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旋,劍隨身動,不過腳尖輕點地,許哲如一片風中孤葉,直刺的攻了上去。
這一刻,在許哲的眼中,全世界都放緩了自己的步調,一切都是那麼的緩慢與優美。
而換成大天狗則是頓時瞪圓了眼睛,心中一震。那一瞬間自己甚至認為是子涯在掌控著面前的軀體,快的嚇人。
來不及感歎對方的成長,本十米的距離還不夠對方一次飄逸的跨步,轉瞬已來到面前。
也是腳下輕點地,大天狗向後退去,同時微微側頭閃避,光亮刀刃幾乎是貼著臉頰而過,平滑劍脊更是倒影出了天狗的模樣。
滑出三米開外,如漂浮的仙女也需要下凡嬉戲。當許哲一腳落地之時,力由腳下瞬間而起,手中長刃如游龍翻騰,本為直刺的劍,在許哲手臂細微的牽引後,刃口瞄準了咽喉,側滑斬去。不對,溫柔甚至帶點舞蹈般優美的動作,無法用斬來形容,應該說是再自然不過的切開阻攔的一層皮膚與氣管而已。
倒吸涼氣,極限後仰,鋒利劍鋒又是有驚無險的被避開。可惜問題沒想像的那麼簡單。許哲的長劍如同被附上了魂,似鬼魅的圍繞在大天狗左右,雖屢屢被躲避開來,可卻從未離身超過十公分。攻擊的路線越舞越偏,速度更是越來越快。
不知不覺,這魔神級的天狗已陷入了許哲的步調,跟隨著他攻擊的套路向後退去。許哲根本不求一劍斃命,或者說許哲知道自己的攻擊都會被輕鬆的避開,可依舊繼續揮劍,要的是完全封閉對手還擊的機會。
「噹!」突然,一聲嘹亮撞擊聲向四周拓展,被攻擊的天狗與攻擊的許哲全停了下來。只因為天狗擋下了許哲的劍,肌肉鼓起的右前臂硬如鋼鐵的架住了許哲鋒利的刃。靈氣強化術可謂已入化境的大天狗,絕對相信自己的皮膚比坦克的裝甲更堅固。但也正是抵擋的位置,皮膚上一道清晰的血紅傷口告訴著自己,許哲的劍也不是可小視的東西。透過皮膚,天狗能清晰感受到其間流淌的靈氣。這不是什麼天地的力量,而是來自許哲自身強灌進去的靈。
攻擊的步調已亂,前踏右腳畫著半圓收回,劍亦一樣。
大天狗並未追擊,而是也跳離開三米之遠,放下了那抵擋的手臂,鮮紅的血珠順著手指滴落在了荒涼的非洲土地之上。
「看來你的成長並不光僅限於靈氣的方面,身體協調性,攻擊方式也是成長了一個階段。」抬起了還在流著血的手臂,大天狗舔拭著傷口。如同最有效的靈藥,許哲半天攻擊留下的痕跡,瞬間消失不見,「好了,你的表演時間結束,該換我了……」
話語之間,氣息改變,奔騰的妖氣終於解除了束縛,毫不顧惜的洶湧向四周擴散著,連氣壓好像都在因為它而加強。
這一刻,人類修煉者與妖怪的區別才是最明顯的反差。一雙漆黑的翅膀由這老者身後伸展而出,隨便撲哧了兩下,地面上便刮起層層的灰幕。
「注意,我來了。」當聲音結束時,大天狗竟如同瞬移的出現在了許哲面前的半空之中,揮動起的右拳似炮膛中的炮彈。
許哲連迴避的時間都沒有,天狗的速度接近,不是,是超越了使用上帝舞鞋的愛麗斯。橫劍於胸的同一時刻,沉重的拳頭撞擊上了光滑劍脊。
霸道力量近乎要折斷了許哲手中的譴責,力道並未只停留在表面的層次,直接貫穿進體。胸中一陣血氣翻滾,許哲鬱悶的近乎吐血,咬牙強忍。
身體毫無抵抗之力的倒飛了出去,如同真被炮彈擊中了一般。
沒打算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大天狗就是來殺人的。身體前傾,腳下發力奔出的同時,身後的一雙黝黑巨翼扇動,更是提供了讓這老朽的身形近乎消失的推進之力。
致使已是急速倒退的許哲還能看清楚那張討厭的臉……
「去死。」一聲彷彿貼耳所說的密語,就是一種宣判。追擊的大天狗突然身體打橫,如同臥在了半空之中,雙翼極限回縮,身體旋轉,緊握的右拳被加速的如墜落下的流星,快的許哲連任何抵擋的機會也失去了。
是看著沙包般大小的拳頭轟在了自己右肩之上,於是,世界也在瞬間改變。
本來在倒飛的許哲猛然的撞在了地面之上,彷彿墜落的巨大客機,在地面上滑行出了數米,一頭撞上了那數噸重的核彈引爆箱子才停了下來。
一路之上激盪起的灰塵遮擋住了視線,堅硬的泥土地面被撞的龜裂,滑行拖出了一條淺溝。
夜幕下的草原恢復了原由的平靜……
「啪!」一聲拍擊金屬的清脆之聲傳出,單手支撐著身後的箱子,許哲吃力的重新站了起來。頭頂之上滿是冷汗,身體不住的顫抖,右手安靜的垂在身邊,此刻連動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大天狗的宣判絕對不是什麼嚇唬人的噱頭,那揮下的拳頭就是要人性命的武器。許哲的右肩鎖骨已斷成數節,要不是有石甲防禦,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不自覺的嘴角嘔出了血來,許哲用自己的身體認識到了魔神的強大。也正是如此,對於子涯更是無話可說。那以一己之力,如遊戲般應對天狗,八歧的力量,自己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來。
「只費了一隻手嗎?」冷漠的注視著面前喘息的男人,握緊在身側的拳頭咯咯作響。
真的和九尾所設想的一樣,換成其他可殺死許哲的人,都比不上大天狗如此認真的戰鬥,是真正恨不得碎石萬段了對方才好。
「切,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搞了半天不過如此。」疼痛讓許哲的臉色蒼白,可恥笑卻是讓天狗氣憤的臉色發紅。只是右腳一挑,躺在地面的譴責帶著灰塵飛到了半空。
藉著箱子的支撐,許哲一躍而起,追向了天空中的兵器。可惜比速度,背負著一副翅膀的天狗等同於神級。
當許哲到達劍的高度之時,譴責早已握在了天狗的手中。
不過一記回轉直踢,許哲又如洩氣的皮球般撞回了地面之上。
躺在冰涼的大地,看著半空中握著自己兵刃的大天狗,許哲突然放肆的笑了起來,笑聲迴盪在空曠的草原之上。
「你笑什麼?」在大天狗看來,自己已是勝者,哪有勝者被輸家嘲笑的道理?
「大『老』狗,這個世界並不是說我能碰的東西你也能碰。」輕視的打量著天上的人,許哲如同在看一個沒有「常識」的白癡。
「笑話,我……」天狗話未說完,終於發現了不對。低頭看去,手中長劍怪異的顫抖,微弱淡藍電流包裹其上。本該是光滑如鏡的劍脊表面,此刻卻赫然印記著用血書寫的符咒。想丟棄?太晚了……
「地雷。」許哲輕聲的語言便是攻擊的信號。
「轟!」一聲巨響響徹天際,青龍般的閃電赫然出現在了萬里無雲的空中。和以往由天落下的驚雷不同,這道晴空閃電由地向著天空貫穿而過。那明亮的程度就是數十公里外都清晰可見……
也正是在這平地一聲雷後,帶著殘餘電流的譴責在空中旋轉,筆直的插入了大地之上。
而剛才還不可一視的天狗,卻是狼狽的落回了地面,在翅膀的緩衝下滑行出了三米才硬停了下來。
再看現在的魔神天狗,跟煮熟的鴨子般,全身冒著屢屢青煙。雖表情依舊剛毅,可身體卻因為雷擊而條件反射的痙攣抽搐著。
「好玩嗎?十萬伏特的高壓是不是很過癮?」恥笑的緩緩從地面趴起,許哲向著自己的劍徒步走去。動作很慢,畢竟已經不必在意會有人來搶了,甚至是有點「歡迎來搶」的味道。
「你是什麼時候寫的咒文?根本……」本想繼續問下去,但天狗已想出了答案。正是自己的殺人拳將許哲打落到地面,激盪起大量灰塵的時候。如果和自己想的一樣,受到如此強大攻擊還能構思後續的攻擊方式……許哲很可怕啊……
「想明白了嗎?那麼繼續吧,水系的魔神——大天狗。土系之靈好像正是你的相剋之物?」隨手抽出了地面上的長劍,劍身之上湛藍電流跳動的更加活躍。
「你是怎麼知道的?」大天狗的表情已經證明了許哲的猜測。
「能有那樣的速度,你的力量來源於風,『風生水起』,風亦水生。我可是研究五行的專家,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也別混了。」拖行著帶電譴責,許哲衝了上去。
「切,別以為知道了屬性就狂妄如此,你還太嫩了。」一次呼吸,存在了近五千年的魔神大天狗,可不是一點小伎倆能對付的存在。握緊雙拳,舞動著雙翼,為了尊嚴與偉大的大人,天狗也撲了上去。
同一時刻,庇護掩體中,路西法坐不住了,推著鼻樑上的黑膠框眼鏡站了起來,向著出口走去,什麼也沒說。
「呵呵,小路是像讓決鬥公平點嗎?那麼我也應該去吧!」哈迪斯笑的跟了上去,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之中,哪有死神的氣派,完全像飯後無事溜躂的閒散人員。
「大人……」八歧則是輕聲詢問著九尾的意見。
「你也去吧,告訴『那些傢伙』,這裡沒他們攪局的空間,給我滾……」一雙冰冷的目光,彷彿看見的東西都能被凍結起來,九尾下達的是「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