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北歐英靈殿前,當那入侵的通道關閉之後,這裡剩下的只有白雪皚皚的森林。
呼嘯的風似乎並沒有停的跡象,而在這呼嘯的風中,哪吒獨自面對著那通道關閉的方向,眼神深邃的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增援的部隊和電影中的警察一般,總是在事情結束後才匆匆趕到。
天主教的大天使戰團,希臘太陽神率領的鬥士隊,還有天庭的十萬天兵。
浩浩蕩蕩的人馬頗有要摧毀一個帝國的氣勢,但他們來晚了。
這裡除了還會呼吸的哪吒外,只有撲滿大殿的屍體了……
天使們為死去的北歐神族做起了祈禱,希臘的鬥士們比較實際,將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一起,為身首異處的死者找回他們的腦袋。
而天庭的天兵們則是安靜的守侯在大殿外,等候著上級的命令。
一位天兵的長官怯弱的上前,來到了哪吒的身邊。
「大人,您看我們該做些什麼嗎?」長官輕聲的問著,生怕打擾了哪吒的思考。
「回去吧,這裡已經沒我們什麼事情了。」側頭看向了那滿是血腥氣息的大殿,目光中竟找不到絲毫的同情,「九尾果然還是和三千年前一樣……不論天上天下,到了哪裡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和她的瓜葛看來要繼續下去了……」
信步的向著天庭的方向走去,沒有人注意到,帶頭的哪吒嘴角浮現出的那一絲笑容。
人間,悉尼的夜變得更深了,屹立於歌劇院旁漆黑通天魔塔也如同隱藏在了黑暗中一般。
可塔中,兩個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還是暴露了它的位置。
當那塔底緊閉的大門被由內推開之時,走出來的九尾,滿身的血污讓身上原本雪白的連衣裙不再純潔,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很疲憊。但即便如此,她的笑容已經是那麼的親切。
跟隨在他身後的哈迪斯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彷彿已失去了再打架的興趣。
不過就在那漆黑的大門外,距離三十米的位置,許哲剛毅的站在珍妮的身前,金黃的路燈將他照耀的如同守護情人的騎士。
「呵呵,你是來接我的嗎?」一份溫暖在九尾的心中擴散著。
「想不到竟有人可以把你弄的這麼狼狽,真是意外。」許哲已開始收放著十指,活動起了關節。
「放心好了,對方比我更殘,整個北歐神族都完蛋了,我是不是很厲害?」九尾如同跟男朋友撒嬌的小女孩,炫耀著自己的強大。
「我可不是關心你,只是怕你弄壞了吳倩的身體,等她回來就不好交代了。」習慣的冷漠,許哲語氣中感覺不到任何的友好。
「呵呵呵呵,你真是會開玩笑……等等……」突然,一個聲音在九尾的耳邊述說著什麼,這是心靈的聲音,當傾聽完了別人的秘密,一直微笑的九尾臉色意外的冰冷了下來,「你好像是認真的?那女人……是潘朵拉?」
當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哈迪斯是渾然一怔,利馬上前了兩步站在了九尾的身前,「快走,這裡讓我來解決。」
改變了,許哲清晰的覺察到哈迪斯的改變,暗黑的靈氣在這冥王的體內開始了波動。
「走不掉的,那女孩的心已經告訴了我,在她動用自己的力量之時,沒有人可以逃走的……」自然的繞開了面前的哈迪斯,九尾走上了前,自己想更清晰的去看許哲的臉。
「讓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聯一下,當在沙灘上相遇的時候,她的心還不知道自己是潘朵拉,所以我無從得知她是封印的神兵。而你應該也不知道她是潘朵拉的事情,因為你的心……等等。」九尾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直直凝視著嚴正以待的許哲,「你從很早就知道了她是潘朵拉的事情了,對嗎?否則你也不會獨自來到澳洲,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東西……
真是厲害啊……「感歎,九尾的這一歎帶著驚訝,也帶著欽佩,對許哲的,而不是子涯,」想當年,子涯一直到了接近朝歌之戰時才終於學會了如何隱藏心靈之聲,你好像真的比他更加擁有戰鬥的天賦?「
「別廢話了,等潘朵拉之盒發動,什麼都晚了!」哈迪斯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去誇獎誰,身為希臘的大神,對於那宙斯視偌珍寶的潘朵拉之盒自己是由為的瞭解。可封印世間所有生靈的魔盒,絕對比什麼主神下界更加可怕。發力衝出,拖行的雙手併攏成刀,哈迪斯打算同時解決了潘朵拉與許哲兩個混蛋。
「五行禁咒。暴土符。地雷轟隆炮!」平抬一手,掌心向天,許哲又一次催動起了身體的靈動。
和剛才一樣的招式,一樣的咒文,可此刻,許哲變了,變的恐怖到不可正視。
一雙棕色瞳孔化為了無珠的銀白,湛藍電流由大地中覺醒,在空氣中跳舞,在許哲的掌心中凝聚。壓縮的銀白光團加速的旋轉,如同抽水的機器,將天地土之靈全部的吸收。
細小的碎石違反了地球重力的規則,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背脊上巨幅的符咒贊放著如同要與明月比美的光輝,浩瀚靈動壓抑的空氣彷彿如固體般不能被身體所呼吸。
不再是「邀請」,不再是「請求」,許哲真正凌駕在了天地之靈上。
可不管有多麼的華麗,不管是多麼的迫切,哈迪斯與許哲都忘記了,他們已不是此刻的主角,在覺醒的潘朵拉面前,他們永遠無法成為主角……
「開封。」輕柔的詞語沒有抑揚頓挫,從珍妮的口中吐出就像一種述說。
有沒有人聽見她不在乎,因為這是對自己說的語言。
以那高根鞋的鞋尖為點,一圈銀白的光環向四周急速的擴散,如同一滴晶瑩的露珠,落在了平靜的湖面。
世界變的好慢,連時間也開始覺得疲憊,當那擴大的銀白圓環停止時,一面巨大符咒頓時浮現在了大地之上,直徑千米的精美圖案即便在萬米高空也清晰可見。
但站在其中,感覺就沒有看上去的好了。所有的東西停止了,漂浮的碎石,搖晃的樹影,哈迪斯已接觸許哲咽喉的鋒利指尖,許哲將拍進哈迪斯心臟的壓縮地雷光團。
大概只有在一直屹立未動的九尾的身上才看不見環境的改變……
「你做了什麼?」用足了全力許哲才勉強震動起聲帶,提著模糊的問題。
「笨蛋,找潘朵拉幫忙,竟然不先弄明白她的能力。」哈迪斯比許哲好不到哪去,算是還能顫抖下雙唇,「凝世之結,當發動之時,以她為中心,方圓千米之內,其間所有的東西都將被強行封印,動彈不得。就是細菌都會停止分裂,這是真正的究極封印魔咒。」
「你瞭解的這麼清楚,那殺了我啊?罵我笨蛋,你很聰明嗎?」許哲諷刺的反譏著,如果可以控制面部表情,許哲一定能看見哈迪斯怒不可惡的模樣。
「算你小子運氣,我是不知道潘朵拉在這裡,否則我一定開始就幹掉你!」哈迪斯有些後悔自己冒險的遊戲了。
「你們兩個安靜點好嗎?」邁著輕柔的步子,踏在由自己創造的魔咒之上,珍妮向著九尾走去。
珍妮見過九尾的,在那沙灘的排球賽上。不過真正的瞭解,還是在許哲的記憶中。
她絕對是比惡魔更可怕的存在,連神都要畏懼她的力量。在她的字典裡殘忍與仁慈是區分不開的,他人的生死也只看她的心情來決定。
這樣的傢伙裝進自己的體內……珍妮已不再幻想什麼了……
止步於了九尾的面前,兩個女人之間,只相互一個男人的距離而已。
「值得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傻?」九尾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些許的疑惑,力量的差異甚至讓她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看她的模樣,估計就是沒有凝世的束縛,九尾也會如此溫柔的對著珍妮提問。
「我知道你能看透我的心,你也應該知道我擁有獲得他人記憶的能力。那麼你告訴我,糾纏一個根本不會愛你的人,整整過去了三千年還是不肯放手,用盡一切或卑鄙,或殘忍,或醜陋的手段……你又值得嗎?」
「呵呵,真被你問到了,不過我想,這大概就是人類常說的『愛情』吧?當愛情來了,不管他愛不愛自己,不管他是有錢的公子還是貧窮的乞丐,更不管過去了多少年,我似乎已經忘不掉那個人的存在?」九尾笑了,笑得第一次對外人說出了自己對子涯的感情,「我的要求不高,只想他活著就好。」
「我對許哲的又何嘗不是愛情?雖然很短暫,但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傢伙。除了對他在乎的人,許哲從不會擁有溫柔的目光,語氣和眼神都透著讓人敬而遠之的冷漠。他不想人靠近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幸的人。對他人的遠離,其實便是他最大的善良。這樣的男人當你瞭解了後誰又能遺忘呢?」珍妮也笑了,可笑容帶著滄桑。
「所以你決定為他去死嗎?」九尾好像瞭解了面前的女人,比直接聽她心的闡述更加的瞭解。
「你在說什麼?」許哲不是笨蛋,已能聽中那話中的不對。
「傻瓜,還不明白嗎?她已不再是完美無缺的封印神器了,細小的裂紋包裹了在她靈魂深處潘朵拉之盒的週身,發動凝世之結已是她能使用力量的極限,如果想封印我,盒子會爆裂的
到時候別以為我會像對待吳倩那樣仁慈,我會一口一口吞食了她的靈魂,讓她徹底的從三界中消失。「九尾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絕對不是恐嚇,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