請移步稍歇。」
桓小卓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打擾了。」
我們跟在玄櫻的身後趕往觀霧庵,這座庵堂規模很小,四周圍牆上長滿了籐蔓,推開山門,其中的院落卻極其整潔,院內種植著各類的花木,雖然只是初春,已經有許多花草開放,院後便是大殿,殿前的香爐也擦拭的異常潔淨,其中的香灰很薄,可以猜測出這裡很少有千里之行問津。
一位小尼姑出來將玄櫻手中的竹簍接了過去,玄櫻來到大殿右側的水壇之中,洗淨雙手,這才招呼我和桓小卓在花架下坐了。
那小尼姑又走出來為我們奉上茶水。
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只覺入口頗為苦澀,直到喉間,方有一些甘甜清涼之感,流入腹中卻變得微有暖意,垂頭向茶盞內望去,卻見茶盞內並無茶葉,茶水色澤呈棕紅色,一時間我品嚐不出裡面究竟泡得什麼。
玄櫻道:「這裡面是我泡製的苦根籐,有袪火明目之效,今日燕都四處揚起沙塵,兩位定然吸入了不少塵土,這苦根籐兼有潤肺之效,對你們大有裨益。」
桓小卓笑道:「玄櫻師傅果然體恤人心,段晶先行謝過了。」
玄櫻道:「段國師又何必客氣。」
這時那小尼姑來到玄櫻的面前輕聲道:「師姐,水月閣的經書還要不要帶走?」
玄櫻點了點頭道:「你將北牆的經文全部取出曬一曬,回頭我去挑選,其它的便留在這裡吧。」
那小尼姑轉身去了。
我略感吃驚道:「玄櫻師傅要離開此地?」
玄櫻道:「燕都風雲變幻,一場腥風血雨勢難避免,已經不是我們出家之人的避世之所。」她這句話似乎包含有其他的意義,難道這個聰穎的少女已經有了洞察先機的本領?我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高光遠既然能請動她為我們煮茶,想來和她的關係必然不同尋常,或許是高光遠透露了風聲給她。
桓小卓道:「燕韓之間雖然交戰,可是戰火遠未波及到燕都,玄櫻師傅這就要離開,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呢?」
玄櫻淡然笑道:「燕韓之間雖有交戰,可是觺今晚的一天,真正永無休止的卻是政治紛爭,現在的燕都正要拉開一場宮闈角逐的大幕,我素來不喜歡看到血腥殘忍的情形,想置身事外,唯有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我微笑道:「玄櫻師傅句句禪機,焦某倒想請教兩句,不知道玄櫻師傅口中的宮闈角逐究竟是什麼意思?」
玄櫻緩緩旆茶盞道:「焦將軍所為大康而來,段國師卻為了漢國的利益而至,康漢之間不不合已經是天下皆知的秘密。燕國本來只是一個爭相宰殺的羔羊,現在卻忽然變成了兩方都要拉攏的對象,無論燕國倒向哪一方,者將損害另一國的利益,這場戰爭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