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當海盜 第四章 第五節 長袖善舞
    事實擺在面前,龍劍銘要不是有了兩鎮新軍,哪裡能得來西藏大捷,得到朝廷的格外重視?!自古兵權在手,官位就穩當。可是自己比不得龍劍銘,人家是財雄勢大,不靠朝廷的軍械軍餉就能編練新軍,可是兩湖呢?沒有朝廷的銀子,要再擴大新軍編練就困難了。何況,是想要編練成四川新軍那樣的軍隊呢!不把這個龍劍銘擱平了,自己的折子不好辦啊!龍劍銘和端方、袁世凱拜了把子,和岑春煊相交莫逆,娶了格格受了老佛爺的寵,還有慶親王和醇親王在或明或暗地維護著……張之洞清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在朝廷上,已經有了不小的能量!自己請求他代為奔走一下兩湖新軍擴編的事情,實際上是在探視他對滿漢爭權一事的立場!

    龍劍銘又何嘗不清楚自己面臨的問題究竟是灘什麼樣的混水呢?朝廷的滿族親貴們是想練兵,想練的是掌握在朝廷中央的兵。因此,對漢官們練兵是極度地小心提防著。

    袁世凱因為練了一鎮滿兵(北洋第一鎮)以及找了陰昌、奕劻當擋箭牌,加上慈禧的寵眷,所以成了事,現在練成了三鎮新軍,而還有三鎮正在籌練,不過練出來以後袁世凱就得倒霉一下了!為什麼?因為三鎮新軍滿族親貴還可以允許,畢竟有一鎮是在鐵良手裡捏著,而六鎮,則大大超過了親貴們的底線!

    岑春煊編練新軍,同樣是得了慈禧的,而且廣西地界上本來就不消停,所以親貴們沒有表示反對。

    自己編練新軍,則是因為不要朝廷出錢,白給的便宜。當然,德齡的下嫁和自己的額附身份,還有苦心編製的關係網出了不少的力氣!

    而張之洞要編練新軍就麻煩多了!照理說,兩湖是大省,編練三鎮兩協新軍(按照北洋軍的標準)是完全可以,卻偏偏只給了兩鎮的編制。為什麼?因為張之洞是目前最老資格的漢族大臣,是親貴們第一要提防的對象啊!

    難題!如果張之洞提出協點軍餉給點軍械還可以痛快地答應下來,做一個爽快的人情。偏偏是跟朝廷要編製!這不是把龍劍銘望刀尖上推嗎?

    龍劍銘可以答應張之洞,而且在北京城裡耍點手段也能把這個事情做成,給張之洞一個交代。可是這樣一來,前些時候與皇族親貴們協調好了的關係就被破壞無餘了!自己的身上就打下了「死硬的漢族」這個烙印。在親貴們的眼裡,自己就跟張之洞站到了一起。這樣的話,對自己以後繼續爭取擴大權位,對現在聯絡端方,影響、滲透進南洋海軍的目標極為不利!

    該如何答覆張之洞!?這老傢伙出了這個難題以後正品著茶觀察著自己呢,正等著自己的最後表態呢!兩難啊!不是簡單的聯絡哪方去抗衡哪方的問題。得罪滿清親貴,這些傢伙隨時可以在京城搞風搞雨,非逼得自己提前造反不可!得罪張之洞等漢族大臣,自己在百姓面前會留一個什麼印象?在漢官的面前,特別是在那些開明漢官的面前,自己成了滿人……這些,都對營造大革命的聲勢不利!

    眼前的張之洞無論如何不能得罪!兩湖的新軍要控制,川漢鐵路要修築,四川的水路交通要保持……這些理由都讓龍劍銘不得不維持好與張之洞的關係。何況,當時落魄的裕庚要不是沒有張之洞的提攜,也就沒有出使法國的可能,那……說一千道一萬,張之洞提出來的這個事情自己都得應承下來。

    可是一答應下來就得做到啊!他張之洞在京城裡有的是眼線。真要去做,那親貴們可就要與自己劃清界線了!怎麼辦?有了!廣西的起義軍不是還在活動嗎?往湖南這邊靠上那麼一點點……

    「香帥,兩湖擴編新軍一事,劍銘定當竭盡全力從旁襄助。軍官、軍械都沒問題。不過,擴編的事情還得造一造聲勢才行。」龍劍銘就差拍胸脯下保證了。

    張之洞沒想到龍劍銘會這麼快就答應下來,頗有點感激涕零的意味。軍官,要啊!四川新軍的軍官是經過實戰檢驗的寶貝哦!軍械,要啊!沒看見姓龍的那衛隊手上的傢伙嗎?至於造勢嘛,就不太清楚了……

    「您看啊,廣西還在鬧匪,如果岑督那邊使一把勁,把匪徒們往湖南邊上一攆……你上個折子,我在北京支應著,那事不就成了大半嗎?」龍劍銘索性把話說了個明白,心裡的主意也逐漸地成了計劃。要這麼著,在成都的王和順就可以從軍校出來了,搞上這麼一回,再完全接受岑春煊的招安,堂堂正正地把起義軍編入兩廣新軍,順便成就了兩湖新軍擴編的好事……

    「妙啊!龍督,這官匪之道看來您是運用自如啊!就這麼著!」張之洞這才明白了造勢的真諦。不就是自己看準時候打幾個電報嗎?告急!朝廷沒兵可派?那擴編新軍啊……

    這事情一說開來,張之洞可就真把龍劍銘看成了暫時的利益同盟了!一連好幾天,總督都親自陪著龍劍銘去漢口美領館,去川漢鐵路總公司,去民興航運,去碼頭送周昆、張濟兩位戰將回廣東……

    1904年7月28日,龍劍銘的花車駛進了北京站台。

    這次迎接的場面就更大了!奕劻、瞿鴻禨等軍機大臣,戶部尚書趙爾巽等帶著大長溜的官員前來接站,各國公使也派出了身邊的參贊、武官前來湊熱鬧。

    跟武漢碼頭上演出的場景一樣。

    雄赳赳的趙謙在車還沒停穩的時候就跳了下來,吹響了嘴裡的哨子。車廂裡的警衛官兵們全套披掛跳了下來,迅速在車前站好了隊,尤其過分的是還把刺刀給掛在了槍上,亮閃閃的好不嚇人!當一隊警衛提著槍跑步到花車門口時,硬是嚇得幾個官員忙不迭地退了好幾步。這些或是秀才出身,或是紈褲加冠的官員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威猛的軍隊。跟上次新軍警衛的和氣簡直是對比嘛!

    同樣的,不滿是有的,不過馬上就得打消掉。龍劍銘拉著德齡的手滿臉的笑意下了車。

    ……

    留在北京的諜報人員頭子華俊林早在前門大街上置下了一所不大的宅子,這宅子裡裕庚的貝勒府也就幾步路,這樣一來,落下腳來的龍劍銘就帶著德齡先去了裕庚那裡。

    當然,不是女婿看老丈人那麼簡單!如何在法國成立一個什麼公司,跟俄國人搭上關係,還得跟老裕庚商量一下啊!這種事情只能去法國做,要做的滴水不漏,還真得讓裕庚這個法國通出出主意呢!

    「什麼?!給老毛子錢?你瘋了!」裕庚剛一聽說龍劍銘要給俄國人錢就火了!當著女兒的面吼了出來。他不明白這個姑爺是怎麼想的,老毛子還在東北打著,為的就是強佔東北,這龍劍銘還、還給老毛子錢,讓他打得更歡實些!要不是看在……真要……

    龍劍銘朝德齡遞去一個苦笑,這個時候,還是讓德齡來解釋這個事情更好一些。

    「阿瑪。您別著急,您誤會劍銘的意思了。來,喝口茶,聽我們把話說清楚。」德齡柔聲地勸著裕庚,用遠嫁回家女兒的慇勤消解著老頭子的火氣。「您不知道,劍銘無非是想讓日本和俄國打得更厲害一些,讓他們在東北互相消耗實力。這樣一來,離大清最近的兩個強國就要安生一些,那大清的新政推行、新軍的編練就可以順利進行了。只要新政成功,只要新軍都像四川新軍一樣,那就不怕日本和俄國了!看您,明知道西藏劍銘打得那麼好,還生氣!?」

    裕庚也漸漸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個道理啊!這龍劍銘,打仗有一套,新政也有一套,可就說話說不清楚。主意是個好主意,打仗打的是國力,不是錢!給俄國錢是加速他的國力消耗,俄國不比日本,日本是資源匱乏的國家,要不是英美撐腰,是決計不敢跟俄國開戰的!既然打起來,好,就要打到底,打得兩國難以為繼,無力對大清構成威脅為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劍銘啊,我裕庚就這脾氣,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就……」

    「岳父大人,您剛從法國回來,我想啊。在法國方面做點手腳。畢竟,法國和俄國是盟國,法國的商人私底下資助俄國是不會招來麻煩的。這個圈子呢,確實繞得大了點,不過,對大清來說,卻是最安全的法子了。您對法國的外交界比較熟悉,能指點一二就成了。」龍劍銘這個時候才繼續他的談話。

    「法國人私底下資助俄國,或者直接就是法國人到俄國開工廠做生意,那樣的話,資金和物資都可以名正言順地輸送過去。劍銘啊,如果你放心的話,這個事情就交給我裕庚去辦。你只要指定在法國的代理人就可以了。」裕庚乾脆直接攬過了這個事情。

    ……

    解決了這個事情以後,龍劍銘又馬上換了衣服趕到東交民巷,會見柔克義。

    「龍!你應該對你所做的事情負責!現在,英國公使已經向我提出了抗議,一個有著美國公民身份的人居然指揮著中國軍隊攻擊盟友英國軍隊,這,我只能解釋為你的個人行為。並對你事前並未知會使館表示氣憤。你知道嗎?我們美國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事實真相的國家!總統和國務卿先生非常的被動!非常被動!龍,祝賀你,你創造了奇跡。」柔克義一見到龍劍銘就不顧禮貌咆哮開來,直到感覺到自己肚子裡的火氣消磨得差不多了,才表示出自己個人對西藏之戰的態度來。

    「對公使先生和總統、國務卿先生,哦,還有外交部做出的努力,龍劍銘非常的感激。魯特先生真的會來上海嗎?」龍劍銘當然清楚美國在這個事情是的小小被動,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那是姿態,魯特國務卿不會去上海。龍先生,美國政府已經表示出巨大的誠意,也希望您盡快兌現自己的承諾,全面促進中國的門戶開放。另外,我國的商人已經有投訴到我這裡,說他們對四川的投資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這個問題,您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柔克義的情緒平復下來,終於有空示意門口的秘書端上咖啡。龍劍銘還是貴客,無論從他中國人的身份來看,還是從美國的身份來看,都是貴客。

    「門戶開放,是我本人對總統的承諾,也會竭盡全力來完成這一承諾。不過,強大的美國這麼多年也沒有實現這個目標,那麼龍劍銘作為一個商人或者是中國政府的官員,要推動這個事情的進程,還需要美國政府的大力。當然,這次政府對西藏事件的表態,我非常的感激。公使先生,您應該清楚,在中國要實現門戶開放,最大的阻力不是中國政府,而是日、俄、英、法、德等國。這次,我們在西藏給了英國人一個教訓,那才剛開始,北京正在進行的談判才是關鍵,我想您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英國人在中國勢力的削弱,有助於美國資本進入中國市場,而不僅僅是四川一個省的市場。日本和俄國在交戰,我知道總統對此的態度,因此,我手下的軍隊也保持了克制,以配合總統的策略。您知道,我的軍隊有能力挫敗英軍,也有能力控制中國國土上的一些地方。至於有人投訴這個事情,我認為是無稽之談,是短視的投機者的中傷誹謗!您知道嗎?我在四川給了美國資本什麼樣的政策?什麼樣的投資項目?為美國公民提供了什麼樣的保護?天知道這些該死的傢伙是怎麼想的!這些人是敗類,如果是在美國,我一定讓他們傾家蕩產,一文不名!」龍劍銘的情緒跟公使先生的情緒發展正好相反,是從冷靜到激動、到「憤怒」。

    「呃。龍先生,請,這是地道的哥倫比亞咖啡。」柔克義也是調節氣氛的好手了,知道如何平息客人的怒氣。四川對美國資本開放的項目是在公使館備案了的,都是水電、道路、化工、冶金等一些投資大而收益很豐厚的項目,而且在成都的洋人村也是有名的好地方,武漢領事館的人員曾經多次去那裡考察,得到的是滿口的讚譽。顯然,那些投訴者可能是一些資本不雄厚又想去四川撈一票的無賴!想想吧,龍劍銘在美國的時候,是這些人能巴結上,跟在後面發財的嗎?到中國,那就更不可能了……跟大財主合作,自己得有實力不是?

    「公使先生,您是否打算在成都設立領事館呢?這樣的話,我們之間的信息交流就會方便很多了,也省得有人鑽空子。」龍劍銘也順著竿子滑了下來,情緒長期處在亢奮的頂點可不大好,據說容易腦溢血的。

    「我完全同意,您的建議非常好,給外交部的報告我會盡快地交上去。」柔克義怎麼不知道這是龍劍銘在送禮物給自己啊。對公使來說,建立有效的領事館的數量多寡,也是考察其能力的一個標準。

    「尊敬的公使先生,我需要您幫我一個小忙,當然,這個事情不會浪費您太多時間和精力。」龍劍銘一送了禮,立馬就開始伸手要回扣了。這,也符合美國人的思維習慣,那種太忸怩的作態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請講,龍,我們是好搭檔,不是嗎?」柔克義極其紳士地鼓勵著龍劍銘。

    「是這樣,廣東海軍向美聯船舶訂購的兩艘戰艦就快完成了,您知道,那是密執安級戰艦,美國政府是允許向中國出口的。不過,目前日本和俄國正在東北決戰,而英國也在考慮著是否擴大對中國的戰爭。因此,已經有了三艘龍級戰艦的廣東海軍,如果加上新戰艦的話,勢必引起各方面的關注,也會影響到東北的戰爭進程和北京的和談,我想,這是總統先生不願意看到的吧。利用戰爭削弱日本和俄國,是美國和中國的共同利益,利用和談來限制英國在中國的影響力,也是兩國的共同利益。中國增加戰艦,對日本和俄國來說,是威脅,如果他們聯繫到英軍在西藏的小小失利,從而謀求和平解決東北問題的話,那對中國和美國而言是沒有好處的。戰艦,對壓迫英國讓步有著正面的作用。我們如何讓戰艦進入中國而不引起日本和俄國的過分擔憂呢?有個辦法,讓這兩艘戰艦懸掛美國海軍旗,取道菲律賓進入中國海域。這樣一來,就能取得兩全其美的效果。您只需要把我的建議發給外交部和海軍部處理就行了。」龍劍銘巧舌如簧地說著,他沒有透露出英軍在西藏的慘重失敗,只用了挫敗和小小失利這樣的詞彙一筆帶過。而對日本和俄國在東北的交戰,則從美國的立場上來分析。這個時候的中國和美國,儘管出發點不同,但是最終要達到的目的卻是相同的!

    「哦,這個事情我會盡快匯報給外交部,讓部長先生來處理吧。」柔克義很輕鬆地就應承下來,反正自己只是報告一下,行不行是國內的事情了。

    龍劍銘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在咒罵著可恥的美國佬(珍妮除外),1894年的時候,日本艦隊不是懸掛著美國旗嗎?奶奶的!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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