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探照燈在許哲剛才的攻擊中爆裂了,人造的光被摧毀,荒涼的草原上當閻王引發的烏雲散去後,空留下了一輪明月照耀著大地。
但已足夠了,天空中相互舞動著三副巨大羽翼的天使,就如同正義與邪惡的代言,互不相讓打得難分難捨。
大地之上,哈迪斯穩如泰山,黑白無常交叉穿梭,攻擊套路一變再變,快的肉眼根本無從捕捉,可哈迪斯卻還是未中一招。
至於方向這邊,一雙恐怖的大手由身下的魔法陣中衝出,支撐著身邊的大地,一隻三頭獵犬魔神登場。不過依舊只有半身來到了這人世間。
「臨。兵。鬥。者。陣。列。在歧的召喚遠沒有人類那麼的複雜,因為他召喚的便是自己的軀體。也可以說是呼喚……
猛然間,那圍繞在身邊的八面術之陣閃動起銀白之光,八條磐石之蛇一下全湧了出來,一張張猙獰的大嘴與鋒利的毒牙,只是看看都讓人心中發毛。
「喂,小向,你還想繼續困住我嗎?」歷斯低鳴的聲音帶著犬的顫抖吠聲,三雙血紅的大眼緊緊盯著面前的八個腦袋,「念誦完畢全套召喚咒文,我至少能保證你不被那蛇給咬死。」
「你以為我是不明白局勢的笨蛋嗎?」重新繫緊了手腕上的繃帶,方向緊握的拳頭在顫抖,「只是我也不會召喚咒文的下半段……奶奶擔心我真被你給吃掉,所以只肯教我半段的召喚魔法,剩下的半段我即便研究了三年也沒揣摩出來。」
「你想用這樣的可笑魔神和我打?」八歧淡淡的問便是一種恥笑。
「大哥,我討厭那傢伙的語氣。」左側狗頭呼喊著。
「好想撕碎了他,不過味道一定很難吃,石頭蛇難得咬。」右側的狗頭委屈的皺起眉頭。
「別挑食,這傢伙敢嘲笑我們?先殺了它再說。」一雙赤紅的大眼,冰冷的述說,巨大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殺我?」細膩的嘴角微微上翹,八歧在嘲笑,八頭巨蛇一窩蜂全衝了上去,張著大嘴與這魔界來的魔神打得不可開交。
場面混亂的難以描寫,哪一部分都打得天昏地暗,沒人留手,環境不容許他們對對方有任何的遲疑,殊死之戰大概就是用來形容他們的?
用劍支撐著傷痕纍纍的軀體,許哲沒想捲進他們之中,顫抖著身體喘息的尋求一絲的休養。那一路上,從未停止過的靈氣釋放在用更淋漓的方式進行中。
已連站都極度逞強的閻王來到了許哲的身邊,也顧不上什麼神的儀態,一屁股坐在了骯髒的土地之上。
看看閻王原本紅潤的可愛臉蛋,現在卻因為靈的透支蒼白的如死人一般。
「許哲,如果你還有點良心,趁現在快逃,能逃多遠就多遠,反正不要死在這陌生的國度就好。」雙手支撐著背後的土地,閻王輕聲的說著,帶著乞求的聲音。
「你是什麼意思?」許哲聽不明白。
「當然是想你活下去……和你看到的一樣,大家竭盡了全力,動用了自己最強的力量,我連開天之術都用上了。可也只能與九尾的手足打正差不多五五開……不,是七三開的局面。我們是『三』,我們能成長的空間太小,如果世界上還有人可對九尾夠成威脅,只有你辦得到。
你需要的是成長的時間,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成長。「
「你的意思是,用自己的犧牲換我成長的時間與環境嗎?」許哲想笑,可當看見閻王那認真的表情時,卻沒笑的出來,「別太天真了,在『她』的面前,犧牲什麼都換不來,誰也別想逃走的,馬上『她』就能證明給你看了……」
在許哲的話語結束的瞬間,天狗的身邊已又站立起了一個身影。白色的連衣裙隨著稍涼的夜風漂浮著,一頭烏黑的長髮被撥亂了。
輕輕抬起一根纖細的手指,撥弄著耳邊的長髮。動作好溫柔,溫柔的更像一副精美的油畫。
雖然知道在那具身體中操縱它的是那該死的九尾,可當看見那雙清澈的眸子,許哲還是願意相信吳倩在那裡。
「住手。」平靜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不帶任何壓迫的命令性質,更像是小女孩的請求。
可惜混亂的場面下沒人願意聽從她的請求,於是,真正的強者展現了自己的力量……
九條雪白巨尾從九尾身後一下飛串了出來,一剎那,紛爭的戰鬥完全的停了下來。因為不管天上天下,不管是自己的人還是對方的人,能動的戰士都被這雪白的尾巴纏繞的鎖死。遠遠看去,如同一隻八爪魚的觸手結束了一場戰爭。
恐怖無形的隨著這雪白的尾巴灌輸進每一具被勒緊的身體之中,這並不是普通的纏繞,在那尾巴接觸身體的剎那,自身靈力完全被封印了起來,好像那巨大的尾巴只需要稍微的施加力量,便能殺死一切想殺死的人。
「別忽略我的說話,因為我討厭被人忽略。」九條尾巴將敵我分裂開來,方向,天使與黑白無常放回了許哲的身邊,被束縛的魔神厲斯也得到了釋放。
至於路西法,哈迪斯,八歧也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九條長尾自然的消失不見。
「呵呵,剛才我以為我死定了。」揉捏著被勒到近乎斷氣的脖子,哈迪斯此刻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就是九尾的力量嗎?」路西法看來需要重新估算心中的計劃了,特別是面對可能殺死自己的「同伴」。
「許哲,你知道我已經下定決心殺你了嗎?」沒時間理會自己人的牢騷,九尾冷冷的看著那數天前自己還帶有依戀的人。
「大概知道,你叫那不自量力的『黑巧克力』來和我打,應該就是想決定殺不殺我吧?」許哲的模樣看不出有多激動,或者有多恐懼。因為面對著九尾,任何的情緒波動都是浪費表情。
「既然你知道『巧克力』是決定我殺不殺你的考驗,你還是沒有按照我希望的方向走,你還是選擇了與子涯不同的路。只為了不讓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傷心嗎?」單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這不是九尾能接受的事實,「就為了不讓她傷心,你選擇了繼續執著心底的善良,值得嗎?要知道你將為此付出的,是自己的性命……」
「沒有比這更值得的理由了……因為我的失誤,讓你這混蛋侵入了她的身,讓你這混蛋用她的身體去做些惡魔才會做的事情。如果連我都要讓她失望……我還算是人嗎?」顫抖的握緊了身邊的長劍,如果要比憤怒,許哲相信自己絕對比那九尾來的真切。
「不選擇子涯的路,注定無法強大到戰勝我的程度。你不過是一個浪費子涯時間的『過度人生』,我需要糾正子涯的錯誤。」九尾說著,帶著自己的人緩緩的倒退,只有張開雙翼的大天狗依舊未動。
「別說的你好像是媽媽一樣,我可不是你兒子!」鄙視的看著那用教育口吻訓斥的九尾,許哲就覺得噁心。
「大天狗……殺了他……就在我的面前。」九尾的眼中已不存在分毫對許哲的留念,跟自己說明的一樣,真當許哲只是一個多餘的「過度人生」而已,「誰插手,不管是站在我這邊的,還是站在另一邊的……是魔是神,我不會放過的……」
「屬下明白。」有效的一段休息,讓這因電擊些許麻痺的大天狗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模樣。
「聽見她的話了嗎?你們的幻想是徒勞……她只想殺了我,就和我想殺了她一樣。讓開吧,我可不想波及到你們,讓你們陪著一起的死去……」許哲輕聲的提醒著。
大家都討厭看見許哲這般獨自戰鬥的姿態,可又只能聽從他的意見,緩緩的向後退去。一片蒼涼的大地之上,此刻又恢復到了天狗與許哲的對決。
「準備好去死了嗎?我已準備好殺你了啊!」忍不住心中的興奮,大天狗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邪惡。
「你才是準備好去死了嗎?我要殺的,可是你身後的九尾,阻擋我的都要死。」拖行著長劍,許哲一跨兩米的衝了上去。已失去了知覺的右手跟多餘的部分一樣,懸掛在身邊無規則的擺動著,可卻依然無法讓許哲的動作慢上分毫。
包裹在譴責之劍上的湛藍電流跳動的更加活躍,一路奔來的大地之上,許哲身側的枯草都因為這跳動的電流而燃燒了起來。
「已經找到你的弱點了……天地土之靈,似乎只有接觸了人體才能產生電擊之力?」獰笑的收手回到了身後,大天狗並沒像從前回應似的衝上去,「而我真正的力量就和你估計的一樣是風,而風最優秀的一點便是不用接觸也能殺了你……」
跟隨著大天狗的手臂回到身前的並不是什麼厲害的兵器,而是一把白鵝羽製造的扇子。
但也正是這看上去普通的扇子,釋放出的強大靈壓絕不輸任何神靈的神器。
「結束了……『神風』為你送行……」輕輕對著許哲揮動起了手中的扇子,微弱的涼風在白天可為人消暑,但在這夜中的戰場上,奔襲的許哲已無法再靠近一步,即便那該死的天狗就在面前不過數米的位置。
身後那些由自己電流產生的火瞬間熄滅,接著,在許哲的眼中天地都變的混沌,分不清東西南北,甚至分不清天與地所在的位置。
可在外人看來,一股巨大的龍卷颶風吞沒了許哲的身影……