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去,廣袤草原之上卻還未平息,奔馳的悍馬軍車油門全開,愛麗斯咬牙切齒的表情述說著自己的憤怒。
坐在身邊的閻王,後座上的方向都未勸阻。牢牢抓著身邊的扶手,看著前方的斷崖越來越接近。
此時,在那山崖之下,許哲與大天狗的又一次交鋒,雙方皆盡全力。揮動的劍由大地抽取著湛藍電流,強大電壓甚至牽連到了週遭照明探照燈組,十米之高的兩面燈幕上,一盞盞大燈爆裂,激盪起絢麗的火花,如同在放煙火一般。
大天狗也不敢怠慢,腳下支撐的踏地,連大地都被震的凹陷了下去。
轉瞬兩人再次面對面的接觸,雖只剩下一手,可許哲揮動起劍的動作沒有半分的不協調,動作更快。身體極限迴旋,滑過空氣的長劍震盪的傳出犀利劍鳴,帶起的電流隨劍回轉,就像一場藍色的風暴。
一次吸氣,大天狗雙腳落地,深陷堅硬土地之中,猛然僅抬起一臂。許哲揮動的劍再次被擋,可和上次不同,一道道湛藍電流如惡龍般撲向了這魔神天狗,撕咬著他強壯的身體。
強忍心臟近乎麻痺的痛苦,天狗又揮動起了殺人的拳,這次瞄準的是許哲的腦袋。顧不上繼續的攻擊,許哲極限後仰加空翻躲避,一下撤到三米開外。
但大天狗的拳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即便實質未觸及,激盪起的氣流團仍如炮彈般具有殺傷之力。
還未站定的許哲猛只覺胸口被鐵錘似的鈍器敲擊,連退三步狂吐一口鮮血。不過和剛才打斷肩骨的一拳相比,現在的只算是強悍人類的力道,而不是魔神的殺招。
揮出一拳後,大天狗也顧不上看攻擊的效果,猛然向後滑行的退開數米,才將身上電氣完全導回地底。
「呵呵,老狗,爽嗎?這次是五十萬伏特,可以電死鯨魚的級別。」許哲鄙視的笑著,揮手擦去了嘴角的淤血。
「顧好自己再說吧,是不是覺得呼吸很困難,你的左肺葉再挨上一拳就報銷了,插管都就不活你。」將那抵擋許哲劍的左手收到了背後,大天狗只是不想讓讓對方看見自己顫抖的模樣。此刻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突然,不等雙方再次交鋒,一個由天空中墜落下的黑影打亂了全局。
「轟!」一聲巨響,一輛車直直的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大地之上,摔得面目全非。幸好車中無人,否則估計也要變成肉餅了。
從輪廓上看,許哲對這車並不陌生,正是那輛飽經風霜的悍馬軍車,現在它也算結束了自己被摧殘的命運得到了安息。
「臭小子,你還真是不聽人勸啊,說了多少次不要來,你還是跑來打的熱火朝天。」輕柔的單腳點地,一身黑紗長裙的閻王落在了許哲的身邊,如同從天而降的神靈?事實也是如此……
「你好重,像死豬一樣。」再看半空之中,愛麗斯吃力的拉著方向垂直下落,方向也不客氣,背著自己的行裝還拖著一隻貓。
「好了。」距離三米,方向突然放開了天使的手臂落在了許哲的身邊。
「為什麼要回來?你們的目的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許哲看不出有絲毫的感激,低垂的頭不知道是因為傷痛還是茫然。
「不錯的鎧甲,可你傷的好重,需要休息和治療。」方向自然從身後取出了隨身藥瓶。
「這裡還真是亂七八糟,不知道百鬼怎麼選的,竟然挑這裡實驗?」打量著四周,閻王似乎並不滿意。
「好累,下次我再也不當搬運了。」捶著發酸的肩頭,愛麗斯也落到了大地之上。
「把這個喝了,暫時能環節疼痛。」方向遞過了一隻玻璃瓶到許哲身前,雖然沒拿過執照,可在治療煉藥方面,方向有著卓越的天賦。
「啪!」隨手一揮,許哲打掉了面前的玻璃藥瓶,帶著冰冷的訓斥,「沒聽見我的話嗎?還是當我完全不存在,我在問為什麼要回來?」
「白癡,聽好了,如果當你不存在,我們根本不會回來了。」閻王說話之時看向的是天狗的方向,「管你如何發傻是你的事情,可大腦清醒的我們卻不加以阻止,就是我們有問題了。」
「想對我說我們是朋友嗎?我可從不這樣認為……大家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這是這小組的本質,許哲對這剛成立的小組沒有感情。
大家都有自己目的,有自己的打算。說不好聽點,是各懷鬼胎。所以不會有什麼承諾,不會有什麼情感,也不會有救助其他人的想法。
「就當是利用好了,我們來這裡也正是要說,你還不能死,我們還沒利用夠你,笨蛋。」愛麗斯討厭許哲的語氣,就像撕碎了一切可以幻想的東西。
「不光如此,那些傢伙也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對付的……」緩緩的掏出了自己小巧的瑞士軍刀,方向解開了手腕上的雪白繃帶,下方的傷口才剛剛癒合。
從那大天狗的身後,一字排開了三個可怕的身影。
「又見面了閻王,我以為短時間內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了。」帶著放肆的獰笑,單手插在口袋之中,哈迪斯抗起了自己巨大的死神之鐮,凌厲殺氣可讓天地變色。
「我以為你是稍微有點腦子的天使,我以為我不用殺你的……」帶著淡淡的歎息,路西法收起了那本隨身的聖經。
「九尾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天狗與許哲的戰鬥,否則只有死了。」八歧的目光掃視過了對面的人群,一顆一顆解開了白西裝外套的紐扣,丟在了一邊的骯髒土地之上,估計又只有報廢了。
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雙方的對峙是一場混戰的序幕,而這場人,神,魔,妖混合的戰鬥,如何收場已無人知曉?
呼吸變得緩慢的近乎忽略,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只剩下了核彈倒計時的馬表繼續滴答滴答的跳動著。
距離那一切覆滅的時刻之剩下了不過23分而已,23分鐘能做什麼?
夠一對情侶相擁的傾訴心中的思念,夠一位即將原航的父親親吻孩子的額頭,夠一位歸家的遊子對著頭髮花白的媽媽無聲的哭泣。
卻不夠一位只有50%狀態的閻王戰勝同樣掌管死亡的冥界之神,不夠從前天真的小女孩挑戰自己心中的王者天使,不夠一個可憐的青年念誦完整套的召喚之咒。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這是許哲從蕾娜,一個人類身上學會的語言,也是由許哲告訴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夠?
「開天之術!傳我神!!!!!!」一聲仰天吶喊,閻王之靈奔騰而出,強大靈壓讓人近乎窒息。本無雲彩的天空卻瞬間被烏雲掩蓋,一扇大門漸漸的在這閻王身後成形。仔細看去,這如同Z國古代牌坊的大門卻透著最原始的死亡之氣。
高達十米的大門被由內的退開,兩個許哲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走了出來。
一身白袍,臉帶雪白面具,只有面具側面書寫著一個「黑」字,沉默寡言的黑無常來到人間。
「媽的,終於又回來了!」如男人般豪邁,穿著一身黑色的皮服,那身份象徵的黑色面具還是扣在頭頂之上,白字同樣寫在面具的側臉,白無常緊隨其後。
犧牲剩下的一半靈力,召喚在陰間的部下,用自己的力量強行撕裂結界之壁,幫其支付那需要消耗的力量。
所以此刻站在這裡的兩位,亦是百分百狀態的天神,他們將成為幫助閻王戰鬥的「兵器」。
「挺有趣的召喚方式,可你認為這兩條『小蟲』更做點什麼?」哈迪斯恥笑的放下了鐮刀,難得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小蟲?看他媽誰是小蟲?!」一聲咆哮,腳下點地,白無常與黑無常同時撲了上去,空氣中拖出黑白兩道光彩。
轉順已與哈迪斯打成了一團……
愛麗斯也沒再保留實力的機會,因為在路西法的面前任何的保留都等同自殺。
強行灌注靈氣進上帝舞鞋,聖潔的白光圍繞著身體不停的旋轉。猛然抬起一臂,在這同樣是墮落天使的手中出現了一顆金色的蘋果。
只要曾經在天堂呆過的生靈對於它都不會陌生……
「禁果?!」路西法不自覺的驚訝叫出了它的名字,「上帝那老傢伙竟然連這都給了你?」
不用懷疑,這便是傳說中亞當與夏娃被蛇欺騙偷吃的聖物。在人間的世界裡,禁果被認為是性的代名詞,可在神界這便是力量的象徵。
「本不想這樣,可神既然賜予了我禁果,那便是有他的用意。」輕咬了一口這連天使都被禁止食用的東西。剎那間,愛麗斯明白了禁止的理由。
強勁靈力在心中凝聚,這並不是自己的力量。原本完成的外套由背後被撕裂開來,三副巨大羽翼展露在了空氣之中,聖潔的白色光環是愛麗斯恢復的榮耀。
「沒辦法了……」淡淡的歎息,沒有一如既往的推鼻樑上的眼鏡,路西法而是取了下來,「解扣……」
輕聲的兩個音符就是魔咒,只見路西法全身皮服上一對對的銀色鎖扣自行的開啟,與愛麗斯截然不同的三副黑翼展開。平抬一手,長達兩米,寬達兩掌的暗黑巨劍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來吧!」如開戰的號角一般,這一黑一白的兩隻天使一飛沖天,交戰開始。
「好了,就剩下我們了。」帶著不變的微笑,方向看向了不遠處的八歧。
「如果比召喚的話,你的速度就是致命的傷……」說話之間,圍繞著八歧,八面八個角度,全是直徑十米的巨大銀白朮之陣憑空出現。
「那可不一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揮動著鋒利的匕首,方向切開了自己的動脈,張著帶血的手掌拍在了大地之上。鮮紅的古老六芒星陣用種難以想像的速度形成,「高級召喚咒文,簡化版!召喚魔神歷斯,『給我出來』!」
一隻猙獰大手由魔法陣中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