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來了,殘劍終於來了,早上九點開始停電,晚上十點四十才來點,我在家發呆了一天,提前寫好的都發不了,好在實終於來電了,讓大家久等啦!!!
先天無上罡氣全面發動,自七大竅穴源源湧出,遁由手臂經脈衝入九天玄穹劍,寶劍光芒遽盛,生出「嗤嗤」劍嘯。
他立足處草地像刮起暴風,勁氣四溢,草泥激濺,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連面部的皮膚都產生了不自然的扭曲,可見積蓄的內力強大到什麼地步。
對面的陳亦希勿自未覺,大笑道:「哈哈哈,什麼飛天御劍流,什麼奧義,什麼燕返,你當我是一般的小嘍囉,隔著幾十丈遠就能一劍……」
話至中途,任逍遙驟然出招,九天玄穹劍為燒身疾走失去了實體的光束,鋒刃凝起的灼飆,有若衝開堤壩,破出缺口的洪流,就此千鈞一髮的當兒,光芒離體而去,挾著令人如入火窟的灼熱勁氣,橫空直擊。
劍嘯聲迴盪在峽谷內,天上的太陽也似黯然失色。
電光火石的剎那,三件事情同時發生。
馬車內響起玄清秋一聲痛呼——她醒了,肆虐的五絕王蠱繼續摧殘她風中殘燭般的柔弱嬌體。
任逍遙心頭劇震,握劍的手微微一鬆——他太關心、太牽掛玄清秋了,即使只是一聲驚呼,也足以影響澄明通透、無懈可擊的心境。
陳亦希眼瞼劇痛,已得鬼冥神君五分真傳的他連稍稍動一動身子的機會都沒有,便感覺劍氣擦著臉頰飛過,明明沒有觸及皮膚,卻比火燒刀割還痛,鬢邊的半縷頭髮被「割」了下來,一瞬間化作碎粉。
驚異尚不止於此,「轟轟」巨響聲中,身後大樹猝然折斷,不是一棵,是接連四棵!
燕返秘劍,強橫至斯。
陳亦希嚇得連都白了,情知若非玄清秋一聲痛呼使任逍遙心靈產生震盪,出手時稍稍偏了點,這一劍砍在身上,不死也就剩下半條命。
任逍遙大呼可惜,他不惜大耗真力使出岸本齊史傳授的「燕返」,就是怕和陳亦希的打鬥弄出太大聲響,吵醒玄清秋(生擒陳亦希至少要三十回合),結果玄清秋醒了,燕返也沒傷到陳亦希。
「束手就擒吧,同樣的一招我不想用第二遍。」任逍遙嘴上冷笑,一隻手卻伸到背後,示意蘇涵碧到車裡照顧玄清秋。
「哼,你不是不想用,是根本用不出吧。」回過神來的陳亦希沒有驚慌失措,反冷笑道,「這種招式、這種比閃電還快、隔著十幾丈遠能一劍斷四樹的犀利招式,對施用者功力的損耗不可估量,現在的你別說用它殺我,恐怕連提氣運息都難吧——哈哈哈,我還有事,恕不奉陪。」就這麼洒然轉身,縱往密林深處。
他只猜對一半,任逍遙是不能再用燕返秘劍,但原因並非功力不夠——先天無上罡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豈是能消耗完的。而是他身體各處的肌肉神經短時間內承受不了兩度使用燕返時對施用者的巨大衝擊,換言之,只要不用燕返,任逍遙一樣能動、能戰,和原先沒有兩樣。
陳亦希料敵不明,把背心老大的破綻賣了出來,等若找死。
任逍遙握劍的右手猛然一緊,提氣待追。
十幾丈而已,對於自創「逍遙游」身法,練成飛仙化羽第九重「羽化登仙」的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逍遙……呃啊啊,救我、救我……啊……」本已無人能阻的出擊之勢,在聽到車廂裡忽然傳出的玄清秋的哀呼後驟地剎止,連帶澎湃洶湧的戰意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唯一保持原樣的是任逍遙身形展動時的迅快高速,只不過方向由陳亦希遠遁的密林轉向馬車,一閃之間便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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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滿身汗水的任逍遙從車廂走了出來。
每次五絕王蠱發作,他都像現在這樣用真氣強行把毒質給壓將下去,盡量使玄清秋少受痛苦,起初只需片刻就能完成,越到後來花費的時間越多,長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半個月,玄清秋就再不能離開他的雙手。
任逍遙不是不知道,這種飲鴆止渴的辦法非但救不了玄清秋,反而會讓她越陷越深,但他沒有選擇,因為他實在不忍看到這水樣的佳人受盡蠱毒發作的折磨。
如今陳亦希跑了,挽救玄清秋的唯一希望就是吳涵宇。
任逍遙強忍連續運功的疲憊,駕著馬車繼續前行。
夕陽西下,花萼谷遙遙在望。
離谷口還有幾十丈地,一陣密集的打鬥聲突然傳入耳中。
「糟糕!」任逍遙猛然一驚。
陳亦希埋伏在通往花萼谷的必經之路,那就代表修羅教和絕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圖,他們擋不住自己,難道就不會去對付吳涵宇麼?
「涵碧、芙蓉,保護清秋!」任逍遙毫不猶豫的飛身下馬,拔劍衝向谷口。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那裡。
如他所料,吳涵宇隱居的草廬外至少有三十名黑衣殺手。
出乎他所料,吳涵宇悠悠閒閒地站在擺放藥材的木架旁,手裡拿著藥杵,怡然自得的在那搗藥,三十名黑衣殺手則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慘叫、痛呼、哀嚎聲和「咚咚咚」的搗藥聲交織在一起,場面既好笑又搞怪。
任逍遙呆在那裡,半晌沒回過神來,反是吳涵宇罵道:「哼,我就知道,蔣振寧這混蛋的徒子徒孫不會平白無故的要殺我,敢情是你這臭小子給惹來的。」
任逍遙訕訕一笑,想說幾句致歉的話,驟地瞧清吳涵宇容貌,不由得嚇了一跳,四年多前他攜南宮鳳儀來花萼谷時,吳涵宇已鬚眉如銀,此時面貌絲毫無改,而頭髮、鬍子、眉毛,反而半黑半白,竟然比前顯得更年輕了。
「你……你敢辱罵先教主!」躺在地上的修羅教眾嘶聲道。
「笑話,老夫和赤唳平輩論交,年紀還打他兩歲,罵他徒兒蔣振寧罵不得。」吳涵宇嗤笑道,「派你們來殺我的不是鬼冥神君、西門無淚和修羅四使吧,他們跟著蔣振寧幾十年,不會不知道老夫的本事,不會讓你們白白送死。」
「前輩明鑒,指示他們的是鬼冥神君的弟子陳……」眼見吳涵宇安然無恙,精神矍鑠尤甚往昔,任逍遙又驚又喜。
「臭小子,我沒問你。」吳涵宇毫不客氣的截斷他話,對著眾黑衣人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相取老夫性命就別叫群廢物來——滾!」
眾黑衣人領教到他的厲害,哪個還敢多待,不一會走的乾乾淨淨。
「說罷,又是哪家姑娘中毒啦。」吳涵宇自顧自的搗著藥,頭也不抬的問道。
「前輩怎知……」
「哼,不是中毒你會想到我?不是姑娘中毒,你會親自來?」吳涵宇仍不抬頭,蒼老的聲音居然帶著幾分戲謔,「別以為老夫呆在花萼谷裡就什麼都不知道,你小子現在封侯拜將,位及人臣,估摸著姑娘也撈一籮筐了吧。」
「啊……這個……呃呃……」任逍遙哭笑不得,不知該怎樣回答。
說話間,馬車駛進花萼谷,水芙蓉、蘇涵碧攙著花容慘淡的玄清秋走了過來。
饒是吳涵宇將近百歲,瞧見玄清秋超凡物外的絕世姿容易亦不禁一呆。
同樣的發呆的還有水芙蓉,她盯著吳涵宇瞧了半晌道,嗔道:「呆子,你不是說吳前輩年逾九玄嗎,怎麼……」
任逍遙尚未開口,蘇涵碧笑道:「花萼谷坐北朝南,地下又有硫磺、煤炭等類礦藏,地氣陽暖,四季如春,即是不諳內功之人,幾十年來隱居於此,採食首烏、茯苓、當歸、川芎等大補之物,老齒落後重生,節骨愈老愈健之事亦可料見,何況吳前輩號稱『醫聖』,深悉沖虛養生的要旨,精研藥理,了無牽掛,再服些洞天長壽膏、生生造化丹,年近百齡仍是精神矍鑠,鬚髮轉色半點都不稀奇。」
吳涵宇哈哈大笑,油然道:「小姑娘挺在行啊,你也學醫?」
蘇涵碧柔聲道:「胡亂看過幾本醫術,在前輩面前獻醜了。」
「不不不,洞天長壽膏、生生造化丹,不是看書就能知道的,」吳涵宇搗藥的手停了下來,洞若觀火的目光從任逍遙處掃過,笑道,「臭小子武功大進,比起當年至少添了四十載的修為,這可不是練一兩門稀世內功就成的,肯定吃了什麼大補藥物,此事想必和姑娘脫不了干係吧。」
眾人均自一愣,旋即為他超卓的眼力歎服不已。
吳涵宇瞧向玄清秋,盯了好一會卻不伸手把脈,皺眉道:「醉仙甜釀?這毒好解啊,用……不對,眸神空洞無力,頰邊卻微泛紅潮……五羅輕煙散……也不對,這毒子孝(郭明)能解,何必找我……難道……難道是……五絕王蠱!?」他身子一震,面色驟變,藥杵、藥罐脫手墜落,「啪」的甩成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