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到我原來住的那個房間,還好鑰匙還在,取出鑰匙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正在我奇怪的時候,門開了,我看到了一張肥胖的女人的臉。
「啊!你要幹什麼?」女人誇張地尖叫一聲後問我。
「我以前住這兒的,你是誰?」我反問她。
「哦,你就是那個夜總會的副總經理吧?你不是進去了嗎?」女人粗聲大氣地說。
聽著這分貝極高的聲音我感到異常刺耳,特別是聽到最後一句,我忍不住回頭四下看看,看是否有人會聽到,還好現在是下午,樓裡的人很少。
「這間房子的房東把房子租給我了,我已經住一個星期了。」女人繼續說。
「那對不起啊,打擾了。」我說完就快步下樓,怕她再喊幾句什麼出來進去的,丟不起那人。
我像逃跑似的從樓上跑下來,忍不住就向夜總會走去,見夜總會正在重新裝修,裝修的風格也和娛樂場所完全不同,我問了一個正在裝修的工人,他告訴我這要開一家超級市場。
看著這陳濤曾經輝煌過的地方將要完全變樣了,我心裡不由得有一種失落感,一陣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冷戰,才想起現在已經是秋季了,而我還穿著夏天穿的衣服,還是先找地方填飽肚子,換套衣服吧。
我拿著楊芯蕙給我的卡,到工商銀行取了一些錢,到一家小飯館吃過飯後,又到百貨商店買了一套秋季的衣服後,天色已經暗下來,已經是黃昏了,今天是別想找到住的地方了,還是到網吧貓一宿吧。
我找到一家網吧,找到一個機位,付了一夜的錢,突然看到電腦上的時間顯示是六點十分,想到這個時候楊芯蕙一般會上網,忙上了QQ,剛登錄上,我的QQ就「滴滴」響個不停,原來是有網友給我留言,令我興奮的是,留言全是楊芯蕙給我發的,我忙逐條接收。
「你什麼時候來?」「你怎麼不上網了?」「杜子騰,你死哪去了?」「你再不上網我再也不理你了!」……
留言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前,也就是我在工地上看到她的那天,可惜她現在沒有上線。我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又上了陳濤的QQ。
「老公,你怎麼不來了?」「老公,我想你了。」只有這兩條楊芯蕙的留言,而且是在我進去的當天有一條,還有一條就是第二天的。
原來她一直就在惦念著我,我這麼長時間不上網了她肯定很著急,最後終於忍不住從延山市到了五平市來找我,才知道我進了監獄,並托關係把我保了出來,看來要不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我們真的可以更進一步。
我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號碼,可是就要發送的時候,我的手僵住了,給她打電話能和她說點什麼呢?想著上午她冷冷的面容,和那句「我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你」,我又像個充滿了汽的汽球突然被扎破了一樣,拿著手機的手一軟,手機就從我掌握中滑落在地上。
「滴滴滴」我的QQ上傳來信息,我漫不經心地接收,見是一句:「子騰,是你嗎?」發信人是「雨涵」。
「是我,你是夢涵?」原本無限失落的我稍稍有了點精神,因為這個網名叫「雨涵」的正是我大學裡的初戀情人秦夢涵。
「真是你啊,我好高興,你最近很少上網是嗎?」她又發了一句。
看著她這句話我就能想到她那喜怒都形於色的奔放性格,她說高興,肯定就是見到我很高興,同時我也想到她姣美的面容,雖然我的心已經都被楊芯蕙佔據了,可是對於初戀情人畢竟比一般的女人不同,我就回了一句:「我最近比較忙,所以不怎麼上網,」我當然不能告訴她我因為進了監獄所以這段時間沒上網了,隨即又回了一句:「我以前天天上網,也看不到你啊。」
「我這邊工作忙。」
「你怎麼樣?在天海市還好吧?」
「還行吧,就是有的時候好想你。」
「呵呵,想我幹什麼?天海那麼大,不乏有優秀的男人。」我譏諷了她一句。
「你討厭啦!你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呢,像我這種要錢沒錢,要事業沒事業的誰要啊?」我不是那種記恨心很強的人,可是現在本來就心情不好,再想到當初她拋棄了我,所以和她對話就不自然地流露出諷刺的意味。
「你還在恨我?」
「沒有,我有什麼權利恨你啊?人往高處走嘛。」
「討厭,你有耳麥嗎?我們語聊。」
「我在網吧上網呢,語聊會影響別人的。」
「那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們電話裡聊。」
「這麼遠,電話費好貴的,還是這麼聊吧。」本來就在失落與痛苦中的我這時就是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因為我覺得這反而會增加我的痛苦。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啊?你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我打給你。」
「好吧。」我無奈地把電話號碼告訴了她。
電話鈴響了,我忙出了網吧,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接聽了電話。
「喂,子騰。」電話裡傳來她帶有上海口音的普通話。
「你在家上網嗎?」我問了一句。
「哈哈,又聽到你的聲音了,我就喜歡在電話裡聽到你的聲音,好好聽。」她沒回答我,說了這麼一句。隨即又說:「你經常會想起我嗎?」
「說實話,有時候真挺想的,不過想也沒用的。」我說的是實話,在沒有遇到楊芯蕙前,在極少的時候極少的時間裡,真的就會想起她,想起初戀的美好。
「那你希望我去找你嗎?」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聽了她這句話,我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她回心轉意了?可是我心裡又異常矛盾,既希望她來找我,又不想讓她來,
「你現在還在江源市嗎?」她又問我。
「我不在江源市,在五平市呢。」
「你在五平市做什麼呢?」
「以前是個經理,現在失業中。」我淡淡地說。
「我過一陣子,有個假期,我也許真會去你那啊。」
我心裡暗罵一句,果然是逗我玩呢,過一陣子是多久?一年?兩年?十年?一輩子?隨即說道:「不必了,我過一陣子也許會離開五平市呢,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掛了。」
「你離開五平市會去哪兒呢?」
「不一定,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說完掛斷電話。
回到網吧後,我把QQ也關了,上網查了一些房屋出租的訊息,記下幾個後,就開始玩我的遊戲,在虛幻的世界中,我忘掉了自我,忘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