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情人馨,你以為這名字真有那麼好聽嗎?你有沒有覺得胸前有點發熱?”
雲艷艷俏臉頓時紅了:“關你什麼事?別以為現在你假扮我男朋友就可以隨便占我便宜。”
此時一個20左右的男生從門外走了進來,即使在暗紅色的閃爍燈光之下,他還是顯得分外的出格,因為這裡全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只有他單身一人,不消說是雲艷艷的追求者之一了。他進來後倒也不敢過來騷擾我們,只是找了一張隔得比較遠的桌子坐下。
雲艷艷臉上表情急轉,笑意盈盈道:“老公,你說嘛。”
我不禁暗中佩服,這女人的表演天賦真是夠強的了,說變就變。我壓低聲音道:“這花真名叫欲馨,其香氣有挑起情欲之用,所以我叫他幫我們換了一瓶,不換也可以,這風月酒店有些古怪,等下吃的東西說不定也包含有此類性質的東西,等下要發生什麼事情可別怪我。”
雲艷艷一臉的不相信:“還有這樣的花?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道:“我外公是個中醫,我跟他學過那麼一點點東西,剛好這欲馨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門外又陸續進來幾人,都是20上下的男生,那些Waiter大概從沒見過風月酒店同一時間有這麼多的單身男子光臨,均覺有些奇異,不過沒有詢問,還是禮貌地去招待了。
我和雲艷艷東一句西一句閒扯談笑,表面上看來,我們之間是那麼的融洽,笑語鶯鶯,親密無間,似是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用余光掃一下那幾個雲艷艷的追求者,他們滿臉都是嫉妒,恨不得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是他們,卻又不敢過來惹我們。
雖然是全國最高名校,敢追雲艷艷的都是些上得台面的人,不會做那麼失禮的事,但我還是隱隱覺得,除了這關系之外,雲艷艷的背景也不簡單。至於她為什麼不利用背景去強行拒絕那些追求者,就不得而知了,有空要去打聽一下才行。
從雲艷艷口中得知,我和她之間的事幾乎已經傳遍整個北大,“原凡”這個幸運兒也是沒人不知,無人不曉,校內許多人特別是女生,都想一窺我面貌,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竟然可以火速偷取北大第一美女的芳心,因為之前這名字是從未曾被人所知的。
我暗自慶幸自己當初英明,用的是假名字,不然的話那就真的大大麻煩了。
雲艷艷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似是對今次的事情發展很滿意。
不多時我們的紅酒和菜都上來了,Waiter在兩只長頸杯子中分別倒上,待他走開,我舉起杯子道:“cheers!”卻不知道cheers什麼才好,我們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雲艷艷也舉起杯子和我輕碰一下:“cheers!”然後舉起輕啜了一口。
這酒店的燈光效果其實更像個DISCO舞廳多一些,有些昏暗,卻多了一種曖昧的味道。雲艷艷的俏臉在光影變幻下看起來更美,又多了幾分夜的神秘,殷紅的酒如血,她豐滿的朱唇同樣如血,看著如血的液體從她性感的朱唇慢慢流淌而下,我口有點干燥,小腹“轟”的一下開始發熱,忽然升起了一陣許久未曾有過了的沖動,而且猛烈異常,由一絲一絲瞬間匯成一股一股的熱流,在四肢百胲裡到處沖撞。
我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但這並非什麼好事,我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發燙,手也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杯子裡的紅酒一陣搖晃,有幾滴竟是飛濺而出,雲艷艷見狀忙問道:“你怎麼了?你的臉好紅!啊,你的酒。”看她臉上真有憂色,對我的擔心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看了一下手中的酒,駭然發現居然升騰起一陣淡淡的蒸汽,自己的手簡直就像一塊烙鐵一般的火熱,把杯子中的酒精都給揮發了出來。
我強笑道:“沒事,大概是天氣比較熱吧。”心裡卻有些恐慌,那股氣息,又復蘇了!自從吳麗麗出事後,那股消失以久,我甚至以為已被覆滅的陽剛氣息又再滋生了!主要是因為這風月酒店的布置,它的確可以在無形中勾起人內心的欲望,我想正是這誘發了體內的氣息。
我忍住身體如置火爐般的熾熱,身體像是被點燃了那樣,手不受控制一般死死握緊了杯子,想放都放不下來,臂上青筋突出,只要再用一點力,這玻璃杯肯定要被我生生捏爆了,想起外公所說的三年之期,現在已經是兩年多,難道今天就會爆發,甚至死去。上次李曉生日時爆發所受的折磨,我至今還是很清楚,那簡直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不過,死了的話,在天堂中會不會見到麗麗?一想到麗麗,我的心一痛,那張野蠻而又直率的臉又在我眼前出現,由模糊變清晰,又由清晰變模糊,過了那麼久,這個名字依然是那麼的難忘。到大學後,我沒辦法經常去看她,陪她,給她彈奏喜歡的歌曲了,她會寂寞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遍布我全身的那股熾熱的氣息又一絲一絲悄無聲息地消褪了,就好像根本未曾發生過那樣,覺察不出體內有任何的異樣,也不知道它究竟潛伏到哪個角落。
雲艷艷大瞪美目看著我手中的杯子變魔術般升起蒸汽,越來越濃,卻又慢慢地消失不見,細看之下,杯子中的酒只剩下一半不到了。我說的天氣原因,她自然是不能相信的,體溫絕對達不到這個地步。
朦朧燈光下,只有與我對坐的雲艷艷看清楚了這一切,她剛想再次詢問,卻看到我的眼光不知何時已變得很憂郁,眼神像是凝結了一般,似在注視什麼,又似是什麼都沒看,雲艷艷心一顫,到口的話竟是又收了回去,只是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語氣非常溫柔,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腦中麗麗的倩影卻是揮之不去。
“老公,今天晚上我要你在這酒店陪我一晚。”
“啊!什麼?”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終於讓我回過神來。
“老公,今天晚上我要你陪我,好不好嘛?”雲艷艷的音量提高了,帶著幾分妖媚。這話立刻引來了整個風月酒店的人的目光,都是驚奇不已。成雙成對的情侶和侍者奇怪的是我們不過夜來這裡干什麼,因為這本來就是幽會的聖地,而另外的是雲艷艷的追求者,他們雖然很清楚來風月酒店會發生什麼事,卻不敢相信冰山一般的雲艷艷既然真的會說出這樣的話。
“乒!”一只玻璃杯掉到地上,卻是其中一人聽到這消息,連握杯子都握不穩了,一個Waiter忙過去清理地上的玻璃,那人滿臉煞白,買了單,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口。
我低聲道:“你瘋了嗎?”
雲艷艷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壓下聲音道:“這有什麼?我說了,只是作戲,又不是……”她俏臉紅了紅,省略的含義不好意思說出來。“而且,你看他們反應多大,這不是很好嗎?”
我打斷她道:“你知不知道這對你聲譽會有多大影響?”
雲艷艷把玩著杯子悠然自得道:“聲譽?沒有關系,我要的只是自由,而且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我想自己大學時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男人。”
我心中暗道:“對男人沒興趣?這女人難道是同性戀不成?這麼肯定不會喜歡上男人。”
雲艷艷似乎是看出了我心底所想:“你別誤會,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嗜好,但我現在的確對男人沒有興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受的糾纏多了,產生了厭惡感,因此,直到現在,我還從沒碰上過一個能讓我稍為有一點點動心的男人。為了自由,我會不惜一切。”說到“自由”這個名詞時,雲艷艷眼中閃動著狂熱的光芒。
我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女人會被束縛到這個地步,想起這兩天的事,她的確是有些不擇手段地要甩掉身邊的蒼蠅,我立時想起一首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自由的確是個好東西,也許在平時並不能覺察出來它的好,但當真正失去時,才會懂得它的寶貴,有些性子烈一點的鳥兒,被養在美麗的籠子裡時,即使有最好的飼料,它們還是寧願不停地撞向籠子,直到死去。再好的籠子,也比不上一片無限廣闊,可以任意飛翔的天空啊!
我忽然有些了解雲艷艷那種渴望自由的心情了,想起自己以前身體孱弱之時,何嘗不像是一只被困籠中的鳥兒,無法展翅高飛,那種郁悶的心情再清楚不過了。
雲艷艷又道:“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腦中立刻閃過思思的臉,接著是張雯,而後是李曉,和思思青梅竹馬,感情最深;張雯是我的初戀情人,初戀總是最難忘的;而李曉,自從她在外公家的小村,被旋渦卷進去放開我的手那一刻開始,就已進入我的內心深處了,我永遠也不能忘記這只狡詰的小狐狸,對我情深意重的表妹。
我拿捏不定,最後歎了口氣道:“還沒有,我只是大一而已,又哪來的女朋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驅使我做了這樣一個荒唐的決定。
雲艷艷露出一絲笑容:“那好,就這樣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